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青铜吗？”
赵志平已经不满足于在观众席上坐着了，此时的他面色通红，看着场中不断交汇的刀光剑影，男人的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
“赵队长，有这么好看吗？”叶小小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场中的一切。
她是爱凑热闹，但努力看了一会后，少女便揉着发酸的眼睛，默默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对抗零食大军。
“让你平日里不好好练习，这两个少年境界比你低不少，但打你应该是没问题的。”赵志平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也不过刚刚毕业加入烛火小队。
平日里虽然不敢自诩努力刻苦，勤奋认真，但是每天还是会抽出一点时间来钻研自己的技巧以及吸收灵气。
这一切从他少年时期就已经开始，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说自己单论剑术刀法能够胜的过场中的两人。
“赵队长，真有这么厉害吗？”一旁的黄林夕好奇地问道，俗话说术业有专攻，至少在这一方面，他完全就是门外汉。
“厉害，确实厉害！”
赵志平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向场中不断招架顾尘的攻击并卸力反打的苏戈。
“他的剑术，即便在我看来都很惊艳，甚至我觉得今年我们队里那个武斗冠军都比不上他。”
“啊？那个装逼犯？”叶小小插嘴道，脸上表情惊讶。
“你再这样叫他，那货估计又要上门来找我了。”听着叶小小的称呼，赵志平脸色一黑，但还是继续点评道
“我们部队里那个家伙，家里本就有着武学传承，他的家传剑术据说是从能走路的时候就开始练了，但即便是这样，都没有苏同学的准确。”
“准确？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剑术的吗？”黄林夕疑惑道。
“我也感觉不妥，但苏戈的剑术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赵志平讪讪笑道，他表情也有些疑惑，只是继续说道。
“正常来说，剑术刀法这些技巧是没有定论的，一个招式可以拆分成数个动作，这每一个动作又会因为每一个不同的发力习惯而有着细微的偏差。”
“甚至，人在一些特定场景，在各种情绪的影响下，招式也会出现细微的变化。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在精妙的武学传承也会为这些细微之处而留下一个阈值范围来供使用者学习。”
“举个例子，一招一式它是不可能精确到从什么角度，用几分力气，都去给你标注的一清二楚的。”
赵志平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是苏戈的剑，太标准了。”
黄林夕疑惑道“这难道不好吗？”
“那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这根本不可能。”赵志平正色道，手指一转追向场中不断闪烁的顾尘。
只见顾尘的身影在瞬移的作用下不断出现在苏戈的四周，只是简单的劈砍，却有着一股杀伐之意，不是说顾尘起了杀心，只是这种“味道”在他的刀上散发着，让人不禁胆寒。
“你看，他的刀法就很正常，很有自己的特色。”
赵志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经历过什么，但从他的刀上就能感觉到，他一定杀生过，但就算是这样，他的刀上也不完全只有杀戮，感觉起来很随性，洒脱。”
“但是苏戈不一样，我从他的剑上感觉不出任何东西，他就好像阅读题的标准答案一样，存在的目的就是参考。”
“不能说这不好，只是这不太对。”
赵志平说着，一旁的黄林夕缓缓陷入沉默，他看着场中，眼神中似有光彩闪过。
砰——！
刀剑猛地碰撞，经过一番解释，就连叶小小都打起了精神，想看看那“标准答案”般的剑法到底有什么名堂。
“你这能力太赖皮了吧！”接二连三变化位置，但是还是被苏戈格挡的顾尘无奈道。
“嘿嘿，同境界，我无敌，你随意。”苏戈挑了挑眉，语气轻佻地说道。
“我还就不信了！”顾尘怒道，场中银光闪烁的频率猛地加快。
苏戈只是看着，眼眸中的金光流转，看向空处，少年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观时”真的赖皮吗？是，也不是。
它的强度完全取决于敌人的速度，以及苏戈的反应。
作为时间系最基础的能力，它只是将未来数秒的多种可能性展示给使用者，判断和选择还是得交由使用者自己来。
打个比方，1秒后，顾尘的刀从左边来，这是顾尘的最终选择。
而观时只会把最后的画面展示给苏戈，但苏戈就要在1秒前提前准备格挡吗？
灵武者的较量从来不是你一下我一下的回合制战斗，变化会在每一刻发生。
在这个结果发生前，顾尘可能会先向右边出刀，诱骗苏戈格挡再瞬移调整方向。
但如果苏戈不格挡，那么顾尘可能也会继续从右边出刀。
在两人的反应时间内，博弈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
也许这些博弈也在时间的观测下？
少年不知，只是一味挥剑，但内心却对另一个方向的攻击有了提防，而这便足以做出很多事情。
顾尘猛地挥刀，这一刻，似乎连苏戈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挥剑挡去，可就在那刀将近脖颈，银光却是猛然闪烁，再次变化方向，看向“没有任何防备”的空门。
