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凝滞得可怕，阴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墙上的水渍不断扩散，仿佛整个房间都沦为了潮湿的湖底世界。
李文涛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他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哽咽声，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李文涛，”陈一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淡而不容置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苏婉儿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一双死寂的眼睛紧紧盯着李文涛，眼神中满是怨恨与冰冷。
李文涛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我没有隐瞒……”他声音干涩，带着几分颤抖，“那天晚上，她喝醉了，站在湖边闹，我只是想让她冷静下来……她……她自己失足掉进了湖里……”
苏婉儿冷笑了一声，声音幽幽地飘荡在房间里：“是吗？你确定？”
李文涛猛然抬起头，眼神惊恐地看向她，拼命摇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
“可惜，你说谎的样子太明显了。”陈一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踱步到桌前，随手捏起一张黄符，指尖轻轻一搓，黄符化作一点金光，随即消散。
“你不敢直视她，呼吸急促，手指不断收紧，甚至连冷汗都渗出来了……这些都说明你心虚。”陈一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玩味，“看来，这件事，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啊。”
李文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像是生怕自己会说漏了什么。
“涛……”苏婉儿缓缓向前飘了一步，身上的红色衣裙仿佛被水浸湿了一般，滴落着幽深的水迹，“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求你救我……”
李文涛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喝醉了，自己掉进湖里的……”他拼命地摇头，声音越来越虚弱。
苏婉儿的脸色渐渐阴沉，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是吗？”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李文涛，声音幽幽地说道：“如果我是自己掉下去的，那为什么……我会记得，你的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李文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推了她。”陈一轻描淡写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
李文涛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块巨石，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那天晚上，你们在湖边争吵，她喝醉了，情绪激动。”陈一缓缓说道，眼神犀利地看着他，“她逼问你是不是有了别人，你怕她纠缠，所以想要摆脱她。她站在湖边不肯离开，而你……一时冲动，推了她一把。”
“不是我……不是……”李文涛的眼神变得狂乱，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
“可惜，你低估了她的执念。”陈一继续说道，语气不紧不慢，“她掉进湖里后，拼命挣扎，拼命想要爬上岸。她还没死……但你站在岸边，没有伸手拉她一把，甚至……害怕得连报警都不敢。”
苏婉儿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她看着李文涛的眼神不再只是怨恨，而是夹杂着浓浓的痛苦和失望。
“涛，我一直以为……你至少会救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你……却眼睁睁地看着我挣扎……你就那么怕我吗？”
李文涛的嘴唇哆嗦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恐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当然知道。”陈一冷哼一声，“你只是怕她不死的话，会继续纠缠你。所以你宁愿假装没看到，放任她被湖水吞噬。”
李文涛拼命摇头，眼神绝望至极。
“可你没想到，她没有被淹死。”陈一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她挣扎着爬上了岸，可惜，刚好有一辆车疾驰而过……”
李文涛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你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车撞飞，倒在血泊中。”陈一缓缓说道，“可你当时太害怕了，怕事情败露，怕警察调查到你，所以你连救护车都没叫，转身就跑了。”
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李文涛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苏婉儿衣裙滴水的“滴答”声。
苏婉儿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静静地盯着李文涛，声音冰冷如刀：“所以，我的死……不仅仅是个意外，而是你亲手造成的，对吗？”
李文涛的身体猛地瘫软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恐惧与崩溃。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害怕……”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整个人像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苏婉儿的嘴角扬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李文涛：“你害怕？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死前有多害怕？”
阴风骤起，整个房间瞬间被黑雾笼罩，墙壁上的水迹不断扩大，地板上开始渗出冰冷的湖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那个夜晚的湖边。
“涛……”她缓缓飘近，声音低沉而幽冷，“你……该陪我了……”
李文涛猛然惊叫一声，整个人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婉儿！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可苏婉儿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一丝怜悯。
“死者的怨，终需偿还……”
她缓缓伸出手，朝着李文涛的额头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