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听,这个活可以干,于是两人商量马上就走。小兵走后,小七和雨欣说了出去打工的事情。雨欣听说随时都可以发工资,也就同意小七去了。
临走的时候,小七嘱咐雨欣要照顾好母亲,树籽别着急卖,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此时的手机已经普及,小七和雨欣也分别买了手机。
小七和小兵背着行李坐火车来到根河市。下了车直奔长途汽车站,两人买了去呼伦贝尔市的车票。在呼伦贝尔市下了车,又坐中巴车来到满洲里市。
到了满洲里市,天已经黑了。两人找了个拉面馆,吃了碗拉面。随后找了个澡堂子,每人花十五块钱泡了个澡,然后在澡堂子大厅睡了一夜。小七觉得这个澡堂子真好,十五块钱不但能泡个澡,而且还能睡一夜。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早餐铺,每人吃了两个包子,一碗豆腐脑。随后背着行李来到满洲里工业园区,这个园区有近百家木材加工点。两人走了几家对比一下,随后在一个小兴安岭铁力林业局一个老板开的加工点留下了。
这个木材加工点有好几道锯,其中一道锯承包给福建一个老板,老板在雇人给他干活。
小七和小兵就留在福建老板的锯点。
小七和福建人打过交道,他在林场木材加工厂工作时,就有许多福建老板来订货。
其实林区的木材大多数都让福建老板拢断了,他们专门做木材销售,把木材卖到全国各地。
福建人擅做生意,他们都很齐心。刚起家的时候,全村人凑钱出来,在村里选一个头脑灵活的人出去考察,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后来发现木材生意很赚钱,于是,福建的老板都盯上了木材生意。福建人很讲信誉,从不拖欠木材款。慢慢的,林区的木材就让福建老板拢断了,即使他们不交现款,也能把木材发出去,然后把木材卖掉,再回来交木材款。
只是近几年大兴安岭的木材越来越少,已经供不上需求了。于是他们又盯上了俄罗斯的木材。
由于我国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木材产量一下子下降很多,而建设又离不开木材。俄罗斯也盯上了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他们的森林面积占世界第一,于是他们木材源源不断进到满洲里市。
福建人抓住机会,把目光都投到满洲里市,他们从前都是往各地发原木。可这回干脆把原木加工成板材,然后再运出去,这样利润又能高不少。
小七来到木材加工厂以后,他干的是接板的工作。这里的大锯不是林场那种圆盘锯,是更加现代化的带锯。这种锯省时省力又省料,木材基本没有多少损耗。把原木滚到跑车上,锯手推着跑车把原木推到带锯上加工成毛料。
小七负责把毛料接下来,然后把毛料弄到二锯台子上,二锯手直接把毛料加工成各种尺寸的板材。
这个工作很累,尤其是碰到大一点的原木,加工出来的毛料也大。小七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毛料弄到二锯台子上。
小兵的工作是在二锯拽下锯,他的工作比小七轻松些,挣的钱也比小七高。他在休息的时候,经常来帮助小七,让小七歇一会儿。
厂里有内部食堂,荤菜六块钱一份,素菜三块钱一份,米饭两块钱一碗,馒头五毛钱一个。
由于地理原因,满洲里这个地方经常刮风,一年几乎三百天刮风。风大的时候,刮的人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锯点通常干不了活,于是工人们都换上衣服去市里游荡去了。
那个时候,满洲里的色情行业是很猖獗的,只要花三五十块钱就能解决生理问题。那些站街女通常都站在旅店门口直接拉客。
站街女年龄不等,价钱也不等,三十到四十岁年纪,有四五十块钱就搞定。二十到三十之间,五十到一百块钱就搞定。但只能给一小时,不让过夜。
她们通常都是旅店老板雇的,只要每天交五十块钱,剩下的都是站街女自己的,所以价钱便宜,也可以说是薄利多销吧。
小七刚来时,根本不知道这些。有一天,外面刮着大风,大风刮的锯末四处乱飞,迷的人眼都睁不开,厂长下令放假。
小七和小兵打算去市里泡个澡,两人路过一家旅店,门前突然有两个年轻的女子向他们招手。两人不知道有什么事,就朝那两个女人走去。
到了旅店门口,那两个女人说:“进去玩一会呀?”
小七不明白她们口中的(玩一会儿)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棋牌室之类的场所。他想要进去打会麻将消磨消磨时间,刚要问怎么那么收费。小兵一把拉住就走,小七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小兵走了。
两人离开旅店走了一会儿,小兵对小七说:“你想要打小姐咋地?”
小七一愣:“打什么小姐?我可从不干那种事。”
小兵笑着说:“那你想干什么?我看你这架势要和人家讲价钱?”
小七说:“那不是棋牌室吗?她说让咱们进去玩一会儿的。”
小兵憋不住笑了:“这哪里是棋牌室?那两个女人就是小姐,她们口中的(玩一会儿)不是你想的(玩一会儿)。”于是就说了这些年他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和小姐拉客的一些事情。
小七这才恍然大悟,口中呸呸吐了两下。随后开玩笑的对小兵说:“看来你没少干那种事吧?要不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小兵正色道:“别瞎说,我才不干那种肮脏事呢,钱多钱少不说,我还怕染上一身杨梅大疮呢,我也是听朋友说的。”
小七也正色的说:“对,咱们可不干这种事,万一真染上病,一辈子就完了,整个家也完了。”随后又说:“这地方的小姐也太不值钱了吧?三五十块就打发了,我听说咱们满归林业局的小姐最少得三百块钱呢。咱楼上的李伟就去经常去,为省下坐火车的钱,他干脆骑三个小时自行车去,完事后又骑自行车回来。别人都笑他两块钱火车票不舍得,花三百块钱不在乎,你猜他说啥?”小七顿了顿。小兵也好奇这个李伟,问道:“他说啥了?”
小七笑着说:“他说打小姐吃豆腐渣,该省的省,该花的花。”说完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