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想要让大家都清楚各家弟子的实力,让大家在东洲大比之前心里有数,所以才会选择在此刻换榜吧?”
“玄机上人据说多智近妖,有如此打算,也不算意外。”
“只是不知道等之后东洲大比结束,若不是这次的魁首夺了第一,玄机上人会不会再次换榜?”
“也是,玄机上人此刻换榜大概也是在预测东洲大比的名次?”
湖畔的年轻人们交谈起来,对于此次换榜,他们有太多想说的,毕竟换榜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小。
“快看,我上榜了!”
湖畔,有个黄衫年轻人开口笑了起来,他的名字正好在最后,这虽说在最后,但很显然,他之前也并不在榜上,如今上榜,对他来说,这意义非凡。
而且他出身一座小宗门,能走到这一步,位于东洲的百人之列,这绝不容易。
湖畔顿时响起不少的恭喜声,都是他的同门。
“我往前走了五位!”
“我往前走了三位!”
“我怎么会倒退十三位,这玄机上人到底懂不懂修行?”
湖畔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次东洲大比,自然是东洲最强的年轻人们之间的较量,他们又怎么能不在这份初榜上?
只是对于名次提升的众人自然高兴,而下降的年轻人,难免不会有些抱怨。
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年轻人们很快便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那湖面。
那边的名字不断变幻,到如今,已经到了第五十三名。
“第五十三,龙门宗段砚。”
湖畔的段砚看到这一行字,摇了摇头,“低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谁看不出来他眼眸深处的喜色?
对许多年轻人来说,那些无趣的修行时光,为了什么,那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湖畔不少女子都看向段砚,让他极为满足,只是他脸上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这样子真欠揍。”
孟寅在远处看着段砚,忽然又摇了摇头,重新说道:“是恶心!”
“对了周迟,这上面都到五十三了,不会没我的名字吧?”
孟寅有些担心,毕竟他才破境不久,万一这什么玄机上人没能洞察到他的境界,给他漏了该怎么办?
刚刚那段砚的话让他极为生气,尤其是那句什么他的排名要在他身后十名以内,才配和他交手。
这他娘的,这话谁听了不火大?
周迟笑了笑,“如果他连你都不排上去,这初榜还有什么意义,不过野榜罢了。”
听着这话,孟寅很是高兴,笑道:“我就说了,还是你会说话,的确啊,这榜单要是没了我,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那家伙嘴这么臭,你真的没打算骂他几句?”
孟寅狐疑地看着周迟,“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周迟眯起眼笑道:“这在山外,哪能行事这么嚣张?”
孟寅有些不解,但还没说话,郑梨忽然开口道:“孟师弟,你上榜了。”
孟寅一怔,抬头看去,湖面果然有一行字。
“第三十一,重云山孟寅。”
看着行字,孟寅先是说了一句,他娘的怎么可能有三十个人比他还厉害,然后这才得意地看着湖畔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极大,让不少人都看向了这个才上榜便已经排名如此之高的少年。
然后有人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便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得意。
那湖畔的段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因为他也知道孟寅在笑什么。
之前他在那边说,孟寅想要和他交手,要在他身后十名之内才可以,如今……这个家伙不仅上榜,并且已经到了自己身前二十名开外,那么他刚说的那些话,不就是笑话吗?
段砚的脸色很难看,眼眸里满是怒意,他很想大喝一声为什么,也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管是他要大喊还是要走,都会更狼狈。
所以他站在原地,听着孟寅刺耳的笑声,但同时也觉得很愤怒,想着等到了东洲大比,一定要重云山好看。
“孟师弟,恭喜。”
钟寒江在那边开口,孟寅上榜,让他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山中师长们都认为孟寅是难得的天才,他即便一上榜便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事情。
毕竟师长们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孟寅点头还礼,在郑梨的提醒下,笑道:“也恭喜师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之前钟寒江的名次在第二十三,但这一次,已经到了第二十。
钟寒江微笑示意,点了点头。
然后他继续看向湖面,自己的名次已经定了,那么周迟的呢?
