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大手一挥,喝道。
“都不要吵了!此事暂且押后,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他心里清楚,无非就是太子心虚了,但是这是自己选的太子,自己不维护又能怎么样呢。
朝会结束后,侯野满心忧愁回到郡马府,他对乾帝,似乎已经有了失望。
张铁牛一见他这副模样,急切地问道。
“侯哥,朝会上情况如何?”
侯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不太乐观,我虽然辩驳,但陛下已经有心偏袒太子,处置还没有宣布,但是却快了。”
赵鹏飞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惊叫。
“侯哥,这乾帝果然糊涂到是非不分了吗?”
侯野无奈地叹道。
“弃卒保车罢了。”
张铁牛怒声道。
“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被定罪?咱们总得想办法自救啊!”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前来传旨,让侯野进宫面圣。
侯野不知此番进宫究竟是福是祸,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来到宫中,乾帝单独召见了他。
“侯野,朕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你当真非礼了东宫宫女?这里面有任何的隐情,你都只管告诉朕,朕并非无道昏君,你可以放心就是了。”
侯野心怀忐忑地抬头看向乾帝,正欲说此乃太子对自己的蓄意陷害,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屏风后面似乎有衣角轻轻晃动。
他的心头猛地一凛,瞬息之间改变了主意。
侯野再次低下头,没有犹豫说道。
“陛下,若是陛下认定是臣有罪,臣说什么还有什么意思,只希望陛下念在臣旧日功劳,从宽处置。”
乾帝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侯野,你当真如此?朕给你机会说实话!朕原以为你会坦诚相告,向朕吐露真相,没想到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侯野心说,现在和你说,那你儿子早晚能要了我的命,除非你自己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那屏风后面说不准就是在太子在偷听,弄不好就拔剑能冲出来。
但尤其现在,鱼死网破吧。
“陛下,臣心天知道,天心您知道,何必多此一问,陛下要保全太子,也是应有之义,臣能理解,只求乞骸骨!”
乾帝此时也怒了,斥责道。
“侯野,你既然这样聪明,那朕就没的可说了,朕不会让你太委屈的,罢了,霍公公,马上拟旨,免去侯野伯爵爵位,仍为子爵,回北沙府知府任上,戴罪立功,将侯野两位夫人诰命收回,免去侯野之子侯圭恩骑尉世职。”
侯野磕头谢恩。
“谢陛下隆恩,臣日后定当将功补过,肝脑涂地,不负陛下的宽容。”
侯野从宫中出来后,打起精神,马不停蹄地回到郡马府。
一进府门,侯野就大声喊道。
“铁牛、鹏飞,赶快收拾东西,咱们离开京城,回北沙府,今天就走,这地方,再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对了,派人给兵马司的蔡代送两千两银票过去,这件事他也担着干系,是咱们信得过的兄弟。”
张铁牛率先问道。
“侯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走,这件事还没有说清楚,走了岂不是就证明心虚。”
侯野一脸无奈。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收拾,越快越好,免得再生事端。”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众人忙乱地收拾行李时,公孙阁老竟然亲自来了,这位恩师没有带随从,自己前来,想必也是不想被别人知晓。
侯野连忙将公孙阁老迎进屋内,屏退左右。
此刻的侯野,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眼中流露出一丝希望。
公孙阁老急切地问道。
“侯野,你怎么会着了太子的道呢,那些本来就对你嫉妒的,岂不是落井下石!”
侯野苦笑着摇了摇头。
“恩师,如今这情景,岂不是也能算个功成身退,学生也怀念那家乡的鲈鱼了,莫说还有个北沙知府的位子,就算贬做百姓,又当如何,我也不在乎这朝廷的官位。”
公孙阁老双手背在身后,问道。
“竟然如此!那你今后有何打算?难道就甘心这样被冤枉?”
侯野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
“恩师,只怕我以后不会再出山了,朝廷有李权这样心胸狭隘、手段阴狠的太子储君,我无力与之抗衡,与其继续争斗,不如退一步,保家人平安。”
公孙阁老摇摇头,走到侯野身边说。
“贤契,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些,你切不可如此灰心,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你有经世之才,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侯野无奈一笑。
“恩师,如今我爵位被削,妻儿诰命被夺,儿子世职也没了,我这势力算是被打压得差不多了,从另一方面想,倒也不是坏事,一个被剪了翅膀的老鹰,不会有人忌惮,我和家人也能过些安稳日子,只要他们能平安,我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阁老神色凝重。
“你甘心就这样被冤枉?难道你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不想恢复往日的荣耀?”
侯野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被无奈所取代。
“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局势如此,我只能暂时隐忍,善恶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这样的太子储君,说句犯忌讳的话吧,只怕是不会长久的。”
公孙阁老长叹一声。
“罢了,你既已决定,为师也不再多劝,只是日后若有机会,万不可放弃。为师相信,以你的能力,终有东山再起之日。”
侯野拱手道。
“恩师,这些年多谢您的教导和提携,若没有您,便没有今日的侯野,无论将来如何,学生都铭记您的恩情。”
公孙阁老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侯野催促众人加快收拾。
张铁牛一边收拾一边抱怨,手中的衣物被他胡乱地塞进包裹。
“侯哥,咱们就这么走了?这也太憋屈了!咱们在京城好不容易打拼出的一番局面,就这么拱手让人?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