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里正很是犹豫：“可五十两，真的有些多！”
池兴月给他算账：“一点儿不多呀！您想啊，到冬天，人人都吃萝卜白菜的时候，咱们的新鲜蘑菇横空出世，卖它个一百文一斤，不过分吧？
五十两什么概念？也就五百斤蘑菇！
如果青山村只有五十户参与，也就是说，待蘑菇成熟后，他们只需要给我们凌家送十斤，剩下的就纯赚。
如果青山村有两百户参与，均摊下来，每家只需要出两斤半。”
宋里正惊讶地瞪大眼：“你没开玩笑吧，就那蘑菇，能卖到一百文一斤？干蘑菇都没有这么贵！”
池兴月轻笑：“有钱人在乎的是价格吗？有钱人在乎的是品质！
如果里正叔不相信，可以将售卖权交予凌家人。我保证，最后的价格只高不低！
当然啦，我们也不能白帮忙。如果需要我们售卖的话，就得听从我们的安排，并且支付百分之十的佣金。”
宋里正从没觉得，女人家能这么厉害。三言两句，竟然让他蠢蠢欲动。
听凌家小媳妇儿的意思，他们付出的代价根本不足为惧。随随便便，就能凑出五十两纹银。
而且人家从下种到收获，一条龙服务。需要的，也不过是其中一成收益。
算下来，他们净赚啊！
宋里正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凌家。
当即起身：“我跟村民商量商量，明天给你答案。”
池兴月点头，让桃花婶儿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麻辣香锅带回去。
宋里正没有推拒，笑着端碗回家。宋大娘和儿孙们闻着这诱人的香味，感觉肚子又饿了。
可惜只有一碗，家里人多不够分。一人一筷子尝尝味儿，也就没了。
宋大娘啧啧嘴，觉得那两只鸡没白花。就是眼刀子一直飞，搞得宋里正汗毛直竖。
“咋的了这是？”宋里正搓搓胳膊，总觉得屋里有些冷。
宋大娘冷哼一声：“你倒是吃痛快了，你看看家里人，哪个不是眼巴巴！”
宋里正哽住了，心想他也没吃痛快啊。麻辣香锅那么好吃，哪是一顿就能过瘾的。
可也不能跟凌家人说。就连最后这碗菜，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
眨眨眼，转移话题，让大儿子去喊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商谈要事。
宋大娘咧嘴一笑：“这是成了？”
宋里正摇头：“没呢，不过也差不多了！”
***
宋里正走后，家里气氛有些微妙。
原因是耿素华、梁芷君不明白老太太为啥要将种植蘑菇的技术教给旁人。这样，不怕断了自己的财路？
“娘，要是没有青山村，咱凌家的蘑菇，就是云柔县头一份。您现在这么做，不是让我们白白损失钱财么！”
“兴月倒是能多得五十两，可我和大嫂呢？万一卖蘑菇的太多，被人压价，可怎么办？”
老太太白眼一翻，心想真是没远见。难怪大房、三房发展一直比不上二房呢。
当然啦，她当初给老大、老三娶媳妇儿，就没挑那种特别精明的。怕自己压不住，成为搅家精。
抬头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老大、老三，问他们：“你们怎么想？”
凌惟远、凌惟存做生意那么多年，眼光比女人家长远，纷纷点头：“娘做得对！”
梁芷君、耿素华刚想说什么，就听老太太扭头：“兴月说说？”
正跟自家相公交头接耳的池兴月惊讶地指向自己：“我吗？”
她感觉这种场合，自己似乎不够分量。难道不该是让凌季恒说说吗？
得到的却是老太太点头，和一群人好奇的目光。
池兴月顶着压力开口：“我觉得，祖母将方法教给村里人，是对咱们凌家的保护。”
梁芷君、耿素华不解，池兴月解释：“其实，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干，在村里建个厂，雇佣村民帮忙。
可大雍朝没有种植蘑菇的先例，再加上咱们身份特殊，很容易被人盯上。
万一有谁觊觎咱们的方子，以咱家现在的实力，你们觉得能保住？
如果对方用村里人施压，里正会不会因为顶不住压力，对咱们进行道德绑架？
到时候，别说方子保不住，就连厂子都可能没了。
祖母鼓动村里人一起种蘑菇，相当于将大家联合成利益共同体。
将来无论是谁想要拿到方子，都得掂量掂量整个青山村的怒气。
当然啦，被太多人知晓蘑菇怎么种，这方子，也没那么珍贵了。”
众人听后点点头，觉得池兴月分析得有理，不禁高看她几分。
尤其是凌季然，以大家闺秀自居，却发现，池兴月这个烧火丫头出身的二嫂，竟然这般通透。
比她强多了。
“那二嫂，祖母为什么不直接将方子送给宋里正？”
池兴月摇头：“那样会把人胃口养大，以后但凡咱们做个什么，他们都想过来分杯羹！
免费的东西给多了，他们就不想付出代价了。但凡有一次不顺着他们的意，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完全不会念你的好。
所以啊，宁做坏人，偶尔一次帮帮对方的忙。也不能当个事事妥帖的烂好人。”
凌季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耿素华恍然：“以后多跟你二嫂学学，但凡学个两三分，今后嫁了人，也能在夫家站稳脚跟。”
凌季然脸红红的，看了池兴月一眼，低下头：“只要二嫂别嫌我烦就好。”
池兴月“咳”了一声：“这有什么，等你出嫁的时候，二嫂送你个方子就好。”
心想可别去烦她了，她喜欢清静。
一群人散去，池兴月顿时没了形象。在清风院里哼哼唧唧，说自己腰酸腿疼。
凌季恒笑着让她趴到炕上，帮她按摩腿和腰肢。
那不轻不重的力道，把池兴月伺候得舒服极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凌季恒脱掉外衣，躺在池兴月旁边，总觉得自己是积了几辈子德，才娶到小仙女。
隔壁舒慕云也在跟凌惟成窃窃私语：“没想到咱家兴月这么厉害，将我那些妯娌都比下去了。”
凌惟成点点头，对此深表认同：“恒儿和我一样有眼光！”
舒慕云抬手轻戳凌惟成的额头，嗔道：“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