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三罪并罚,请老祖宗
大殿外,一道轻盈的身影缓缓走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身姿婀娜,步伐轻盈,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清冷而脱俗。
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出尘之态。
在云昊眼中,她的气质与打扮和常人截然不同,乍一看,倒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姑。
云昊对祭司宫早有耳闻,心中一直怀着好奇。
来京城的路上,章洪和梅花婆婆就曾多次提及,祭司宫在大虞王朝中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超然物外,不参与世俗间的权力争斗,与皇室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合作关系,充满了神秘色彩。
如今听到皇帝宣祭司宫的人前来,他自然格外关注。
更何况,章洪曾说过,若想救治姐姐云微,太医院或许能找到名医,可要是太医院都无能为力,那整个大虞便只有神秘的祭司宫有办法了。
这让云昊对祭司宫更为上心,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白衣女子,试图从她身上探寻出祭司宫的神秘之处。
白衣女子踏入大殿,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她仿若浑然不觉,神色平静地走上前,对着皇帝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流淌:“祭司宫流月,奉大祭司之命前来,见过陛下。”
她行的并非跪拜大礼,只是极为简单的躬身之礼。
这般举动,听起来她似乎只是祭司宫中的一名寻常女子,却也由此可见,祭司宫超然物外,绝非一句空话。
哪怕面对皇帝,也坚守着自身的规矩与尊严。
“流月姑娘免礼,有关大祭司上次的血发燃魂术结果,可带了吗?”皇帝虞青玄神色温和地问道,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
被称作流月的女子微微点头,仪态优雅,回应道:“回禀陛下,流月正是为此而来。”
言罢,她轻轻抬起手臂,从那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个古朴的卷轴,双手捧着呈上。
小顺子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卷轴。
皇帝微微点头示意,小顺子领会其意,缓缓将卷轴打开。
卷轴之上,字迹工整,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皇帝扫了一眼内容,随后说道:“呈给宗正和诸位大臣看看。”
这份卷轴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乃是祭司宫大祭司施展秘法,针对云昊血发和皇帝血发进行比对的结果。
是一份能够证明云昊与皇帝之间存在血亲父子关系的证明书。
大殿内的宗室成员和三位宰辅等人依次上前观看。
众人的目光在卷轴上扫过,有的神色凝重,有的微微点头,似乎都在仔细审视这份至关重要的证明。
待众人一一观看完毕,皇帝这才开口问道:“诸位爱卿,结果如何?”
宗正虞启明站在一旁,脸色极为不自然,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他的心中此刻正翻江倒海,一方面,对云昊的身份仍心存疑虑,不愿轻易相信。
另一方面,面对祭司宫的证明,他又难以辩驳,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而三位宰辅作为此次事件的重要见证人,在这个关键时刻,自然要表明态度。
为首的宰辅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回禀陛下,祭司宫的秘术证明,虞昊皇子和陛下乃是父子血亲,确认无误。”
声音坚定有力,在大殿内回荡,似乎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三位宰辅话音刚落,兴王紧接着附和道:“祭司宫的证明确认无误。”
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瞥了瞥虞启明,心中暗自想着,这位宗正今日实在是有些冥顽不灵,这般铁证如山,还在做无谓的抵抗。
老皇叔荣王等一众宗室之人也纷纷点头,随声附和起来。
他们深知,祭司宫在大虞王朝的地位特殊,其证明具有极高的可信度,况且众人都已亲眼看过,自然不会有差错。
这时,皇帝眯起眼睛,目光如利刃般直直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宗正虞启明,冷冷地问道:“宗正,你可看清楚了?”
