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世清叹息,腿伤后荒废武学,跳上这般矮的墙头都如此勉强。
以他曾经的身手,潜入朱家打探消息全然不在话下。
晏世清跳下墙头。
震动透过脚底传上来,加上爬了山、走的路有些许多,伤过的腿隐隐发麻。
无疾急的直跺脚:“少爷哎!你怎么就这样跳下来了?腿没事吧,小的去找府医来——”
“我没事。”晏世清拉住无疾:“只是试一试自己现在身手如何。”
无疾劝他:“少爷,你现在学暗器好的很,用不着爬高上低的,抬手布呦布呦就能取人性命多轻松呐!”
晏世清好笑的摇摇头:“我知道了。”
若是能医治好腿,再重拾武功便是。
有些事情自己去做,更加稳妥。
晏世清和无疾的对话被躲在暗处冻了个半死的安王听了去。
等到两人都进了屋子,安王又待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出城和回来的时候,安王总觉得晏世清似乎有什么心事。
回府后,思前想后,他决定做一回梁上君子偷听。
结果一等等了许久,他都准备离开了,晏世清才回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跳墙试身手?
安王翻墙离开,落在地上时,忽的想到:晏世清是想探听消息还是想偷点东西?
应该是探听消息,偷东西这种小人行径,本王会做,但晏世清肯定不会。
所以……去朱家!
虽然不知道晏世清为什么对太子起了敌意,但要弄太子,肯定绕不过朱家。
朱府。
朱光禄书房。
安王躺在房梁上吃着从朱家厨房偷来的糕点,感叹朱家的奢靡。
一个书房,里面不待人的时候都暖融融的。
这点心吃着比宫里御膳房做的都好吃。
以后朱家要是倒台了,他得把厨子扣下,做给晏世清吃。
安王想好了,反正这几天不用上朝。
他就吃朱家厨房,睡朱家房梁。
“咦,奇了怪了。”
朱家的厨子摸着头,把柜子里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还把厨房帮工的嘴巴都扒开看了一眼。
“这两日厨房的东西莫名的减少,到底是谁偷吃了?”
安王从朱府离开的时候,人肉眼可见的胖了一些。
他连吃带拿的,收获满满,把东西在外面的宅子放好,
他才施施然的回到王府。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几日未归,又不曾留口信,可把奴才急坏了,您这几日去哪儿了?”
“徐管家。”安王似笑非笑的瞥了身材臃肿的管家一眼:“你这是在要求本王事事同你报备么?”
徐管家忙道不敢:“王爷,瞧您这话说的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免得娘娘差人问起,奴才无法回答。”
安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泼在徐管家的脸上:“你是本王府上的管家,是本王的奴才,不是母妃的,明白?”
“是是是!奴才自己掌嘴,是奴才说错了话!王爷恕罪!”徐管家假模假样的打起自己的脸来。
安王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徐管家看不见安王的踪影后,一抹身,从小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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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籍田礼将近,晏世清这边能探听到的消息不多。
晏子理没什么形象的坐在椅子里,抖抖腿道:“笛醉炀的小妾说,他曾经酒后嘟囔过什么耕牛。”
“小妾?”
其他人看过来。
晏子理坦然道:“对啊,笛醉炀有个叫淼淼的小妾,经常女扮男装逛青楼,一来二去我就跟她认识了,她还给了我一些笛醉炀贪污受贿的罪证。“
女扮男装……逛青楼?
真是,别具一格。
晏子理把证据交给晏世清:“淼淼希望能给笛醉炀判个斩立决,我猜她入笛府为妾,是为了报仇。”
“她与笛醉炀大约有私仇。”晏世清翻看着证据,时间最早的在五年前。
“或许。”晏子理耸耸肩:”我答应她,若是笛醉炀被判罪,妻妾被发卖,就把她买下来。”
晏启:“三哥切莫亲自出面,找个游商出面。”
晏子理点头:“至于朱家那边,我结识到的人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晏满楼和晏林没查到什么能够联系上籍田礼的事情。
晏启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我知道了,多谢三位伯伯、父亲,至少现有的证据可以废掉一个笛醉炀。”
晏世清点点手上的证据,朱光禄苦心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拔掉一个是一个。
再者,他还让丐头的人盯着朱、笛两家的下人,且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晏世清披上披风,将兜帽拉起来带上,出门去了。
好友约他喝酒,眼看快到约定的时辰了。
地方不远,他便没坐马车,也没带上无疾。
没走多远,一个乞儿撞了过来。
晏世清将他扶正,手心里被塞进一个纸条。
乞儿一溜烟跑没影了。
左右无人时,晏世清看了眼字条。
笛醉炀下人在城中多家药铺抓药。
下面将药铺的名字也写了下来。
晏世清收起字条。
“呦,晏侍郎。”
安王的声音响起。
晏世清转身看见——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安王抱着一摞书,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安王叹了口气:“原本只打算买两本书的,被书肆的老板七忽悠八忽悠的,买了这么多,帮个忙把上面的书拿掉几本。”
晏世清照做,看见最上面一本书的名字《牲畜百药录》。
安王买这个书做什么?
“这本是书肆送的,估计卖不掉。反正不花钱,本王就收下啦,说不定哪天还能给猪啊牛啊的看病,你说是不是?”
安王笑得意味深长:“比如,牛为什么会发疯。”
晏世清抬起眼:“牛为什么会发疯?”
安王慢悠悠道:“是啊,为什么呢?本王叫辆马车,劳烦晏侍郎稍等片刻。”
待安王叫来马车,晏世清把手上的书放上马车。
安王笑道:“今日晏侍郎似乎是去赴约,改明儿,本王请晏侍郎喝酒啊!”
晏世清颔首:“王爷慢走。”
方才他在那本书上看到了几个方子,会让性格温顺的牛发疯攻击人。
安王的话,明显意有所指。
晏世清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思索着安王是否知道什么、他该不该开口问、要怎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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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问!你问!我自会抢答!问我问我吻我!
晏世清:……王爷夹带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