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回魂了!”
贺佑挥着手。
半跪在卿榆的身边,替她遮挡下阳光。
卿榆冷哼一声:“闭嘴!”
真吵!
贺佑不吭声了,猛兽好凶!
卿榆起身,拿着匕首走过去。
然后贺佑就瑟瑟发抖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卿榆手法利落的把熊瞎子的某处割了,不,阉了!
两腿之间冰凉一片啊!
紧接着,就看着她的匕首,像是有灵性一样,在黑熊的身上,自在游走。
不过是须臾之间,一张完整的熊皮就被剥了下来。
放在河水里刮洗干净,卷起来抱着。
对着贺佑努努嘴:“去,背着走!!”
贺佑指着自己,那般鲜血淋漓的,他扛着?
卿榆微微一笑:“怎么,不报恩了?”
贺佑咬了咬牙,把那头熊背起来。
“不是,姑娘,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他们,这天气,你不怕臭了!”
卿榆看了看天色,却没有多说:“走吧!”
就两个字!
贺佑跟着问:“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方向?万一走错了呢?”
卿榆翻了个白眼,她被河水冲下来的,沿着河流逆行就好。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倒是眼前这个大个儿,怕不是一个傻子,脑子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卿榆闷不吭声,可是贺佑忍不住啊!
“姑娘,你为何要,要割了熊瞎子那玩意?”
这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卿榆手里攥着匕首,寒光森森。
“就是看着不顺眼,你有意见?”
贺佑立刻摇头,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这姑娘哟,显然是被男人伤透了心!
都疯魔了!
可怜可怜!
卿榆眯着眼睛:“收起你的臆想!”
别逼着我扇你!
贺佑立刻摇头,扛着熊肉赶路。
卿榆在后面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一定是和谁有关联,也一定是有目的的。
所以,她能远离还是远离的好。
暮色四合,卿榆又回到了半山腰的破庙里。
他们人走了,但是破庙里一片狼藉。
好在,篝火还冒着一点烟,卿榆找了些干草,趴下吹了半天,才窜起来一股小火苗。
放上一些树枝,篝火就燃烧起来了。
卿榆割下熊肉,放在火上烤。
其他的也都割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火边烘着。
肉的香味飘散开来。
贺佑搬了一块石头当凳子,就坐在卿榆的对面。
“你怎么会这些?”
卿家可是高门大户,身处京城,他们吃穿用的都有下人。
估计主子的都没有见过活着的牲畜,更别说是一只熊了。
偏偏,她还面无惧色,一己之力杀熊!
而且,刀法娴熟。
就是阉了熊瞎子的那两手,熟练程度,也绝对不是做了一两次就能会的。
卿家出来的女儿,会琴棋书画,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信!
这个,完全不可信。
卿榆用匕首割着熟肉吃,连看都没有看贺佑一眼。
一个身形高大,冷冽的男子,化身八卦碎嘴婆娘,真的很让人头疼。
“这荒山野岭,深山破庙,就咱们孤男寡女,嘿嘿……”
贺佑眯着眼睛冷笑。
卿榆的匕首骤然过来。
贺佑倒是没躲,想要看看,卿榆到底是要做什么。
卿榆用匕首的刀尖挑起他的下巴,上下端详两眼:“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简而言之,别得瑟,我不喜欢你!
贺佑……
他在家乡出街,也是可以掷果盈车的。
那也是貌比潘安的存在,怎么了,在小豆丁这里差在哪儿!
他不说话了,恨恨的撕扯着熊肉。
用力的咀嚼,目光却是落在卿榆身上,好像咬的是卿榆的肉。
卿榆也不以为意。
吃饱了,烤干衣服,把原本睡觉剩下的干草拢了拢,躺下睡觉。
贺佑……
这么放心他吗?
这是侮辱,绝对是侮辱!
贺佑拢了拢干草,想在卿榆身边躺下。
卿榆侧头看了他一眼:“上半夜,你看着火!”
这么一只黑熊,这一路血腥,只怕会吸引来什么野兽。
但是,他们都要吃饭,这么一大块肉,也不能扔了。
贺佑不敢说话,那张小脸上的神情太凶,太冷!
吓人!
真的,有生之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这么凶!
卿榆却是双臂枕在脑后,目光所及,就是偌大的,被灰尘覆盖的佛像。
慈眉善目,满脸笑容的,腆着大肚子的弥勒佛,就那么坐着,俯瞰众生。
众生的苦,他看着,却是笑而不语。
卿榆感觉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脚步声。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弥勒佛笑看众生。
而贺佑已经站在门口张望。
听到卿榆的声音,他回头:“狼群似乎追着什么人往前去了。”
他话音落,就看卿榆手里的匕首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