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豆丁不仅仅凶悍,还贪财!
卿榆拖着木排往回走,卿骏手里拎着两双草鞋,嘴里嚼着茅草根。
很多人家有重伤的,就学着卿榆扎了简单的木排。
唯有卿家二房,一个个的待着不愿意动弹。
此时,准备前进了,他们开始磨叽。
“官爷,走不了啊,这一个两个的腿都断了!”柳氏哭哭啼啼的。
卿璃一个人扶不了两个,卿故那是明显不敢承认,也不想沾边。
更不要奢望大房有人能够伸出援手。
方进看看日头,格外的不耐烦:“抓紧的!”
岳鸣冷笑一声:“你也可以不走,我割了耳朵带着就行。”
老规矩,犯人路上出事死了,割下耳朵回去复命就行。
柳氏的哭声顿时停止了。
“我腿疼,浑身疼,走不了!”卿锦嘶声大喊,他只要动一下,浑身都撕心裂肺的疼。
别说走路了。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卫樱一家的身上。
卫樱和卿榆拉着木排,卿骏在后面推着,卿竺晒鱼晒肉晒蘑菇。
他的心里恼怒非常,凭什么,凭什么!
“三叔,你就不该和离!”卿锦咬牙切齿地说。
不和离都是一家人,就是抢来谁也说不出什么。
还能吃饱饭。
如今,他最看不起的一家反而越过越好了,这口气让他怎么忍?
卿璃也看向前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眼睛微微眯起,他们还有不少吃的。
“卿云,看着卿骏采什么,跟着采!”要活下去,就不能当大小姐。
没有看到很多人跟着采吗?
柳氏和卿云都站着袖手旁观,怎么,等着食物自己飞过来?
卿云扶着头,摇摇欲坠:“三叔,我身子弱!”
卿璃眯了眯眼睛:“那就不吃。”
说着,他转身往前走。
“卿璃,卿锦怎么办,你背着他啊,你二哥那条腿也不中用。”柳氏顿时拉住他。
这卿璃阴阳怪气的,是吃错了药?
卿璃侧头看着她:“谁的儿子你找谁!”
柳氏哭了,梨花带雨:“我那时候以为是你,以为是你!”
卿璃顿住,叹口气,回头背起卿锦。
柳氏搀扶着卿玚,终于勉强上路。
卿云也慢慢凑到卿骏身边,看着他采什么,就跟着弄什么。
卿骏冷笑一声,快走几步,索性不采了。
卿家大房扶着卿鸿,慢腾腾跟在后面。
卿辞的目光始终在贺佑的身上打转。
她不明白,贺佑一直围着卿榆转是什么意思。
那个卿榆,个子不高,身子干瘪,一张脸苍白的毫无特点。
“爹?”
卿辞靠近卿故和卿鸿:“苏容君都那样也不想和卿榆退婚,贺佑也围着卿榆一家转,圣上还没有革除卿竺的功名。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
卿故皱眉:“你没听说,是因为他外祖父和大舅舅?”
卿鸿喘着粗气,摸着胡子:“卫老头早就致仕闲人一个,也不曾有什么大功勋,五品下来的。”
“至于卫风,早年是圣上近卫,后来因为救圣上,重伤落崖,自此再无消息。所有人都说,是被野兽拖走吃了。”
所以,卿鸿实在是想不出,卫家到底因为什么,让圣上另眼相看。
但是,这个让圣上另眼相看的卫家,有可能是他们卿家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大树。
因为其他京城的依靠毕竟太远了。
三千里路,足以让消息断绝。
哪怕及时送消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
那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等会停脚休息,让卿璃过来。”卿鸿低声说,卫樱那个女子,如果卿璃愿意哄一下,应该也不是问题。
和离,不过是失望不甘心,如果卿璃改了呢?
卿故点头,又侧头看了看卿慕:“想法子结交一下那个贺公子!”
卿慕扫了一眼前面,并没有说话。
倒是卿辞,目光灼灼:“父亲,那个贺公子身上衣服的材质,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穿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和他跳入河里救卿榆的并不是一身。
这荒山野岭,还能随便换衣服,也就是说,周围还有他的人。
那这个身份就是非富即贵了。
她的唇角甚至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好像贺佑已经是囊中之物。
卿榆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
微微侧头看着卿辞的目光,落在贺佑的背上,那是一个如狼似虎。
她回头看了卿骏一眼。
木排瞬间加快速度,把并排走的贺佑撇开。
这人烂桃花多,别殃及池鱼!
她还想要好好发财,当个地主逍遥自在呢!
卿竺看着卿榆的举动,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妹妹,多了生气,好多了。
又扫了贺佑一眼,看他加快速度,手里的棍子一下没拿住脱手了。
贺佑绊在棍子上,一个踉跄,又往旁边一滑。
就听身后娇呼:“公子没事吧?”
扶住他的赫然是那个不知道何时靠近的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