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速度很快。
轩月客栈。
正儿八经的客栈。
还是整个京城算得上高级的那种。
搁现代算是五星级的。
这回轩云阁的姑娘待在这里，是真的没有对外开放。
楚曦梦和萧羽进去的时候看见殷临正跟掌柜的交代什么。
见他俩出现面露惊异：“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事。”楚曦梦说，“今天怎么没看见萧允？”
殷临一听就笑出来：“怎么，想见？那我把他叫来。”
“诶~不必，随便问问。”楚曦梦摆手打断，表示拒绝。
人多办事难。
楚曦梦说明来意，收获殷临更加疑惑的眼神。
“这里先前确实有一位姑娘，叫‘戏蝶’，但是前不久给自己赎身离开了。”殷临说道。
楚曦梦之所以找这个姑娘，是因为之前在语书楼找到的地图上写着，宋鹤云被困的房间的主人是戏蝶。
这个姑娘也是之前和楚曦梦对过话的。
还有就是之前在娇莺身上闻到的相近味道，她事后偷偷问过，娇莺说是和姐妹拿的，这个姐妹也是戏蝶。
“这样……”楚曦梦点头。
线索又断了。
但是她能不能理解为，杨落枫那天碰上的事也许和戏蝶有关？
才走几天语书楼就有命案。
好像她的离开，是为了方便作案而设的。
“我把她的模样画出来，你带去‘百晓楼’问问。”楚曦梦走出客栈的时候和萧羽说，“这个楼我查过，说是江湖百晓生的平替。”
其实不能说是平替，就是一个类似于江湖百晓生的地方，想打听什么，只要钱给够，什么都可以问得到。
“哦。”萧羽点头。
“哦什么。”楚曦梦看向他，“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萧羽心里有一点点的虚，他瞒着楚曦梦的事情太多，但表面没有显现，只是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问，“我有什么能说的。”
“萧羽，”楚曦梦笑，“轩云阁东家之一，百晓楼也有你一份吧。”
“你会武功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天语书楼命案你带了暗卫吧。”
“你和杨落枫串通好的局，最后的结果理想吗？”
“你和殷临早就认识吧。”
“你明明知道很多，但什么都不说。”
“你在担心什么？”
……
萧羽一瞬间想要推脱，可是楚曦梦眼里带着疑惑、探究还有提问的认真，唯独不见猜疑和猜测的不确定。
她其实不是在问，她已经知道这些东西。
即使他否认。
“嘶——楚曦梦，”萧羽抱臂，“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机敏？”
“你瞒人的水平很差。”
或者说，瞒我的水准不高。
也可能是一起玩太久了，她觉得萧羽自来了这里，心里揣着沉重的东西，一直不肯告诉自己。
“武功这个，你自己不是看出来了吗？”萧羽想起那天楚曦梦突然的握手，垂眸不和她对视，“暗卫是因为杨落枫他看出了点什么，想将计就计，我又怕他真的丧命，带去保护他的。
“结果的话，算是理想吧。
“我和殷临确实认识得比你早，我来得比你早，先前就有事情和他接触过。
“我担心什么？”萧羽顿了一顿，抬眸对上楚曦梦的目光，眼里带着沉重的情绪，“担心你出事算吗？”
担心你知道和探寻太多，因此受伤和以身犯险。
“？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原谅你虚伪交友。”
“不信算了。”萧羽把腿往前走，“但是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别管那么多这里的事情，留给我们解决就好。”
“你就平平安安的，把你的故事走完。”
不要有危险，也不要陷太深。
萧羽说完走向二人出门的马车，楚曦梦连忙跟上。
“走什么故事，攻略萧允吗？”楚曦梦的话夹着冷意，萧羽还听出了怒意以及被伤到的寒心，他察觉不妙，顿住脚步。
“萧习习，以前就觉得你很讨厌。”
？
萧羽转头。
“你看我像是会安分的人吗？”楚曦梦忍了很久，觉得不说清楚自己真咽不下这口气，她要和萧羽好好对峙，“我之前去赛车你骂我，我篮球赛有黑幕去打人你劝阻……
“你好像总是在担心我出什么危险，但比起这些，明明我更在乎的是有事直接动手解决。
“你明明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却总像不了解我性子一样自以为是……
“为什么你总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
“我什么都不查，把所有事情推给你们，袖手旁观，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在这个世界里乐呵呵地过着，有意义吗？！
“我会愿意吗？！”
楚曦梦越说越觉得气，最后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又觉得太丢人，不够有气势，抬手快速抹掉：“收起你那副替人考虑周全的嘴脸，不想说就不说，但你也别管我！”
她说完转身就跑，速度还很快。
等萧羽反应过来想抓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楚曦梦一下就没影，留萧羽在原地。
日光渐斜，他脑中却只闪过对方气急和难过的脸，楚曦梦渐渐远去的身影和在梦里倒下、生命逐渐流失的人重合。
像是拿着匕首在心脏处反复穿插，他清楚地受着，这样才不至于糊涂。
他的系统，给他分配着主线和支线任务。
支线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诸如撮合有情人，配合正义之事。
主线和许多人相关。
要辅佐萧允成为皇帝；要让宋鹤云学着独当一面；要让殷临学着释怀；要让楚曦梦按她的故事线走；要肃清世家大族争斗与朝廷内乱；要平定战乱，守护大祈……
他所知晓的故事结局，无人善终。
他要救他爹，救楚长林，救许许多多的人。
想要改变楚曦梦的结局，可哪怕楚曦梦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想去冒。
“如果你会死呢？”萧羽眼尾倏然染红。
我站在故事的尽头，望向你必死的结局。
我能做什么？
去改变你的生命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