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夫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色大变。
“安若,接下去几天我可能顾不上你这边了,你按部就班地好好复习就行,不要抱有太大压力。”
许安若知道他怕牵连自己,点头道:“好,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随时来找我。”
闫大夫朝她安抚性地温和一笑,随后步履匆匆地淹没在人潮中。
许安若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之前许父的危机,会在闫大夫身上重新上演。
可他是一个军医啊!
那身军装穿在身上,本应有着特殊的威严与保护,革委会的手为何还会伸到他的身上?
这一夜,许安若罕见地失眠了。
这段时间以来,闫大夫的倾囊相授与鼓励支持历历在目,他们亦师亦友,相处得极为愉快。
她绝不能袖手旁观,任由他陷入困境!
翌日一大早,许安若匆匆前往宅院,敲开院门。
杨秀珍发现是她,惊讶地让到一边:“若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快进来。”
“杨阿姨,陆营长在吗?”
“在的,他正在训练,跟我来。”
杨秀珍一听许安若是来找儿子的,嘴巴都快咧到耳边去了。
两人来到后院,许安若的眸光瞬间被一个身影牢牢吸引。
后院的屋檐下,陆宇川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背心,正趴在地上做着标准的俯卧撑。
那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完美身材,简直一览无遗。
此刻,他的肌肉随着动作不断起伏,胸肌微微颤动,肱二头肌在收缩时高高鼓起,彰显着男性的阳刚之气。
汗水自他的额头缓缓滑落,流过那坚毅的脸庞,滴落在地上,更添几分坚韧与执着。
“儿子,你看谁来了!”杨秀珍的大嗓门响起。
陆宇川却没急着起身,而是当着许安若的面,将这一组的最后几个俯卧撑做完,才收势站起来。
“早!”他的声音有些运动后的沙哑,带着别样的性感。
许安若回过神,脸色微微紧绷:“陆营长,我找你有点急事。”
陆宇川顿时预感到事情不简单,正色道:“你说。”
“昨天晚上,我跟闫大夫在外面散步,遭到一个革委会的人偷拍照片。闫大夫,他摊上事了。”许安若简明扼要地说道,脸上隐隐浮现焦急之色。
陆宇川一听,当即对杨秀珍道:“妈,您去厨房多做点早饭吧。”
杨秀珍急得直搓手道:“儿子,闫大夫是个好人,你尽量多帮帮他。”
陆宇川郑重点头:“我会的。”
杨秀珍再看了许安若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开。
“照片在哪儿?你怎么知道对方是革委会的人?”
许安若拿出随身携带的胶卷,递给陆宇川,并毫不掩饰道:“我杀了他,在他包里看到了工作证。”
陆宇川抓着胶卷的手猛地握紧,“有没有目击者?”
“没有。”许安若摇头。
“现在,请你把整个过程详细地讲述给我听,我看看有没有漏洞需要弥补。”
陆宇川的眼神沉稳而专注,仿佛在告诉许安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在她身边,一起面对。
许安若定了定神,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昨晚的遭遇。
最后,还鬼使神差地多添了一句:“我知道单从偷拍一事上论,他罪不至死。但我发现,他在幻想着报复的快感,那表情......”
“别说了!”陆宇川打断她的话,心中满是酸涩与心疼,“我理解。”
许安若微微一怔,看着陆宇川关切而凝重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悸动。
陆宇川随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我陪你回招待所收拾东西,立即搬回来住。剩余的事,交给我。”
许安若不想他耽搁:“正事要紧,我自己回去退房就好。”
陆宇川迟疑了一瞬,“注意安全。”
“嗯。”
回到前院,许安若跟在厨房忙碌的杨秀珍说了回来住的事,杨秀珍拍手称好。
陆宇川迅速回屋换了件短袖军衫,与许安若一起出门。
去乘车的路上,许安若道明找他帮忙的原因:“你们同处在一个系统,能更快地查清楚背后的阴谋。只要帮我查到是谁在搞鬼就好,后续的应对,我会自己想办法。”
陆宇川止住脚步,极为郑重地对许安若道:“我会尽快查明并告诉你,但是你有什么行动,请务必提前告知我,我们一起策划施展,好吗?”
许安若定定地看了他数秒,最终点头应下。
到了大街,两人打到车,奔向不同的方向。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招待所已经被佩戴红袖章的一伙人占领,险些闹翻天。
许安若一踏入招待所,就吸引来众多不善的目光。
那些佩戴红袖章的人面色冷酷,眼神中带着警惕和审视。
“许安若!她就是许安若!”
许安若看到前台工作人员指着自己,大声叫嚷起来。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她,语气生硬地问道:“你还敢回来?”
许安若嘴边流露一丝冷笑,不卑不亢地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你涉嫌杀害丁二牛,跟我们走一趟!”
那人说完,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将许安若困在中间,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许安若暗暗思忖着应对之策,在报与不报陆宇川的名字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她知道此时再争辩也无用,只问了一句:“要是调查结果发现与我无关,会放了我吗?”
“当然,只要洗清嫌疑,自然不会为难你。”
才怪!
许安若问那一句话,本就不是天真地以为对方会秉公执法。
她从对方的微表情中读出真实所想,心中顿时充斥一股暴戾之气。
“行,我跟你们走。”
她倒要看看,对方想要栽赃给她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