虞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他犹豫了片刻,才艰涩地回道:“看……看清楚了,不过陛下,只是一份祭司宫的证明。
老臣等人并未亲眼看到祭司宫使用的是否真是皇子和陛下的血发,终究难以服众,毕竟这是祭司宫单方面给出的证明。”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找到支持自己观点的人。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的脸色各异,有的露出惊讶之色,有的则面露不满。
没想到,在如此铁证面前,虞启明竟然还在质疑。
云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冷笑,在他看来,这个宗正果真是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不过,他并未打算开口,相信这位便宜皇帝父亲自会处理此事。
“放肆,你在怀疑我祭司宫,还是怀疑大祭司?”没等皇帝发怒,祭司宫的流月已然勃然大怒。
她的双眼圆睁,柳眉倒竖,平日里的清冷瞬间化为熊熊怒火,大声呵斥宗正。
在她心中,祭司宫和大祭司一直备受尊崇,虞启明的质疑,无疑是对祭司宫的极大冒犯。
流月这一声怒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大殿的寂静氛围之上。
她平日里清冷出尘,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可此刻因宗正虞启明对祭司宫的质疑,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那股子维护祭司宫尊严的决然,让在场众人皆为之一震。
虞启明被流月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身为宗正,在宗室中向来德高望重,平日里众人对他皆是毕恭毕敬,何曾受过这般当面斥责。
但他心里清楚,祭司宫在大虞有着特殊地位,流月虽只是一介女子,可她代表的是祭司宫,背后更是大祭司的威严。
自己即便心有不满,也不好发作。
虞启明微微低下头,避开流月那如炬的目光,嘴角微微抽搐,想要反驳,却又一时语塞。
皇帝虞青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原本正欲发作,却被流月抢了先。
此刻,轻咳一声,声音虽不大,却立刻让大殿内重新安静下来。
目光如鹰隼般扫向虞启明,缓缓开口道:“宗正,祭司宫向来秉持公正,大祭司更是德高望重。
其施展血发燃魂术,又岂会弄虚作假?你这般质疑,可有真凭实据?”虞青玄的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
虞启明咬了咬牙,心中仍存一丝不甘,嗫嚅道:“陛下,老臣并非有意质疑祭司宫,只是事关皇室血脉传承,实在重大,老臣不得不谨慎。”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试图从皇帝的表情中寻得一丝转机。
云昊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对虞启明的固执感到可笑又可气。
实在不明白,都到了这般地步,这位宗正为何还如此冥顽不灵。
不过,他也清楚,皇室之中利益纠葛复杂,虞启明或许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
云昊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暗自思忖,若不是看在这是父亲的宗室长辈份上,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处处刁难自己的老头。
三位宰辅对视一眼,其中尚书令罗知山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祭司宫在我大虞屹立多年,其信誉向来有口皆碑。
此次血发燃魂术的证明,又有诸多细节与皇子的身世相符,臣以为,皇子身份已然确凿无疑,还望陛下定夺。”
罗知山为官多年,一向沉稳睿智,他的话在朝堂上向来颇具分量。
兴王虞青林也站出来,大声说道:“是啊,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若还对皇子身份存疑,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虞皇室糊涂?”
兴王向来支持皇帝,此刻更是言辞激烈,对虞启明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
老皇叔荣王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宗正啊,莫要再执着了,这龙象玉佩是真,祭司宫证明也在,皇子身份已然板上钉钉。
你我身为宗室,当以皇室血脉传承为重,莫要因一己之念,坏了大局。”荣王德高望重,他的话让虞启明心中一震,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虞启明心中一阵纠结,知道此刻自己已陷入孤立。
他抬眼望去,只见大殿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不满、有质疑,更多的是对他顽固态度的失望。
心中清楚,若再坚持下去,不仅会得罪皇帝,更会被宗室众人所唾弃。
但他一想到自己一直支持的武王,想到武王的势力,心中又有些不甘就此放弃。
虞启明心中暗自叫苦,今日这一番折腾,已然彻底将皇帝得罪得死死的,顺带还冒犯了神秘而威严的祭司宫。
内心的执念犹如顽石,坚不可摧,始终笃定云昊就是皇帝和太后从外面找来冒充皇子的冒牌货。
在他想来,那所谓的玉佩,以及祭司宫给出的证明,以太后和皇帝掌控的资源与手段,伪造出来并非难事。
这般想着,虞启明心一横,犹如困兽犹斗,猛地抬起头,大声说道:“陛下!事关我大虞皇室血脉正统,您的皇子,将来更是我大虞新皇,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马虎!
老臣恳请老祖宗出关主持我大虞皇室的血亲验证,唯有老祖宗亲自验证之后,方能服众,让天下人心悦诚服地认可皇子的正统身份!”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此刻的他,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为他所认定的“皇室血脉真相”。
皇帝虞青玄听闻此言,眼神中精光一闪,犹如暗夜中的寒星,冷冽而锐利。
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宗正,倘若老祖宗验证之后,结果表明昊儿确实是朕的亲生儿子,你又当如何?”
虞青玄的目光紧紧锁住虞启明,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虞启明闻言,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起来。
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反问,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话已出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了咬牙,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坚持道:“若真是如此,老臣任凭陛下处置!”
说这话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内心的紧张与恐惧可见一斑。
“如此,朕就成全你。”皇帝话锋陡然一转,语气愈发冰冷,仿若寒冬腊月的寒风:“老祖宗验证之后,朕要治你三罪:
一罪,顶撞朕,目无君上、二罪,质疑祭司宫,亵渎神圣、三罪,阻碍皇子认祖归宗,破坏皇室传承!三罪并罚,朕当诛杀你!”
虞青玄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虞启明的心头。
虞启明听闻此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如纸一般毫无血色。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深知皇帝此番并非只是恐吓,而是真的动了杀心。
可事到如今,已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老臣……自当认罚。”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懊悔。
“好!请老祖宗出关。”皇帝大声下令,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都屏气敛息。
等待着那位神秘的老祖宗出关,见证这场关乎皇室血脉正统的最终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