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宁“那你回来干吗”
“冷餐会”说罢，路垚就奔着吃的去了
顾维昀拉住路垚“欸，路先生，您刚才还没说完”
路垚“您的这幅作品啊，是一幅旷世巨作，同时代的欧洲画家连给您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毕加索跟莫奈如果看到了您的这幅画呀，羞愧自尽”
白幼宁小声道“你是想恶心死我”
顾维昀高兴道“过奖了过奖了，太过奖了。这样啊路先生，这里所有的画，您不嫌弃的话挑一幅，带回去带回去”
路垚“不用这么客气，如果可以的话”
路垚指了指那边的点心道“我想把那些带走”
顾维昀顺着目光看去“没问题，没问题。想要多少路先生自便”
路垚“谢谢”
白幼宁“出息…”
路垚抱着一堆点心出来边吃边走
巡捕房办公室：路垚把吃的放在桌子上，乔楚生抬头看了眼“哪来这么多吃的”
路垚“用脸换的”
乔楚生失笑摇了摇头“有什么线索吗”
路垚“有，让人去谢臻家，还有玉宁塔周围去查。还有让人查一下谢臻最近有没有买过油漆和帽子”
乔楚生挑了挑眉“萨利姆！”
萨利姆“是，先生”
乔楚生“带人去油漆店和百货商场查一下谢臻近期有没有买过东西，让阿斗带人去谢臻家还有玉宁塔周围查一下”
萨利姆“是”
路垚“小辰醒了吗”
乔楚生“六子来电话了，说九点多醒了，吃了点东西又睡了”
路垚好奇道“你为什么不让白幼宁去医院看她啊”
乔楚生“我怕她把人气死”
路垚“你说她俩会不会…谈恋爱啊”
乔楚生“我觉得不会，小辰是个未知数。就算有感情，小辰也不会冒险的”
路垚“这么看的话，幼宁有点惨啊”
乔楚生“那也总比在一起然后又失去强”
路垚点了点头“也是，走了”
乔楚生“去哪儿啊”
路垚“审讯室，谢臻的口供好好查查”
审讯室：路垚坐在桌子前等着人来，谢臻“路先生”
路垚“又见面了，坐”
谢臻“怎么样，案件有眉目了”
路垚“当然了，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臻“谁啊”
路垚笑了笑道“还用说吗，就是你呗”
谢臻“路先生，又开我玩笑”
路垚“没有…这次，我们有充足的证据”
谢臻笑容一点点消失“我要见乔探长”
路垚“老乔，有人找你”
乔楚生拿着文件进来“查了好几遍了，没破绽啊”
路垚“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乔楚生“什么意思”
路垚“一般来说呢，案发现场目击者由于受到强烈的刺激所以会陷入极度的混乱当中，就比如说那天那个司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这位，逻辑清晰而且事无巨细连拎着煤油灯走到几楼发生了爆炸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谢臻“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这个秘书的”
路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我们先做个实验”
路垚拿出一张带着红色圆心的纸“萨利姆，请你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圆，三十秒后我们揭晓答案”
路垚“其实严格来说杀害丁容先的不是谢臻，而是怨灵”
乔楚生“啊？你别胡说八道”
路垚“这个所谓的怨灵呢，也不是鬼魂。只不过是丁容先看到的假象，他误以为谢臻就是莫兰”
乔楚生“性别都不一样，这还能认错啊”
路垚“如果长时间接受高度的心理暗示再加上宿醉，你也会看错的”
萨利姆“时间到”
路垚“现在你看看他的衣服，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变化”
萨利姆“红色圆变青色了”
路垚“没错，这就是谢臻谋杀丁容先的独门秘技，心理补色。人眼在凝视某一种颜色长达一段时间之后再突然转移视线就会因为短暂的视觉疲劳所以浮现心理残像色。谢臻，你上大学的时候一定接触过黑林所提倡的对立色说吧”
谢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垚“就好比这个手术中的绿大褂，就是利用了补色残像原理。医生呢因为长时间凝视着鲜血所以转头看见白大褂或者墙面的时候就会出现绿色的幻像，这会导致他们精力无法集中从而影响手术质量”
谢臻坐立不安的坐在对面，路垚“所以浅绿色的大褂跟墙面就是为了消除这种长时间盯着红色所产生的视觉疲劳”
谢臻“路先生，按照你这个逻辑，但凡知道这个原理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路垚“可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并且了解他行为规律的人，只有你一个。信件内容不断重复，无非是莫兰的死与丁容先有关，是他毁了莫兰的人生。你不断强化，久而久之，这个印象刻在了他的潜意识之中。接下来你趁丁容先醉酒，做好了一切准备，宿醉的丁容先对恐吓信早已不胜其烦，在最后一封信的引导下终于决定与写信者会面。在攀爬过程中死者眼中只有红色，他视觉疲劳加上宿醉以及长时间服用奎宁导致视网膜血管收缩，看到穿着白色风衣的你就误以为是穿着青色衣服的莫兰鬼魂，慌乱之中失足跌下高塔”
谢臻“我如果真相冒充莫兰我直接穿一身青衣不就得了，还补色！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吗”
路垚“因为人的眼睛只有在补色的时候才会产生眩晕感而且会导致幻觉，才让他说出了最后一句遗言，莫兰，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也正是这句话扰乱了我们的调查方向，我们在你家找出了大量的奎宁，之前你没少做实验吧”
