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扳指上了年头,看不出好坏,但既然是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想来价值匪浅。
李舒毫不犹豫地将扳指收进怀里。
若是这枚扳指真和许家能扯上什么联系,那可就帮了她大忙了。
正要走,她的衣服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
定眼一看,身后的老院长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醒了,拽着她的手喃喃。
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在盯着她手里的扳指。
浑浊的眼球里突然涌出一丝炽热的光亮,吓得李舒心里一惊。
她连忙甩开手,没控制好力道,竟将老院长整个身子都摔了下去。
一下子,老院长再也不叫了,很是安静,就连呼吸好像也没了…
这时,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李舒吓坏了,再也顾不得其他,连连翻窗离开。
好在,这里是二楼,楼层不高,摔下去也只是崴了个脚。
李舒有些心虚,跌跌撞撞地躲开门口的一群志愿者,从角门溜走,却不料刚出来,她就撞上了一个人。
“李舒小姐。”
是许霆身边的管家,笑眼盈盈的模样还是那么的叫人生厌。
李舒别过脸没想理,却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听着动静竟是从她刚跑出来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隐隐的,她能清楚地听见“死了”的字样。
李舒心里一惊。
怎么会,难不成她真的…
一下子,腿脚不听使唤,她下意识地要回头,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
管家却拉住了她。
“走吧。”
“什么?”
“李舒小姐放心,许总都安排好了。”
眨眼间,面前突然驶来了一辆面包车,从外观上看很是低调。
“请吧。”
管家又招呼她道,“有些事,许总还想跟您好好聊聊。”
…
黎姝好不容易找到护士带回房间,看见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没等她仔细看,老院长已经被人抬上了担架,紧急送去了手术室。
和老院长侧身而过时,黎姝清楚地看见老院长的耳后流了很多血,鲜血几乎要染红了白发,红的惹眼。
恍惚间,黎姝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想起三年前,爷爷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晚,也是和老院长一样,鲜血浸湿了每一根头发丝,很红很红。
黎姝心里忽然一空,有些喘不过气,这时人群中不知从哪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扑向她。
“就是她!”
“害了老院长的人一定就是她!”
那人像是恨极了她一般,一边说,一边死死地扯住了她胸口的衣裳。
“不是我!”
许是太过意外的缘故,周围的人见状竟没有一个人上来拦住那人。
黎姝只得一个人艰难地反抗。
那人却还是喋喋不休,丝毫不肯听她解释。
“我两只眼都看的真真的,除了你可没别人进过老院长的房间!”
“这事除了你做的还能有谁?”
黎姝连忙后退,推开那人的手,一个没注意,她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住,跌了一脚。
终于,吴彦庭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带着人朝她这边赶过来。
黎姝松了口气,正要站起身,却见有人拦住了吴彦庭。
男人踩着一双油光锃亮的黑色皮鞋款款而来,步伐凌厉,卷起一阵寒风朝她袭来。
黎姝慢慢地抬起眼,男人冷冽的脸庞在面前越发清晰。
蓦然间,黎姝想到三年前,也是这样被人指责,孤立无援的时候,沈渭琛犹如神兵天降地出现给她带来希望。
可现实却赤裸裸地打了她一巴掌。
那些不过是她妄想罢了。
黎姝笑了笑,没再看沈渭琛一眼,径直站起身,身姿挺拔,目光灼灼地迎向那些或有疑惑,或有指责,或有怨恨的眼神。
“你说我害了老院长,可有证据?”
“我亲眼看到的,哪里有假?”
“亲眼看到的?”
黎姝打量了那人胸口的胸章一眼,“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今日安排在门口进行捐赠物品登记的志愿者,而这里是二楼,和门口还差着两栋楼,你是怎么亲眼看见我在房间里害了老院长的?”
那人一时说不出话,两只眼睛转的飞快,狡黠的眼神里泛着露骨的精光。
黎姝又说,“或者我该换句话问你,你究竟是志愿者,还是受了谁的命令故意要陷害我?”
“你…”
那人红了脸,指着她,不管不顾的模样像是要和她拼的鱼死网破。
“你废什么话,你瞧你裹着一身,严严实实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今日就要扒了你的皮,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话音刚落,那人就冲向了她,张牙舞爪的,竟是真的要撕她的衣服,黎姝连忙又往后退,刚退半步,身后突然有人拦住了她的退路。
“往哪躲?”
男人冷冰冰的语气格外耳熟。
三年前,沈渭琛也是这么说的,说她跑不了。
黎姝的心口蓦然一滞,愣神间,一道疾风忽的从她面前闪过。
只听清脆的一声“咔嚓”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扳断。
很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顿时瘫倒在地,捂着自己的手打滚。
“走吧。”
沈渭琛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视线遮了个干净。
一下子,她的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沈渭琛一个人。
高大的身影几乎替她扛下来全世界。
黎姝不由得仰起头,问他,“去哪?”
沈渭琛拉过她的手,“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