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去看看,前院儿吵吵啥!”
乔晚循着声音,也跟着起身走到院落门口。
隐隐听见沈氏哭丧似的动静儿。
渣爹出事了?
没等她想明白,便看见乔阮带着十余名小厮,浩浩荡荡地朝着芳华苑而来。
呦呵!看来今儿要大赚一笔!
“乔晚,你这个不孝子,把父亲都气得晕倒了,还不赶紧前去诊治!”
乔阮昂着脑袋,怒目而视的样子,仿佛她是杀人凶手一样。
“晕倒请大夫啊!来我这儿干嘛?”
“还是说你故意拖延,心怀不轨!”
乔晚瞅着这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本应该花一样绽放的年纪,偏偏好钩心斗角,整得跟深宫怨妇一般。
她怎么就觉得我会去给渣爹看病?
我看,该看病的是她吧!
脑子有病!
“你不是白神医的徒弟么?见死不救,哪是医者所为!”
乔阮在知道父亲昏迷那刻,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个想法,当即便带人冲过来。
就是要逼着乔晚过去。
若是她开的方子父亲吃出问题,岂不是正好有了把柄!
“那他死了么?”
“你,怎可诅咒父亲!”
“这不是你说见死不救,那当然是快死了才这么说啊!”
“你。。。”
乔阮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转头朝着身旁的小厮瞪了一眼。
“哎呦,大小姐,老爷晕的突然,脸色都白了。”
“就是,你快去看看吧,那可是你父亲啊!”
“老爷事出紧急,请大夫来不及,你快过去吧!”
跟着来的小厮你一言,我一语,嘴巴都要冒火星子了。
可乔晚不仅不为所动,甚至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思。
“我很想为父亲诊治,可是师傅说了,我刚刚学习,没有他的允许,不容我私自为别人看诊,防止出现意外!”
“师命难为,好妹妹不会为难我的,对么!”
“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亲自跟我师傅求证啊!”
老白,对不住了,情势所迫啊!
虽然明知这贱人是故意找借口推辞,但她又不傻,怎会真的去找神医求证?
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漏掉?
乔阮的眼神几乎要喷火。
“小姐,小姐,老爷醒了!”
侍女从南苑儿方向小跑着过来报信儿,激动得大口喘着粗气。
“喊什么!”
“走!”
不长眼的东西!有你好看的!
侍女不经意间瞥见乔阮正怨毒地盯着她,心里一紧。
小姐,这是不高兴了?
南苑儿,乔舒逸房间。
江禾此时正在外间待着,如坐针毡。
刚才命人抬他回房,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人刚醒,悬着的心还没松快一分。
大夫便说,乔大人不能再受惊吓。
尽量保持心情愉悦,若是再受到刺激,恐怕有性命之忧!
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是来查案的。
当家的都晕了,自己总不能硬搜啊。
毕竟这种案子,想要强行搜查官员府邸,必须要得陛下书面旨意才行。
瞅瞅他喘气儿都很吃力的模样。
估摸着今日再提,怕不是命都要折在自己手里了。
“乔大人,好好保重,本官改日再登门!”
什么?还改日!
乔舒逸听着江禾的话音,面露惊恐之余,剧烈咳嗽起来。
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夫人,你好生照看乔大人,本官先走了!”
沈氏闻言,轻轻拍了拍老爷的手,眼中大喜。
可卿从前院儿探了消息回来。
“小姐,是江大人把府围了,老爷才晕过去的!”
“大夫来看,说若是在受刺激,可能性命堪忧!”
乔晚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一言不发。
俩丫鬟对视一眼,心疼得不知如何安抚。
当爹得坑了自己亲闺女钱财,想要拿回来,还碰上个不能受刺激的毛病?
合着只能便宜这些小人?
若是小姐再执意讨要,万一乔侍郎出个好歹,岂不是落下个不孝的罪名!
可这次是这样,那下回呢?
“这老小子,挺阴啊!”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病了,但却正是时候。
“可卿,你帮我把城里所有医馆的大夫全都请到家里,就现在!”
“是!”
乔晚紧蹙着眉头,撇着嘴,有种被掐住喉咙的无力感。
不管哪个世界,不管什么理由。
逼死生父的罪名,足以让她永远无法直起腰杆。
南苑儿。
乔舒逸眼瞅着江禾带人走了,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他靠在枕头上,反复思考着江禾的话。
三殿下都出面证实了,这事儿难办!
“那些银子拿过来!”
沈心瑶问言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犹豫着从床底下的暗盒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他们没有仔细清点,只大概看了一下里面银票有好几千两。
还没高兴两天,乔晚就回来了。
“数数,里面数额是否对的上!”
“是,老爷!”
里面银锭正好三百两,银票比较多,沈氏一把取出,一张张累加。
越点心越慌。
眼看着没剩两张,这哪有七千两?
也就五千多,不足六千。
“老,老爷,我们被那贱人坑了!”
“这里面根本没有七千三百两,甚至不足六千!”
沈心瑶反复点着手中的银票,一遍又一遍。
甚至将盒子周围都敲了个遍,看看是否还有暗格。
直到纸张都搓出褶子,才收了手。
原本紧张的心沉到谷底。
啪!
“贱人!还有一千多两你藏哪了?”
沈心瑶捂着右脸,眼中浸满泪水。
“老,老爷。”
“你以为是我拿了?”
“哼!不是你还能是谁?”
“殿下都证实了,你这点儿小心思能瞒得住我?”
“最好赶紧给我吐出来!”
“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沈心瑶被乔舒逸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呆了。
她没想到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夫君,竟然毫不犹豫地把矛头指向自己,选择让她填上这个窟窿!
不,她不能!
“老爷,妾身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您好好养着,妾身告退了!”
乔舒逸抄起手边的枕头朝着她的后背扔了过去。
只是枕头轻飘飘的,也只扫落几个茶杯便落了地。
忽然,一只短箭嗖的一声,穿透窗户纸,钉进床头的柱子上。
“什么人!”
他惊恐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裹着被子缩进墙角。
那个位置离他的脑袋仅仅不足半米的距离,稍有差池,自己直接命丧当场!
“来人啊!”
两名小厮慌忙地冲了进来。
“老爷!”
“你们这群饭桶,有刺客要害本老爷都瞎了么!”
俩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老,老爷,我们一直在门口守着,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啊!”
“废物!那是什么!”
他从被子里面掏出一只手,颤微微地指着床头柱子的短箭。
“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