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厨房精心准备了琳琅满目的甜品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上了桌。苏郁在这众多精致的甜品中,独独对那碗陈皮红豆沙情有独钟。
至于其他昂贵的燕窝、雪蛤之类,她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苏母席雅芳,是来自苏省吴江的典型南方女子,即便机缘巧合远嫁京城,但骨子里对甜食的喜爱却从未改变。
苏郁记忆里,前世母亲最喜欢在家亲手制作陈皮红豆沙,那香甜的味道,不仅是美味,更承载着苏郁满满的童年回忆。
苏家的家境不管前世今生一直不富裕,那些昂贵的甜品对他们家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而这碗简单的陈皮红豆沙,却因着接地气的食材价格,烹饪方法的简单,成为前世家中餐桌上偶尔的甜蜜点缀。
前世的苏煜,总觉得吃甜品是女孩子的专属,有些“娘气”,对此颇为抵触。可如今的苏郁,却对这陈皮红豆沙有着别样的眷恋。
她舀起一勺红豆沙,轻轻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散开,勾起了她对母亲深深的思念。
吃着吃着,她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在心中默默想着,远在美国的母亲,现在过得好不好?
自从她受伤后,状态一直不佳,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只能通过信息报平安,始终没敢打电话。她想着,母亲到了美国,应该就再也吃不到陈皮红豆沙了。
霍骁在一旁默默看着苏郁情绪的变化,见她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心疼,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安慰。
可就在这时,李老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待苏郁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李老拉着霍骁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需要做的,是无条件地包容她的情绪,给她空间,允许她适当的崩溃。这其实也是她自我情绪修复的过程。
不要急切地去安慰她,更不要追问她哭泣的理由,不然就如同让她硬生生地撕开自己的伤口给你看,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霍骁默默点头,将李老的话记在了心里。见苏郁很是喜欢这庄园的环境,霍骁便顺势提出跟她一起住了下来。
李老完成了诊断和叮嘱后,很快便离开了,只是再三嘱咐霍骁,过几个月一定要带苏郁再来复诊,以便调整药方。
此后的几天,每当天气晴朗,霍骁便会牵着苏郁的手,带她去后山那片静谧的茶园漫步。
说是后山,其实坡度并不陡,最多也就两百米左右的高度,对于体能尚未完全恢复的苏郁来说,这样的路程恰到好处。
漫步在茶园中,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苏郁的心情也渐渐变得舒畅起来。
到了下午,霍骁又会带着苏郁来到河边,搭上帐篷,支起鱼杆,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也许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苏郁常常会在这样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地睡着。
尽管天气还有些寒冷,霍骁却早已让人准备好了厚厚的被子和暖炉,将苏郁紧紧地包裹在温暖之中。
或许是因为这里与世隔绝的环境,苏郁渐渐忘却了复仇的念头,薛家的阴影也不再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情绪崩溃、偷偷哭泣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不知道是不是李老开的那颗药丸起了作用,
苏郁的睡眠质量有了很大的改善,不再像从前那样噩梦连连,对霍骁的亲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甚至偶尔还会主动回应霍骁的拥抱和亲吻。
一天晚上,苏郁靠在霍骁温暖的怀里,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突然开口问道:
“你不用去上班吗?怎么一直在这里陪着我?”霍骁一边用遥控器给她切换着喜欢的节目频道,一边笑着回答:
“你呀,日子都过糊涂啦,现在可是过年期间,卓远的员工们都放假了,我作为老板,自然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苏郁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被绑架是在年前十几天,住院的时候应该正好赶上了过年。
“那你不需要回家陪陪家里人吗?”苏郁抬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关切地望着霍骁。
霍骁低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解释道:“我家里过年和一般人家不太一样,
不管是爷爷家还是我自己家,拜年的人来来往往,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
要是我在场,每个长辈都得拉着我寒暄半天各种夸,我一天下来,比说相声的还累呢。”苏郁听了,忍不住笑着嗔怪他凡尔赛。
霍骁将苏郁紧紧地抱在怀里,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电视上依旧播放着嘈杂的综艺节目,
而客厅的沙发上,却渐渐弥漫起了暧昧的气息。两人的呼吸逐渐急促,霍骁低头,轻轻吻上苏郁的唇,
一下又一下,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见苏郁没有抗拒,他的吻便从唇瓣,慢慢移到侧脸、下颚,一点点向下延伸。
。。。。。。
这一夜,苏郁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噩梦的侵扰,累得一夜无梦。
在某些方面,他们一直很契合。苏郁甚至爱上了这种极致的欢愉,因为在那一刻,她可以真的忘却心中的恐惧和仇恨。
美好的假期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霍骁回卓远集团上班的日子。
尤其是开工第一天,作为老板的他,要在全集团员工面前讲话、发红包,自然不能缺席。
苏郁却并不想回到那个充满压力的地方,她的逃避被霍骁看在眼里。霍骁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特意让人给苏郁送来了一套精致的职业套装,还找出了她以前在卓远工作时拍的照片给她看。
照片中的苏郁,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眼神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工作的执着,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而现在镜子中现在的她,眼神中却只剩下茫然和无措,整个人消极颓废。苏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愿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