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丛凝视着秦晓宇那稍显瘦削的背影，心头忽地一热，仿佛有一股暖流淌过心间。
他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连忙摆摆手推辞道：“不用不用了，我还能再坚持坚持。咱们加把劲继续往前走吧，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你家。”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出现在盘山公路的转弯处，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迎面开了过来，直到两人面前车子才稳稳停下。
车窗徐徐降下，露出秦萧然那张轮廓分明、清俊而又带着几分冷漠的面容，他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柔和，但语气依然冷淡：“上车吧！母亲叫我来接你们！这里距离公馆还有一段距离，天色已晚，再走下去不安全。”
秦晓宇内心一阵惊讶。他没想到这个一直联系不上，仿佛人间蒸发般的哥哥，竟会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这里。
他抬头望了一眼渐暗的天色，夸张地挑了挑眉，故作吃惊的问道：“你特么是人？还是鬼？虽然今天是你们过节祭祖，可不兴出来随便抓活人啊！”
“……”
秦萧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抚上秦晓宇的脸颊。掌心的温热与指尖的微凉交织在一起，触碰到皮肤上，让秦晓宇一阵恍神，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躲开。
“感觉到了吗？我是人还是鬼？”秦萧然冷峻的脸上似乎有了淡淡的笑意，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秦晓宇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死鬼！你终于来接我们了！”白文丛立刻将秦晓宇拉到自己身边，对着秦萧然阴阳怪气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没让我们在这荒山野岭过夜！”
被白文丛这番话打断兴致的秦萧然，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随即收回了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赶紧上车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别让母亲久等了。”
他主动打开了身边副驾的车门，示意秦晓宇上车。
白文丛见状，立刻开门钻进了后座，他盯着秦晓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晓宇，快陪我坐后面，坐前面要系安全带，多麻烦！”他带着几分挑衅，似乎有意在秦萧然面前表现他们的亲密。
秦萧然：“……”
秦晓宇看着前后同时都朝他打开的车门，一阵无语。心想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刚见面就开始较上劲了。不过考虑到坐车的舒适度，他还是选择坐在后面，挨着白文丛坐下。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香，像是秦萧然身上独有的气息，清新又不失沉稳，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渐渐平静下来。
秦晓宇坐在后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的侧脸上。那张脸依旧清冷淡漠，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的许久未见的秦萧然似乎哪里有些不同了，那份淡漠之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情感，难以捉摸。
车子缓缓启动，沿着盘山公路继续前行。秦晓宇靠在座椅上，疲惫感渐渐涌上心头，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
总感觉现在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嗜睡，大概是因为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关系吧。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但眼皮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秦萧然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了秦晓宇有些疲惫的神色，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说道：“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等下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家里那尊‘大佛’呢！”
一提到秦爹，秦晓宇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问道：“他怎么同意让你过来接我们的？”
秦萧然冷哼一声，说道：“他说的话，我什么时候听过？”
想想也是，不然他哥也不会这么决然地拒绝继承老爷子的衣钵，选择了一条与家族截然不同的道路。
坐在旁边的白文丛，轻声说道：“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秦晓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终究抵不过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秦萧然的目光偶尔扫过后视镜，落在秦晓宇那张安静的睡颜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握紧了方向盘，脚下的油门加重了几分。
白文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什么也没说，他握住秦晓宇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渐渐收紧。
***
途中经过的岗哨关卡，见到是秦家大少爷的车，如同见到了通行证一般，都是自动开闸放行，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或检查。
秦萧然驾驶着车子，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开进了秦公馆那气派的大院里。
车子刚刚停好，就见一位衣着素雅衣裙，相貌柔美、端庄温婉的妇人站在大门前，焦急地张望着。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身后站着毕恭毕敬的秦管家，一同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见他们三个人陆续下车，美貌妇人眼中的光芒瞬间亮了起来，她快步走过来，上前就紧紧抱住秦晓宇，声音哽咽地说道：“我的囡囡终于回来了！妈妈等你好久了！”
“囡囡，可想死妈妈了！”
秦妈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显然是对秦晓宇思念已久。
“噗！”白文丛意识到场合不对，忙捂住嘴巴别过头去，肩膀不停的抖啊抖着，显然是憋笑憋的很难受。他知道秦晓宇一直对“囡囡”这个女孩子的小名非常介意，没想到秦妈妈一见面就当着众人叫了起来。
一听到“囡囡”这两个字，秦晓宇瞬间脸都绿了！
地缝呢？地缝在哪？他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咱们不是说好不再叫这小名了嘛！”
秦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拍了拍秦晓宇的背，笑道：“哎呀，妈妈一见到你激动的就忘记了！”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白文丛，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是文丛吧！几年不见，长得越发的……像你妈妈了！”
“……”
白文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这回轮到秦晓宇嘿嘿嘿地笑出了声，显然是对秦妈妈的“神补刀”感到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