钟寒江有些期待。
……
……
“第十一,天阙山莫问。”
看到这个名字之后,众人来了精神,因为在这个名字之后,就是他们最关心的东洲十人了。
而且……上一次的榜单里,莫问可是能排在第十的那个人,如今他被挤了出来,便意味着前十里肯定有了新的面孔,这让他们更加期待。
要知道这数年,不管初榜后面的名次怎么变化,这初榜前十的名字,雷打不动就是那十人,虽说会有不时的上升或者下降,但绝没有什么十人掉出前十的情况。
“第十,重云山周迟。”
看到这一幕,年轻人们都愣住了,周迟?
这是谁?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陌生,让众人都很吃惊。
“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有年轻人皱起眉头,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或是见过这个名字。
“重云山的修士,不就在这里吗?”
有人很快回了话,然后看向了那边,目光在重云山众人里游荡了片刻之后,落到了周迟身上。
“他……好像就是周迟。”
有人轻轻开口。
因为之前段砚说玉府境也能来东洲大比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向了周迟,有些人自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如今认出了他,自然正常。
“但是……他只是玉府境啊!”
有人不解说道:“一个玉府境,竟然能排在第十?那玄机上人有没有搞错!”
他有些疑惑,说出了几乎人都疑惑的事情。
是的,他不过是个玉府境,凭什么能排到第十呢?
“周迟,你花钱了?”
最疑惑的,其实不是那些人,而是孟寅,他看着周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他娘的,只是玉府境啊!”
周迟看着自己这个朋友,说道:“可我还是内门大师兄。”
听着这话,孟寅想明白了些什么,叹气道:“果然,要多出风头啊。”
周迟懒得理会他,这家伙的想法,从来不用怎么深究,他愿意怎么说,其实都可以。
“恭喜。”
钟寒江有些震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周迟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湖畔,段砚的神情早就变得无比复杂,到了此刻,他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怎么可能,这一定有问题!”
他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怒意。
“一定是玄机上人搞错了!”
他在湖畔喊叫起来。
年轻人们看着他,许多人跟他也生出过同样的想法,但很快他们的想法都消散了。
因为玄机上人怎么会有问题?
不会的。
既然如此,那就是这个玉府境的年轻人,必有他们都看不出来的过人之处。
“怪不得能来参加东洲大比,原来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有人这么感慨着。
所有人都看着周迟,就像是之前所有人都看着白溪是一样的。
周迟第十,白溪第一,好似还有差距,但这个人只是玉府境,便能第十,若是有一天,这个年轻人……天门了呢。
那么第一的那个女子武夫,会不会让出第一的位子来?
年轻人们想得很多。
……
……
更远处,有人来到这边,是个高大的武夫,周迟见过这个人,知道他是李昭的扈从。
“周道友,殿下想请您喝茶。”
男人看着周迟笑道。
周迟想了想,转头看了一眼孟寅,孟寅却摇了摇头。
殿下两个字他听到了,所以他即便很想跟着周迟一起去,也要拒绝,他很简单,只是重云山的弟子,但他的身份却不简单。
周迟知道了孟寅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劳烦带路。”
男人嗯了一声,带着周迟往前面走去。
正好要路过湖畔。
周迟和段砚擦肩而过,没说什么,只是就这么往前而去,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段砚看着周迟的背影,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之前孟寅的笑声让他很愤怒,但那笑声却不如此刻的路过更让他愤怒!
孟寅在不远处叹气道:“这家伙,我还以为他要骂一骂那段什么呢。”
钟寒江却是苦笑不已,还有什么样的羞辱比漠视让人难受吗?
周迟什么都不说,其实不就相当于在所有的年轻人面前都说了一句话吗?
那句话约莫应该是,你段砚,别说跟我交手,你甚至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萦绕在大家心头的话,是一柄锋利的剑,刺在段砚的心头。
“果然是剑修,总是一剑便能戳中人的要害。”
远处的白衣女子看着周迟的背影,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