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结浑身一震,心想这个混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独自跑出三公里,然后爬进废弃的厂区,将裴云森带了过来!震惊过后便是一阵难过,他深知这小子始终走不出裴云森惨死的阴影。唉~不知道这个帅气小子未来会怎么样?会不会有个腰跨宝刀的女孩子出现,解救深陷痛苦的范磊!
两个人嘻嘻笑笑地洗完碗,各自回房睡觉去了。也许有时候,洗碗这样的小事,因为有彼此的陪伴,也能变得快乐起来 。
夜色深沉,月光在厨房窗外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突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那阴影中缓缓走出,正是闫笑笑。此刻,她的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压抑的怒火,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想不到,范磊居然胆大包天,敢带着人跑到安全岛附近! 这个举动实在太过蹊跷,闫笑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猜想,难道他是受人指使,想要威胁安全岛?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儿,闫笑笑的心猛地揪紧,一阵剧痛袭来。往昔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又想起了那个为了救自己,最终葬身丧尸之口的小磊。可眼前的范磊终究不是曾经的小磊,自己竟毫无缘由地将对旧人的深情错付在了范磊身上,结果换来的却是这般新的伤害。她紧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死死地盯着范磊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内心的不甘与疑惑交织,让她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展开火线跟踪,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天刚蒙蒙亮,范磊就精神抖擞地带着三名粉红色战士,前往河东岸的居民区搜索物资。他们的电瓶车在坑洼的道路上疾驰,发出嗡嗡的声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到达目的地后,四个人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分开,每人负责在两栋确认没有丧尸的楼里展开搜索。范磊看着同伴们依次进入楼中,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悄悄转身,原路返了回去。
当路过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时,范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异常后,快跑两步,双手抓住围墙边缘,利落地跳了上去。围墙的另一边,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平房,屋顶塌陷了一角,看上去摇摇欲坠。房子的大门和窗户早已被范磊用木板、砖石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听到动静,一具只穿着内衣的丧尸瞬间冲到了范磊脚下。这丧尸模样可怖,双眼通红如血,头顶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疯狂地向墙上的范磊伸出锋利的爪子,身体也随着嘶吼剧烈地摇摆着,仿佛要将范磊拖入无尽的黑暗。
范磊望着脚下的丧尸,泪水不受控制地瞬间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痛苦,轻声说道:“小云,想我了吧!”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几个馒头和一块肉,小心翼翼地扔了下去。丧尸见到食物,立刻放弃了对范磊的进攻,迫不及待地趴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范磊则静静地站在墙上,满脸怜惜地看着自己脚下已经化作丧尸的裴云森,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不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你在做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这片寂静。闫笑笑铁青着脸,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围墙,她的双眼圆睁,充满愤怒地伸出手指,指着范磊高声质问。那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愤怒,在空旷的四周回荡。
范磊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他心里十分清楚,无论安全岛的食物多么充裕,饲养丧尸这种行为在这里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闫笑笑走到墙边,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范磊,又将目光投向脚下的丧尸。不知为何,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愤怒情绪竟悄然消退了一些。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还好范磊这家伙不是弄了个女人过来!”在她看来,这个丧尸虽然怪异,但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你不知道,人类是不应该饲养丧尸的吗?”看到脚下的丧尸后,闫笑笑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话语也变得和蔼起来,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强烈念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能听我说吗?”范磊知道,此刻事情已经败露,再也无法隐瞒。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痛下杀手,杀人灭口;二是束手就擒,任人处置。但善良的他,内心对杀人这种事充满了抗拒,宁愿选择接受惩罚。
“好吧~你说吧。”闫笑笑的怒气已经完全消散,甚至带着一点安慰的口吻对范磊说,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理解与同情。
范磊带着闫笑笑跳下了墙头,两人并肩往电瓶车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范磊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缓缓开口,将自己与裴云森相识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相知相爱,再到裴云森舍身救自己,最后变成丧尸的全过程,从头到尾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最深处挖出,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悲伤。讲述的过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痛苦的回忆,仿佛重新揭开了那道还未愈合的伤疤。讲完之后,范磊已是泣不成声,泪水不停地流淌,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悲伤而微微颤抖。闫笑笑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看着面前这个脆弱无助的粉红色战士,她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忍不住将范磊一把抱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范磊感受到些许温暖。
哭了一阵,范磊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闫笑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他一边抽泣,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我~”那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满脸通红,充满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