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姐姐怎么样了?”
黎瑾对江淮北这明显的“排外”也不介意,顺势就问起了里面人的情况,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进不去。
“睡着了,那酒是怎么回事?”
“白延瑞把放饮料和酒的杯子搞混了,”黎瑾回,“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不对,他说等莫姐姐醒了会亲自跟人家道歉。”
江淮北点了下头,随后又似是不经意的问:“你们之前见过?”
黎瑾也没有隐瞒:“前阵子和我父亲去参加了一场关于医疗项目的饭局,恰巧……景氏也在。”
他特地强调了某两个字的字音,也成功的将重点转移了出去。
看着江淮北略显阴沉的脸色,他又感慨般的笑了笑:“虽说他们现在还是未婚,但景总都已经能带着莫姐姐出入社交场所了,估计离正式确定关系也不远了。”
“说不定结婚的日子也会提前呢。”
江淮北看着他,眸色阴鸷:“你故意的?”
“故不故意,是非对错,我想江少心里自由定夺,”黎瑾也不慌,甚至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实摆在眼前,信与不信全在你。”
……
莫惊鸢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烈酒带来的后劲太大,她其实还想再睡一会儿,于是眼睛并未睁开,靠着清醒的那一丁点意识拿出手机摁了接听放在耳边。
“喂?”
略带哑意的,慵懒冷清的声音。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师、师傅……”
林千行磕磕巴巴的声音让她睁开了眼,莫惊鸢揉了下还有些沉重的眉头,掀开身上的薄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头还是有点晕,但酒基本上是醒的差不多了。
窗外昏黄的日光照射在屋内的地板上,她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
“刚睡醒,怎么了?”
“地方我已经选完了,是在京城边缘的一家山上的村落,但是如果过去的话路途会有些远,所以来问问师傅的意见。”
“发来我看看。”
“好。”
电话没有挂断,聊天软件上林千行将自己收集来的资料条理清晰的摆了上去,他静静的等待着莫惊鸢的回话,却突然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莫姐姐,你醒了?”
他微微睁大了眼。
倒不是意外还有别人。
而是这个声音明显的不是景嗣。
莫惊鸢刚看到个村的名字,便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她抬起头,是黎瑾拿着杯温水走近:“真巧,我以为姐姐还得睡一会儿才醒。”
说话间,他把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莫惊鸢刚睡醒也觉得口渴,接过水杯,两人的指尖无意间相碰,如同蜻蜓点水般,若不细究没什么感觉,黎瑾却悄悄地抿了下唇,极力掩盖着他霎时间的慌乱。
失神间她已经喝了一口:“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这件事原本是我们的错。”
莫惊鸢放下水杯,这才意识到通话还没断,于是将手机又贴回耳边:“我先挂了,晚上再给你答复。”
黎瑾微微一愣,随后很规矩的离她远了一点,确保自己听不到她通话对象所说的话。
“好的,那个师傅其实我还有件事。”
林千行犹犹豫豫的开口。
“怎么了?”
“我……”
他很想说在冥想之中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可不知为何,早已准备好的措辞此刻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而下一秒,那道声音就又回荡在了他的脑子里。
“不要告诉她……”
“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不对,好像不似昨日那般的雌雄莫辨,这个音色很熟悉,甚至不用思考他都能认出来。
这是林千行自己的声音。
他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思维仿佛堕入了一个无底洞一般带着他的理智无限下坠,额头冷汗浸出,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林千行?”
莫惊鸢疑惑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林千行……
黎瑾垂着眼,默默地在心底里跟着她默念。
没有任何印象。
“没、没什么,师傅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莫惊鸢皱了下眉头,但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她也不好刨根问底,于是说:“行。”
挂掉电话,她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有点难受。
“莫姐姐,要不晚上在这里吃晚饭?俱乐部的厨师已经在准备了。”
莫惊鸢不甚在意的点了下头,她想要站起身,那股要命的晕眩感又席卷而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向一旁倾斜,随后跌入到了一个炽热的怀抱中。
黎瑾拥住她的细腰,两个人在此刻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仅仅是隔了几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纤细,她的一呼一吸,一颦一簇,眼里心里此刻都是她。
“姐姐,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盛满了温柔,置于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扶起,却又将她往怀里带的更加紧密。
可这不过是他眷恋的小把戏罢了。
“没事,谢谢。”
晕眩感终于散去,莫惊鸢从他的怀里站直了身子,黎瑾也适当的保持开了距离,却在最后一刻悄无声息的抚过她发尾的青丝。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两人从休息室里走出,门外站着江淮北和他的队员,莫惊鸢还在纳闷,就见江淮北插着兜踹了脚旁边的人,白延瑞瞬间在她面前滑跪跟她道歉,说自己办事不利搞错了杯子。
“姐姐我不奢求您的原谅,但是……”他一脸愁苦,“能不能别让江队踹我了啊,您睡觉的时候江队都快练成无影脚了。”
“噗——”
笑声四起。
江淮北脸色一黑,又要上去踢他,白延瑞反应极快的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莫惊鸢的身后扶着她的肩膀控诉:“姐姐你看!他又打我!”
眼看着他走过来要逮人,莫惊鸢拉住了他的胳膊,失笑道:“好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江淮北看着莫惊鸢抓着自己小臂的玉手,满腔的气愤在此刻消失殆尽。
他看向白延瑞:“姐姐你原谅他了?”
莫惊鸢点了下头。
“那你出来吧,既然姐姐不怪你,我也不怪你。”
白延瑞犹犹豫豫的探出身子,虽然听着队长这么说了,但他还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经过江淮北的时候,屁股又挨了一脚。
连莫惊鸢都没反应过来,想拦都没拦住。
江淮北理直气壮:“我说不怪你又没说不踹你。”
白延瑞:“……”
合着他横竖躲不过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