夜幕低垂,下雪了,冷冽的风裹挟着鹅毛大雪,肆意地席卷着广袤的草原。北狄的铁骑如黑色的洪流,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涌动,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骑手们身披厚重的毛皮披风,在呼啸的寒风中,眼神里燃烧着贪婪与狠厉,一心想着凭借草原铁骑的神勇,定能如鬼魅般潜入狼嚎谷,给大夏军来个措手不及,杀得片甲不留。
风隼部与沙獒部的先锋骑兵,一马当先。他们胯下的骏马,浑身散发着腾腾热气,鼻孔喷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这些骑手自幼与马为伴,在草原的狂风骤雨中练就了一身骑射本领,此刻,他们坚信,这寒夜的风雪会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
转瞬之间,狼嚎谷十里处,雪幕被一道道耀眼的火光撕裂。预先埋设的炸弹被触发,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巨大的声浪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久久不息。爆炸掀起的气浪,将周围的积雪高高卷起,形成一个个巨大的雪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冲在最前面的风隼部和沙獒部骑兵,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吞噬。有的骑手连人带马被爆炸的冲击力抛向空中,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雪堆里,生死不知;有的马匹被炸得惊惶失措,嘶鸣着四处乱窜,将背上的骑手甩落,在混乱的雪地上横冲直撞;还有的骑手被爆炸掀起的冻土和积雪掩埋,只留下几只挥舞的手臂,在雪夜中无助地挣扎。
白天交战时轰炸的阴影还笼罩在他们心头,此刻,又遭遇了这毁天灭地的轰炸,但北狄骑兵并未退缩,身后的骑手们红着眼,发出阵阵嘶吼,踏着前面同伴的尸首,奋力朝着谷口奔去。
马蹄溅起的血水与积雪混在一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妄图冲破这死亡封锁。
很快,北狄军队在悍不畏死的冲锋下,冲过了地雷阵。
尽管雪地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可后续的骑兵仍踏着血腥泥泞,前赴后继。
十里、八里,他们离狼嚎谷越来越近,马蹄声在寂静的雪夜中愈发震耳,每一声都似重锤砸在大夏守军的心尖。凛冽寒风中,北狄骑兵的呼喊声裹挟着杀意,在山谷间回荡。
五里、四里,陆理将军站在指挥台上,身姿挺拔如松,双眼紧紧盯着逼近的敌军,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身旁的信号灯随着他的手势快速闪烁,将指令传达至各个阵地。
“开火!” 陆理将军猛地一声令下,声音穿透风雪,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刹那间,狼嚎谷高高的城墙两侧二十门火炮一齐开火。火光冲天,一枚枚炮弹呼啸着划破夜空。
炮弹精准地落在敌军之中,爆炸的火光瞬间将雪夜点亮。气浪掀起厚厚的积雪,混合着残肢、泥土和纷飞的雪花,一同抛向空中。
北狄骑兵被炮击打得阵脚大乱,一匹匹战马被炸得高高飞起,骑手们在空中无助地翻滚,随后重重摔落在地。爆炸的轰鸣、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这一次拓跋离是豁出去了,他拼命的叫喊着“后退者斩。”
而是,北狄骑兵迅速调整队伍,一排排巨大的铁皮盾牌在骑兵前竖起,这些盾牌足有一人多高,表面被寒风吹得泛着冰冷的光,上面还刻有北狄各部的图腾,在火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将盾牌紧紧相连,一排排地在骑兵阵前竖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壁垒。
呼啸而来的炮弹不断在盾牌阵前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前排的士兵震得虎口开裂,不少人直接被气浪掀翻在地,盾牌也被砸得扭曲变形。但北狄骑兵没有丝毫退缩,倒下一批,后排的骑兵立刻补上。他们呐喊着,喊叫声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在盾牌的掩护下,骑兵们弯着腰,伏在马背上,驱使着胯下的战马继续向前。尽管不断有马匹被炮弹击中,痛苦地嘶鸣着倒下,将背上的骑手甩落,但其余的骑兵依旧毫不畏惧,在盾牌的庇护下,朝着狼嚎谷的方向步步逼近 。
北狄军在顽强推进下,距离谷口越来越近。终于,他们进入了手榴弹的覆盖范围。
刹那间,谷口两侧的山坡上,大夏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手臂高高扬起,一颗颗手榴弹如飞蛾扑火般,铺天盖地飞进了北狄军中。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在北狄军阵中不断闪烁,炸起的泥土、积雪和人体残肢四处飞溅。
而此时,谷口的道路愈发狭窄,仅有三匹马并行的宽度,这让北狄骑兵的冲锋队形受到极大限制,密集的人群反而成了活靶子。
“机枪手准备!”羽林卫大将李林丰站在谷口高处,一声令下,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随着指令下达,早已严阵以待的机枪手们迅速扣动扳机,“哒哒哒哒” 的枪声瞬间划破长空,子弹如雨点般朝着北狄军倾泻而去。枪口喷出的火舌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一串串子弹精准地射向北狄骑兵,打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
北狄骑兵前排的盾牌被机枪子弹打得火星四溅,但他们依旧没有退缩,呐喊着驱使战马向前冲,试图冲破这最后的封锁。虽然狭窄的道路让他们难以展开有效的进攻,不断有骑兵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尸体很快堆积起来,鲜血顺着山坡流淌,将雪地染得通红,但北狄军还是攻到了谷口。
当北狄军终于突破层层火力,疯狂地通过谷口,以为胜利在望之时,一声清喝骤然响起:“拉起吊桥!” 发出这声命令的,正是洛小七。
随着她的指令,谷口两侧的士兵们迅速转动绞盘,粗重的绳索被绷得紧紧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连接两座山谷的吊桥缓缓拉起。
冲在最前面的北狄骑兵,根本来不及勒住狂奔的战马,就随着吊桥的抬起,一头栽向谷底。
谷底,除了一根根尖锐的拒马桩,还有大量铁蒺藜早已被事先布置在各个角落。这些铁蒺藜呈四棱状,尖锐的刺在昏暗的谷底闪烁着寒光,无论从哪个角度落下,总有一角向上。落入谷底的骑兵和战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拒马桩穿透,同时马蹄和脚掌也被铁蒺藜狠狠扎入,痛苦地嘶鸣挣扎,鲜血染红了谷底的积雪。
后面的北狄骑兵见状,急忙勒住缰绳,可由于惯性,还是有不少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将背上的骑手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