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挤出人群,向村口走去。
一人问道:“大哥,这些人都好厉害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武艺?”
“只要我们勤加苦练,总有一日不会比他们差的。”
胖少年嘟囔道:“可惜师父年纪大了,教不动俺们了。”
四人陷入沉默,有些伤感。
村中一座院落外,刚刚见过沈潮的妇人一边走入一边叫道:“姚大姐,姚大姐在吗?”
“在,在,是汤家大妹子啊。”一身穿粗布麻衣,略有威严的中年妇人从房内走出。
“大姐,与你说件事。我一表兄在郓州大户人家做管事,他们的商队正好在咱们村休整。明日想请几个妇人给洗些衣裳,一件五文钱呢。大姐若无事,和我一起吧。”
妇人一听,也是面露喜色。他家中并不富裕,给人种地一年也剩不下些许粮食,最近还有一子生病。
虽然只能做一天的活计,但也能有一百多文。
感激道:“好,明日我带着儿媳与你同去,多谢妹子照拂了。”
“大姐与我客气什么,明早我来寻你。”
汤姓妇人刚走,回村四少年中为首者,也走入这家院子。
就听妇人道:“五郎回来了,今日怎回的晚了些?”
“母亲!今日村外有一伙人驻扎,孩儿回村时见他们在比武,便观看了一会儿。”
“哦,这样啊。你师父身体如何了?”
“师父年纪大了,精力总是不济。四哥今日怎样,可吃了饭食?”
“哎,还是那样,只吃了一碗稀粥。”
“要不孩儿去山里打些猎物吧,换了钱给四哥找个好些的大夫。”
“不可!你年纪还小,遇上猛兽怎么办?不要莽撞!”
妇人立刻严厉呵斥。
“孩儿不去就是,只是哥哥的病...”
妇人语气稍缓,“哎,听天由命吧。”
也不能怪这妇人,在古代谁家不夭折几个孩子。上了些年纪的百姓,都习以为常了。
妇人叫少年五郎,可其上面只有两个哥哥,可见以前便有孩子夭折了。
如今四子,自幼体弱。最近更是染了病,看样子也凶多吉少。
第二日,姚姓妇人带着儿媳来到一条溪边。
此刻算上他们一共不到十人,一旁堆放着小山一样的脏衣服。
一名中年管事,对在场妇人道:“洗我家的衣服,与你们以往有些不同,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说罢,拿起一淡黄色块状物,展示给众人。
“这东西叫肥皂,是我白云山庄的产品。专门用于洗涤污渍,可以洗手洗脸,也可以洗衣裳。用的时候呢,就这样沾些水。”
管事一边往湿衣裳打着肥皂,一边揉搓,演示给众妇人。
然后又在溪水中投了几遍,将泡沫洗净。
“大家都学会了吗?”
“会了!”
“会了!”
“好,那就开始!”
夫人们带着一丝好奇,开始忙碌起来。
汤家妇人道:“姚大姐,那管事便是我表哥。昨日他与我说一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说与大姐,帮我思量思量。”
妇人一边麻利洗着衣裳,一边道:“哦?是何事?”
“我表哥不是在白云山庄做事吗,他家主人新得了大片的土地。家中产业也多,就像这肥皂。如今呐,极缺人手。就是给他家种地,佃租你猜猜收多少?”
姚氏不在意道:“四成五?难道还能四成?”
她这么说倒是不奇怪,这个时期的佃租普遍是五成,有时还会更高。
“大姐你可猜错了!才三成五!而且庄里有座大大的学堂,孩子们读书全都免费。我听表哥说,他们庄子连女娃都去读书。甚至一些青年人,也会定期安排读书。”
这回姚氏可有些惊讶了,有些不信道:“那他家主人交完了税赋,可剩不下多少了。这天下哪有这样的人,岂不都便宜了外人?”
“大姐你不知道,主人家说过最厌恶从底层百姓身上刮油水。人家做的全是大买卖,什么肥皂,镖局,书刊。唉,好多东西俺也说不清楚。”
“真有这样的大善人?”
“善不善的俺不知道,但表哥不会欺瞒的。就我家的情况,又有什么值得骗的呢。那白云山庄的主人就在村子里,否则洗件衣裳哪会给这么多钱。”
姚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嗯,你说的也在理。看来妹子是想搬迁过去了,那又有何犹豫的?”
“哎,这不就是住习惯了。我听表哥说他们的作坊也急需人手,不仅空下许多田地。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妇人也可以做工,每个月都能赚上三五贯。你要是有手艺,那赚的就更多了。有的铁匠一个月竟能赚二三十贯,我的乖乖呀,可惜我家没人会。”
“竟还有这样的好事,难道他们当地雇不到人了吗?”
“自然是能的,可人家很多生意发展的都极快,这不还没来得及吗。最近正在建一座集市,听说有一个镇子大,你说得用多少人。
要不大姐也随我去吧,你家每年起码能多赚七八十贯钱。另外五郎六郎也可以进书院读书,以后就不用像我们这样辛苦了,哎...”
“这.....若当真如此的话,我回家与老头子商量商量。”
“当真,大姐就放心吧。我家表哥说了,要是想去可以先给二十贯安家费。再说了,那独龙岗离我们不过二百余里,也就两日行程。”
姚氏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到了中午,阳光变得炽烈起来。这个时间的温度刚刚好,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沈潮和闻焕章坐在马车中,外面是武松和周平安驾车。离开村庄,向东南方一座小山而去。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这里有一处湖泊,周围有几座小院,景致很是祥和。
“官人,到了。”武松向车内说道。
沈潮和闻焕章都下了车,看向周围。
武松指着不远处一座院子道:“应该就是那里了。”
“好,我们走。”
走近后,发现院门只是简单的木栅栏,也并未关闭。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于院中,对面是四个正在扎着马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