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脸色瞬间惨白,这个女子不仅仅知道贺家的事情。对贺家的秘辛也是了如指掌。
但是他们,对于她还是一无所知。
卫榆侧头看了看身后,自然有人上来,把管事的堵了嘴带走。
那些侍卫的尸体被挂在围墙的门口。
“安葬家人,收拾家中细软粮食,今夜就搬走!”
卫榆的声音清冷,穿透风雨落到那些人的耳边。
庄头抹了一把脸,挥挥手:“赶紧的!”
有人在哭,他怒吼一声:“不是哭的时候,咱们要活下去才能报仇!”
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风雨里,一人一骑从远处疾驰而来。
一直到了卫榆的面前才翻身下马。
“姑娘!”
赫然是在独石崖的苍明。
“前方十里外的人已经解决了,不是贺家军,也不是大将军府的侍卫家丁,是暗地里培养的杀手!”
卫榆勾唇,林玉娇够厉害,竟然培养杀手。
“独石崖如何了?”
“鹰隼已经出发,前几日来信息,已经出了灵川,从北凉南边边境向西走了,目前看着是去西域。”
顿了顿又说:“独石崖留了部分人手,清商已经接下李武运手里的盐矿和私矿,官府的矿,他们出人采矿,赚取工钱。”
卫榆知道,清商筹谋的更多,只是现在不能动作。
可以接下这个活,暗中带人在附近开采,或者开一个矿中矿。
他们的需求更大。
“卿玚送入矿中的人已经找到,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做别的,只是时时监测矿中的消息,并且暗中偷矿石出去。”
也就是说,同一处私矿,李武运在挣钱,卿玚背后的人也在挣钱。
卫榆静默半晌:“给清商去个信息,李武运通敌叛国的罪证可以入京了。”
如果卿玚背后的人知道李武运私矿赚取了多少钱,定然也知道钱财的去向。
独石崖说李武运殉职,把李武运捧到这个高度。
正好是那人攻击李武运一条线上人的时候。
上面盛怒之下,必然迁怒北疆官员,比如顾明礼,比如贺家。
若是暗中罪证已经到了京城,已经到了圣上的手中。
攻击的人也会落入圣上眼中,北疆的事情,他都尚且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能坐上那个位置,定然是多疑的。
思虑多的坏处就是,戒备心重,然后就会让人探查。
清商背后的人若是聪明,慢慢释放北疆得到的各种疑证。
就能把那些盘根错节的树连根挖起。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精力在朝堂上上蹿下跳的要求谈和。
谈和,谈什么,贺佑若是争气,直取北凉王城。
苍狼和澜沧两个部落已经溃散,北凉王庭少了两个威胁王位的部落。
也同时少了最强有力的左膀右臂,此番直接打垮,保证之后三十年,北疆安稳。
鹰隼留下的人手,清凉带去的人手再次相帮。
顾明礼稳住独石崖,虎城和平渊关严防死守。
唯有灵川贺家二公子,但是灵川之外,大部分贺家军早已经摩拳擦掌等着。
就是他手里的士兵,都未必为他所用。
所以,这一战,北凉必输。
只要京城那边没有人上下蹦跶阻拦,只要贺佑身后的人给力,让上面硬气一些。
这些只要,就是可能发生的意外。
“那就回家吧!”
卫榆笑着看着苍明:“带他们回家!”
苍明双手抱拳:“遵命!”
苍明带着人,帮着那些村民用平板车推着东西,走入茫茫雨幕。
后面有人跟在后面清理痕迹。
今夜又是风雨连天,明日所有的痕迹都能被抚平。
风雨中的庄子,唯有那些尸体静默的挂着。
管家被人放在马背上,颓然低垂着头。
自始至终,没有人真正的问他什么。
这个雨夜,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一辈子最漫长的,似乎雨夜到了尽头,他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寒意在蔓延,恐惧也在蔓延。
卫榆倒是没有说话,把人安置在苍明之前的山寨里。
“老伯,整修山寨,加固,防止冬日猛兽袭击。近日可以在山附近多采些山货,备着过冬。”
那庄头红了眼睛:“多谢姑娘!”
卫榆摆手:“不用多说,这个冬日,暂且安顿在此,且不可回去。”
庄头点头应允。
苍明给了他一个东西:“若是遇险,可以燃放。”
庄头看是用油布裹着,急忙塞进衣服里。
好在山寨什么都是齐全的,各家找了屋子收拾一下就可以入住。
夜色里,卫榆带着人往回赶。
今夜,不知道那个范龅牙安分不!
一行人匆匆回去。
苍明把卫榆送到宅子里,把一个东西递给卫榆。
接着就带人去河岸边存放船只的棚子。
那里今夜必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