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日与羿家贼寇交锋,卑职与诸位同僚察觉,敌军仅施展了一记大阵组合技,想来此等阵势发动不易,难以连续施展。
敌军发出首波攻势后,便全军压上,与我军短兵相接。其大阵组合技对我军整整一营将士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但损失仅限于此。
由此观之,下次再与羿军交战,我军可依据其大阵组合技的攻击威能与范围,灵活排兵布阵。可让前军几个步营阵型散开,纵横间距拉大,避免密集布阵。
一开战便急速冲锋,硬扛其一记阵技攻击,至多折损我军半营几百名将士。后续人马趁机猛扑而上,断其施展第二记阵技之机。”这位年过五十的幕僚首席徐徐说道。
“嘿,好!端的是尔等文士胸中藏锦绣。”赫连靖臣随即剖析战事道:“此番交锋,羿军尽皆铁甲护身,犹如铜墙铁壁,我军弓弩手难以施展其能,炮车所备石弹亦是寥寥,难以持久破其重铠之敌。”
“此乃我军装备之短,亟需改进。下次可改用火石弹,甚至浇上黑火油,铠甲一旦沾染,必令其烫得哀嚎连连,迫使其弃甲而逃。”一位五品中郎将献策道。
赫连靖臣闻言,连连点头,略作思索后道:“善哉!即刻传令炮车营统领照此办理,石弹给我准备得越多越好,不择手段也要挖出至少足够打上一日的石弹来。如若不然,我手中利剑定取其项上人头,以儆效尤。”
炮车营统领闻言,吓得连连应承。
赫连靖臣点头示意,目光复又转向身前的军行图:“吾遣左右骑兵团冲锋贼军侧翼,却迟迟未能突破,致使我前军几个步营损失惨重……武也章、赫连御彪,你二人出来,说说这是何缘故?”
被点名的武也章、赫连御彪二人如坐针毡,立时从座位上跃起,下跪请罪:“末将(愚弟)有罪!请将军责罚。”
“末将率领足訾铁骑,眼看就要击溃敌军,奈何突然鸣金收兵。”六品卫将军左军统领武也章一脸委屈地说道。
“嗯?听你之言,莫非还要责怪本将军不成?”赫连靖臣面色一沉。
“末将万万不敢,敌军皆是重甲之士,且整体实力境界皆高于我军,我足訾重骑冲锋,对方竟能正面相抗,连人带马皆被掀翻。
那首领更是七品高手,末将仅区区六品,实力微末,双手难敌其一指。此次足訾营折损过半,已是竭尽全力,望将军明察!”武也章惶恐答道。
“哼!”赫连靖臣冷哼一声,不再追问武也章,转而看向亲弟弟,“你呢,又是何缘由?”
“兄长,我所对阵者乃羿镇益,亦是天玑境高手,与小弟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难以取胜。下次定让他有来无回。此次我右军骑兵团亦伤亡三千余人,亦是竭尽全力。”赫连御彪答道。
赫连靖臣扶手撑额,头痛不已。
“你们还在这叫苦连天,老子所对阵的可是羿镇龙!能御剑杀人的八品高手啊!有我这等勇猛对手否?他一把长剑,如入无人之境,重创我军。我还特地派出青龙卫,亦未能将其斩杀,反被其击杀三名七品高手,导致我军士气大挫。”赫连靖臣怒道。
言及此处,赫连靖臣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此乃我军又一失误,未能及时遏制贼首之威。稍后我会向相国大人申请八品高手支援,以克制敌方首领。”
夜色渐浓,军帐内讨论愈发激烈。
最终,赫连靖臣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部将们:“诸位,黎光城之战只是些许挫折,我军并未失去取胜之望。下次再战,誓取黎光城!”
部将们纷纷站起,齐声应和:“誓取黎光城!誓雪前耻!”
赫连靖臣挥手让部将们退下,唯独幕僚团未动。
“你们几个为何不走?有何事?”赫连靖臣问道。
“将军,今日战报尚未撰写,不知您是否已写好?”一幕僚小心翼翼问道。
“啊……”赫连靖臣挠头抓耳,显得有些抓狂,“今日这仗打得如此不堪,还写甚么战报?等我拿下黎光城再写不行吗?”
“这……恐怕不妥,将军。”幕僚怯声道。
“有何不妥?”
“若将军不写,督军们写的或许比我们更‘客观’啊!”幕僚补充道。
“哇呀呀,差点忘了这茬!什么客观,分明是刻薄!”赫连靖臣抱怨道,“不行,本将军即刻写战报给叶相国。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赫连靖臣撰写了一篇申屠军战报,命人飞鸽传书与快马传送。不二日战报呈现在龙华州叶孤影案牍桌上:
黎光城战役战报
近日,吾军于岭南州贺清郡,与贼军鏖战。战事自冬月十日午时至申时,历一日终。战场乃贺清郡黎光城外。
战初,贼军三千余众,吾军倚八万之众,奋勇击之。然贼军狡诈,战前结阵,挥出巨型剑气,杀伤吾军甚众,一营兵马顷刻覆没。吾军措手不及,贼军趁机猛攻。幸吾军将士英勇,前军死战不退。贼军身披重铠,弓手营难以施展,炮车营石弹有限,未能破其重甲。
吾遂遣左右骑军,冲锋贼军侧翼,欲破其阵。然贼军亦分兵拒之,骑军未能突破。贼首羿镇龙,八品高手,勇猛异常,重创前军。吾急遣青龙卫狙之,然此人强悍,击杀青龙卫三名七品高手,士气大挫。后闻贼军援兵四万将至,战场胶着,吾军渐处下风。遂与诸将商议,鸣金收兵,退守梅林关,以待时机。
此役,步兵营阵亡四千余人,轻骑兵一千五百余,重骑兵七百余,总计阵亡五千三百人,伤者六千六百人。贼军伤亡亦重,阵亡逾千,伤者无数。
战中,吾军将士英勇无畏,前军与左右骑军,坚守阵地,悍不畏死,尽显北蒙国申屠军之威。
鉴于伤亡,吾军急需兵力补充与医疗救治。恳请相国大人速派国内八品高手援兵,拨付恤金,以慰阵亡将士家属,激励士气。
吾深知责任重大,必竭尽全力,誓取黎光城,打通与贾家盟友之战略通道。期大人指示批复。
北蒙国申屠军孟极军团七品车骑将军,赫连靖臣,恭呈上。
永宁五年冬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