“赢了！”顾尘内心呐喊着，手中的刀再度用力几分，空间波动不断涌出，显然是决定一刀定胜负。
“要出结果！”场外的几人看着这一幕，紧张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上当了！”背身向敌的苏戈突然说道，只见少年猛地俯身，那原先准备格挡的长剑借势向下，直直向下。
剑锋没入地面，不得不说场馆提供的制式武器无论是坚硬度还是柔韧性都是一等一的好。
只见俯身下蹲的苏戈猛地双脚发力向前跳去，几乎贴地飞行的他一个双手撑地快速后跳起身，金光盘踞脑后，齿轮快速亮起。
“靠！别跑！”顾尘怒道，就要瞬移，可那被重度弯曲的长剑却在此时彰显着它过于合格的工艺，只见长剑回弹，剑柄刚好撞击在顾尘的刀上。
始料未及的回弹，让顾尘不由得动作一顿，尽管只有一瞬间，可那一瞬却是时间系眼里的偌大良机。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里，翻身跃起的苏戈动作猛地加快，几乎瞬间就来到顾尘身前。
“升时·四倍速”
科学研究表明，灵气复苏前，人的反应速度普遍在0.3秒以上，这其中要经过视网膜成像，大脑接受信息，向身体传达指令的过程。
尽管灵气复苏的存在让人们的身体素质普遍上升，但即便如此，在黄金之前，人们的反应速度依旧还是普遍在这个数值左右。
可时间系的强大之处就体现在这种地方，加速的世界里，对于旁人来说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对于苏戈来说却又翻上几倍。
“不好！”顾尘惊呼道，脚尖一点，猛地退开，灵气流转，瞬移发动。
在战斗方面，顾尘绝对算的上天赋异禀，但也也不过是个少年，情急之下，失误难免发生。
眼看苏戈贴身上前，顾尘想都没想，当即一个瞬移拉开距离。
可这却正中苏戈下怀，因为他的目标本就不是顾尘。
只见前冲的苏戈淡淡一笑，一记弹踢带着巧劲将那地上的长剑猛地勾出。
观时的作用下，对于顾尘瞬移的落点，苏戈了如指掌。
他手臂横扫调整着腾空的，顺势转身背向顾尘。
扭腰转胯，一记势大力沉鞭腿狠狠踹向剑柄。
长剑破空而去，在苏戈恐怖的力量下，剑身不断扭动，犹如一根离弦之箭。
可若是只凭这样就想赢过顾尘，未必有些瞧不起空间系那冠绝天下的机动性了。
长剑直逼面门，可离开了苏戈，时间的伟力就不再作用在其身上。
对于顾尘而言，这不过只是一次攻击罢了。
瞬移发动，少年的身影顷刻消失，再一出现，已然握刀来到苏戈身前。
可提前背身的苏戈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在那顾尘的视野死角里，苏戈已然抬手起势。
近身短打？苏戈还没怕过！
没有任何的迟疑，苏戈双手合十猛地将突兀出现的刀具接住，手腕一转，一个顺势转身弹踢直接踹向顾尘。
少年吃痛，唐刀不得不脱手而去，可随之而来的便是苏戈狂风暴雨般的日字连打。
对此，顾尘也只能尽量进行着格挡，可空间系从来不只是一个近战贴脸的战士。
只见顾尘调动灵气，空间波动于身前扩散，一个简易的卸力场向前推去。
由纯粹的空间波动构成的立场，短时间内苏戈也没办法将其打破，但他本来也没想打破这玩意。
只见苏戈猛地上蹬，一个后空翻向远处落去，而那早些时候脱手而出的长剑赫然落在身边。
下一刻，苏戈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沉重，气息升腾，齿轮接连亮起。
“升时·八倍速”
只见苏戈以剑为棍，一记猴子上树借着长剑的韧性猛地弹射而出。
而在几乎贴着防御立场的位置上，顾尘弯着身子，灵压涌出，空间波动不断涌入手中刀具。
战斗如此之久，少年早已明白唯一的胜法，打这种赖皮的，就只能“一力降十会”。
苏戈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八倍加速下，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再一出现已然一手握拳直逼顾尘面门。
金光充斥在苏戈的眼中，两个黑色的指针若隐若现，时光的切片浮于脑海，祂的朝圣者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空间波动·居合！”
眼见苏戈已近身前，顾尘没有任何犹豫，尽管刀中的波动并未稳定，但习惯性地，少年一刀挥出。
砰——！
混乱且无序的波动随着少年的一刀挥出而充斥场中，滚滚烟尘卷起，防御的立场的泛起阵阵涟漪。
“谁赢了？”叶小小瞪大了双眼，身子向前探去。
“天啊！这真的是青铜级的破坏力吗？”赵志平看着那不断波动着的立场，神色震撼。
烟尘缓缓散去，只见苏戈压着顾尘，脸色平淡，只是嘴角勾起弧度宣告着胜利者的身份。
被压着的顾尘脸色无奈，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输的如此荒谬。
只见少年抓着一截刀柄，而地上满是破碎的刀片。
苏戈站起身来，伸出手将地上的少年一把拉起，观时对于既定结果的预测能力是强大的，至少在他前冲的那一刻，苏戈便知道了结果，混乱无序的波动可不是场馆提供的制式刀具可以承受。
如果换成顾尘自己的武器，胜负犹未可知。
可这毕竟也只是切磋，两人只分胜负。
“不是，这该你赢吗？”顾尘一把丢开手中的刀柄，闷闷不乐。
“算平手好吧，我没赢，你也没输。”苏戈笑着说道，仿佛哄着小孩。
“切，下次，打爆你。”顾尘撇嘴道，语气嚣张，战意昂然。
“呵呵，那可不好说。”苏戈说着，脸上自信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