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一寒，姽婳没想到枫凉镜会把话转到自己身上。更想不到，她说这话的意思。
最应该恨妖的是她？
爷爷的仇，不是只有自己和师父知道吗？为什么，枫凉镜好像知道的很清楚一样？还有，她说这话的意图在哪？
的确，是恨妖的。但她后来也想通了，人有好坏，妖自然也有，她不会对那些好妖做什么，如同易水渊这些与世无争的妖。
但狼妖狈妖杀死爷爷的一幕是自己永远不可能忘记的。
所以对于那些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妖，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姽婳冷漠和枫凉镜对视。
“不懂？哦，忘了，你，不记得呢……”枫凉镜勾起嘴角，似乎有人误会她的意思了呢。不过，那又怎样呢，不管怎样，这些人，今天，都是要死的。
支撑她活了这么久的力量，今天，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要知道，她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让易水渊这些妖对她死心塌地，又花了多少时间才钻研出来这个可以直接将他人力量转成自己力量的阵法。
努力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报仇。就算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她也要做这五界至尊。
呵……
妖如何，魔又如何？
她，怕什么？
姽婳心思同样转了几番。不记得？不记得什么？似乎，没有失去记忆啊，可是，枫凉镜又何出此言呢？
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哈，不管怎么样，你们今天，也都活不成了。”冷笑间，枫凉镜已然开始凝聚灵力。
“绿娀师兄，魔界大祭司交给你行不行？”凑到绿娀耳边，姽婳轻声问道。绿娀妖娆一笑：“我打不过他。”
姽婳眼角一抽，打不过没事，但这么自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倒是可以陪他玩玩，那个易水王，你行吗？”
行！那是不可能的，凉镜一定比她厉害的多，只是，她不想看到易谁渊被毁了。纵使想要毁它的枫凉镜有那么多的委屈。
“那么，就这样吧。”姽婳扬起一个笑容，踏着逍遥靴飞到祭坛伤，离得近了，她才看到，枫凉镜真的美的让人窒息。
精灵。
又是怎样的一个种族呢？
淡红的翅膀煽动，枫凉镜便悬浮到半空，不屑的说：“你们，一起上吧。”正好，一次性解决。
“你！”
冰雪月夜星五个司命稍稍恢复，听得枫凉镜这句话，都立刻跃到祭坛上，站在姽婳身后，目光冷然的盯着枫凉镜。
为枫凉镜的遭遇叹息，可同时，他们又深深的明白，枫凉境的恨和野心，致使他们，没有和平的可能。
一点，都没有。
不是她死，就是易水渊亡。
同一时间，绿娀和风寂早已交起手。用绿娀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打不过没事，他可以玩死他。而风寂，在绿娀面前吃过亏，也愈发谨慎起来。
这边，五个司命率先攻击，五妖这种配合不是一次两次。只见他们身法极快的到五个方向，呈五角形，凝聚的灵力虽然不强，却胜在统一。
但，统一又如何？枫凉镜毫不留情的使出一招“蔓寐天雨”，灵力化成铺天盖地的大雨打向他们，姽婳几乎瞬间就使出冰封千里，想以此冻结成剑的雨。
但枫凉境又怎么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的类型，冰冻只存在不到一秒，就瞬间破碎成粉，成剑的雨夹杂着冰封千里的余势，以极其凶狂的气势，打向他们。
速度快的，都来不及反应，便已经中招。
噗……
齐齐吐出一口血，第一回交锋，就落在了绝对的劣势，这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然而还不等他们凝气御伤，枫凉镜挥动衣袖，一股狂暴的风吹向他们，竟是让他们齐齐的后退。
发丝狂乱，姽婳一只手拿着玲珑剑插进祭坛內，以防止自己被狂风吹走，另一只手中绕天鞭出现，向着枫凉镜狠狠挥去。
算起来，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用玲珑剑借了祭坛的力，姽婳反向天空，与枫凉镜站在了同一高度，枫凉镜冷冷一笑，竟是从衣袖里飞出一条洁白的丝带，以柔克刚的就缠的绕天鞭动不了。
狂风，还在继续，姽婳沉声喊到：“小娓，聚木。”
随着声音出现在枫凉镜面前的是放大版的鬼面皇，已在五界消失了的鬼面皇。枫凉镜毫不惊讶，或者说临危不乱，连思考的时间都省去了，直接攻火。
然而，未见过鬼面皇的她不知道，小娓不怕火。也就是她攻火的同时，小娓的藤蔓开长，竟将她完全包围了起来。
风止。五妖得到喘息的机会，立刻结成属于他们司命特有的捕阵。
