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榆转身,看着那佝偻老婆子。
“你不恨我?”
那老婆子扫了卿辞一眼:“恨!”
抬头看着卫榆冷然的脸:“但是,我知道谁是罪魁祸首。求姑娘网开一面。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任由姑娘处置。”
那老婆子重重叩首。
卫樱拉着她坐下:“你若是求人,就别折了孩子的福气!”
那婆子起身坐下:“是老婆子没有想清楚。姑娘……”
卫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卿辞已经开口了。
“三妹妹心善,定然会救的,柳婆子放心!”
“三妹妹可是有神药的,一定能起死回生!”
卿云也跟着帮衬。
但是她话音落,那柳婆子已经跳起来,对着卿云的脸就是一爪子。
“什么起死回生,谁死了,你卿家死绝了我们都不会死,一窝子男盗女娼,肮脏的东西!”
柳婆子的嘴,柳婆子的反应速度。
卿云哪里是对手。
她想要回手,却三两下被按在地上,被柳婆子抓着头发骑着打。
这场面,精彩!
卫樱拍了拍卫榆,眼睛晶亮:“榆儿,我感觉我学到了。”
卫榆……
娘啊,动手还会上瘾啊!
“爹,三叔……”卿云惨嚎。
卿璃无法,只能上去拉开柳婆子。
一个没留意,柳婆子也给了他一爪子。
脸上五道血痕,鲜明的很。
卫榆拿出剩下的金疮药,又挑了一把草药,让卫樱帮着熬药。
方进拿来一壶烈酒,这死人太多,他也不好交差。
何况,北荒特别缺人手。
“泼妇,泼妇!”卿璃跳脚。
然而柳婆子扭身走了,老娘就是泼妇,专打你这等畜生!
卿辞敛下眉眼,这卫榆竟然愿意给柳河看伤。
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让她后续也没有法子说下去。
但是看到卿云挨打,心里又莫名的痛快。
卫榆和隐娘子,用烈酒给柳河清理伤口。
隐秘位置,就指挥柳婆子自己来。
烂肉处理了,脓包处理了,又上了手里仅剩的金疮药。
顺便感叹一句:“柳婆子,我就剩这个了,都用上了,也不够。卿辞应该还有。”
一边说着,一边包扎上过药的伤口。
那柳婆子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一言不发的靠近卿辞,直接上手撕扯卿辞的衣服。
卿辞尖叫一声抓着衣服:“你干嘛?”
“你怂恿我儿子干坏事,有药还不拿出来,装什么无辜!”
柳婆子是常年干活的,卿辞哪里是对手。
三两下衣服就被撕扯开,一个瓷瓶子滚出来。
柳婆子一把攥进手里,吐了卿辞一脸。
“不要脸的小娼妇,你等着!”
说罢,抓着药,扬长而去!
卿辞抹着眼泪整理衣服,一抬头对上卿故带着怒火的目光。
“你有药,你哥哥这个样子,你不拿出来?”
“我们一家子凑钱好不容易给你哥请了大夫,你不拿出来?”
言语间满是失望。
但是下一瞬,听到啪嗒一声。
低头一看,卿辞的袖子里掉出两块碎银子。
卿故的脸都黑了。
他们到处凑钱,腰带上的,发冠上的,能用的都给大夫了,甚至都没有拿出来几副药。
这卿辞有银子,却没有吭声!
卿故忍无可忍,啪的甩过去一巴掌。
愤愤捡起银子,转身走了。
卿辞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卿故。
从小到大,卿故对她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如今竟然打了她!
可知道她是二皇子的心上人,卿家想要好起来,还要依靠她不是吗?
难道不应该紧着她来?
“娘!”她侧头找肖氏。
却发现肖氏就站在她身后,不笑了,就那么阴恻恻盯着她。
卿辞瞬间脸色发白,腿都打颤了。
肖氏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似乎要扑上来咬他。
柳婆子把药递给卫榆,顺便感慨一句:“真是烂透了!”
卫榆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等到卫樱过来,卫榆趁着人没有留意,塞了一颗药在柳河嘴里。
然后开始灌药。
柳河活着才好,才能和卿辞相爱相杀啊!
冤家,必须活着。
又不忘遗憾的对柳婆子说:“我只能尽力。”
“那也多谢了,我虽然恨姑娘,可也知道,姑娘是个好人。”
“姑娘抓人的时候,未必知道他是柳河。再说了,他就是被贱人忽悠,做错了。”
又叹口气:“老婆子知道,若不是打这几板子,驿站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说不得就是死!”
柳婆子抬头看着卫榆:“姑娘的恩情,老婆子记下了!”
卫榆也没有说话,拉着卫樱走了。
记下不记下也没有那么重要。
卿辞死死盯着卫榆的背影,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然而,卫榆就这么从她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卫榆!”
卫榆回眸一笑:“我知道我叫卫榆!不劳烦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