一秒，两秒，三秒。三秒后，枫凉镜在小娓的包围圈里冲圈而出，凌厉的威势让人窒息。
还好，虽然只有三秒的时间，但也够了，枫凉镜一出来，便落入了五个司命布的阵。虽是如此，枫凉镜的威势不减，反而还有增长的迹象。
不亏是隐忍了这么久的精灵，果然难缠。
阵中，枫凉镜面色越来越冷，却带着不可一世的高贵。而五个司命因为维持阵法，脸色均是越来越苍白。
紧紧皱眉，眼见枫凉镜要挣脱，姽婳站在小娓身上，驱使小娓伸出一根根藤蔓缠紧了枫凉镜。
这期间，从枫凉镜在小娓里出来，到被小娓缠紧，不过五秒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从枫凉镜身上发出刺眼的光芒，伴随着地动山摇的轰然声，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时，枫凉镜已经挣脱开两层禁锢，并且速度极快的给了他们一掌。
“嘭！”
“噗……”
鲜血飞溅而出，五妖都受了很重的伤，姽婳不在阵内，却因为小娓也受了伤。
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眼前的枫凉镜，强大到什么地步。
冷冷一笑，睥睨众生的态度，枫凉镜翅膀微动，袖子里飞出两条丝带，就那么在半空轻轻一舞。却让一人五妖齐齐感觉到五脏六腑内疼的生不如死。
血腥的盛宴。
以之绝美的舞姿，杀人于无形之中。
枫凉镜，果然厉害。
咬牙，姽婳捂着疼痛的地方，尽管不知道枫凉镜是怎么做到的，但深知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她，已在下一秒，就给出了自己的反应。
“翎儿！”
啼血鸟高高的鸣叫没有阻止到枫凉镜绝美的动作，而翎儿冲向她时，她终于说出开打后的第一句话：“真烦。”
不冷不热的口气，终是停了舞蹈，专心对付起这只恼人的鸟。
啼血鸟，踏血浴歌。仅此于凤凰的血脉。
枫凉镜勾起一抹笑，也好，正好见识见识，血脉的威力。
同一时间，姽婳跃到翎儿背上，和枫凉镜的目光撞上。
都是高傲冷漠的女子，都是睥睨众生的女子，都是天赋异禀的女子。若不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想必……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吧。
可惜，她没有选择。因为她看的出，眼前翩然的女子，绝不会回头，也不会……放过自己。
不会放过自己？姽婳也不清楚，为何心里会这么想。总之，枫凉镜想杀她，她看的出。
应该说，枫凉镜想杀了在场所有的，包括……魔界大祭司。
既然这样，自己自然也是狠心下来。
呵，别人死和自己死让她选择的话，还是别人死好了。
“轰隆隆……”
天空因翎儿和枫凉镜的第一次对峙，而炸开了一朵朵似烟花的灵气。将灵力不要命的输入翎儿体内，然而两个灵力加起来也抵不过枫凉镜超过千年修为的灵力。
对峙只持续了几秒，几秒后，枫凉镜的攻击以一个诡异的速度和角度打到了姽婳。
“噗……咳……”
捂着伤口，血不停的滴下，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娆的血之花。姽婳咬牙，却是不服输的再次依着逍遥靴飞到半空，玲珑剑徒然变大，双手拿着玲珑剑，灵力御剑，狠狠的朝枫凉镜劈下。
“砰。”
意外的是，枫凉镜手中也出现一把剑，同样的灵力御剑，枫凉镜拿着剑抵住姽婳。两剑相撞，火花四溅。
用力将姽婳反回去，枫凉镜举剑劈向姽婳，姽婳慌乱的闪开。
此时似乎不拼灵力，拼身手！
习武之人尚明白，剑法，和很多武技一样，在乎快准狠。也有独创的不一。姽婳此时就将玲珑秘仙录里的招式一一用了出来，而枫凉镜用剑用的更好，打架和跳舞一样。
“婳姐姐小心！”
耳边传来惊呼的同时，枫凉镜的剑正好抵住自己脖子，只要稍稍向前一点点，那剑就可以没入自己的脖子。
“你输了。”毫无感情的话从枫凉镜口中发出来，没有用灵力，她也想看看，面前这个天赋面容毫不输给自己的少女，究竟哪里不一样。
可结果，似乎有点让她失望……
不留情面的将剑刺进了姽婳脖子，却在这时，看到少女脸上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心里暗叫不好。
然而，已经晚了，小腹处飞出一把剑，竟是姽婳一直拿着的玲珑剑。玲珑剑穿肠而过，就算不死，她也重伤。
还好。
姽婳头脑一沉，就那么从空中掉落下去，她这次是伤敌一千，伤己也一千了。灵力枯竭，又深受重伤。
让她惊愕的是，原本被她重伤的枫凉镜竟然一下子全好了！
这个事实让她心一紧，掉落的更快。
没有预想的疼痛传来，掉落的地方居然软软的，可这银白和赤红相融的颜色似乎在哪见过？
在哪呢？
她想不起来，因为她彻底的晕了过去。
看似简单的打斗，简单的碰撞，实则已花了她全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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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