谢臻“等等，奎宁可是常备药，再说了，司机可说了当他听到声音就跑到了塔下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在塔下了。我请问在座的诸位，谁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下塔”
路垚“那如果你不是走楼梯下来而是用绳索滑下来的呢？像这样将绳子两股并行绕在柱子上，下来后扯出一边就能迅速收回。请你把脚翘起来”
谢臻“干什么”
路垚“翘一下嘛”
谢臻退了下椅子，把脚放在桌子上。
路垚“其实从他走路的姿势还有经常穿着登山鞋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攀岩爱好者。而一个攀岩老手想要借助绳索几秒钟之内从塔上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谢臻“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是在诬陷我。我告诉你们，要想定罪！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来”
乔楚生转头看了眼路垚，路垚低着头叹了口气“这个证据吧，我暂时没找到”
乔楚生回过头“靠…”
路垚看了眼乔楚生欠揍道“我就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下面让我们有请萨利姆老师”
萨利姆拿着顶帽子交给路垚，路垚接过帽子“这顶帽子是你案发时候戴的，也是莫兰生前经常戴的款式很特别，可是早就停产了。你画图给裁缝找他定做了一顶，萨利姆找到了订购记录”
谢臻“我有个要好的女伴，我想送给她做为生日礼物”
路垚点头“行，我们看第二个证据，这是油漆店的订购记录。伙计还记得你的样子，我们根据他的描述画了模拟的画像”
路垚拿出画像“跟你像不像”
谢臻“我订油漆是为了粉刷我家的客厅”
乔楚生“那你刷没刷，去你家看看就知道了”
谢臻“本来是想粉刷的，可是到家之后呢，觉得这油漆的颜色太艳了，我就把它冲进了下水道。你们也知道前几天下了场暴雨都冲干净了”
路垚“行，我们看第三个证据。这是我们在你书房的写字台上找到的，你猜我把这个涂完之后上面会浮现什么字”
路垚拿铅笔把纸涂出来“明早六点，玉宁塔下不见不散”
谢臻“好吧，我承认啦，这信确实是我写的，不过我只是想吓吓校长，我没有真的动手啊”
路垚拍了拍手“谢秘书真的，我破了这么多大案子，你绝对是嘴最硬的一个！证据四”
萨利姆“没了”
路垚愣了一下笑道“哦～”弯腰拿出一捆绳子“在我这儿呢，这条绳索是我们在玉宁塔下的小树林里捡到的。你往下滑的时候速度快了点，把手磨破了。你还记得吗，当天我们还握过手，这种伤一验就知道，上面还有你的血迹。你别告诉我你那天在练攀岩”
谢臻沉默了一会，路垚“你还有借口吗？我还有证据五六七八，你想好怎么狡辩了吗”
谢臻脱下手套看了眼手掌，叹了口气摘下眼镜“你们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路垚“那天，我让萨利姆对你用刑。正常人到那个时候肯定是求爷爷告奶奶吓得屁滚尿流，你甚至可以当场告诉我你舅舅是谁，可是你却一声不吭。因为你来之前，早就已经把相关的可能性以及对策都给想好了，你深知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扣留你太久。包括后期的口供，你都表现的异常冷静，可这种冷静，太可疑了”
谢臻“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路垚“可是真正聪明的罪犯是不会留下这么多马脚的”
乔楚生有些头疼“谢臻，你为什么杀他”
谢臻“杀这种恶人需要理由吗”
路垚“你到底是想替谁复仇，许小亚还是莫兰”
谢臻“复仇…你们把我想的太狭隘了吧，只要这个丁容先还在树人任职一天，这个学校就永无宁日。想当初在我还上学的时候，树人中学学风肃穆，人才辈出。一届一届的学子凭自己的真本事威震四方美名远扬，可当这个丁容先当上校长之后，勾结权贵，高价售卖入学名额。多少寒窗苦读的学子名额就被顶替了，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代名校就变成了纨绔子弟的大本营”
谢臻越说越激动“你们没当过老师，不可能理解我这种痛苦和绝望”
乔楚生“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谢臻“在踩踏事件之后，丁容先勾结黑帮诱骗恐吓当事人，那些无辜的孩子被逼着说谎。你们想想，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被逼着做出这种脏事！他们心灵受到的伤害这一辈子都无法愈合，学校的功能是为祖国培养栋梁之材，我为校除害，我死而无憾”说罢，谢臻起身走出审讯室
路垚看着走远的谢臻“如果他没干这事的话，应该是个好老师”
乔楚生心累的脱下外套叹了口气“唉呀…”
路垚见他这样问道“怎么啦”
乔楚生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道“他是慷慨赴死了，我怎么跟他舅交代啊”
闻言路垚也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啊”
乔楚生“你别管了，老实待着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
路垚“很麻烦吗？那要不然你带我去吧，我跟他说”
乔楚生好笑道“你去了跟他说什么呀？说你侄子虽然是为民除害，但也确实杀了人，你只是依法办事？”
路垚眨了眨眼睛“不，不行吗？”
乔楚生“你不怕他砍了你啊”
路垚往后靠了靠“不会吧？”
乔楚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就消停待着吧。公寓那边还得一段时间能完工，完工之前你先去我家住”
路垚勾了勾嘴角“这，不太好吧”
乔楚生站起身看着偷笑的路垚“确实不太好，那你睡大街？”
路垚抬头看着乔楚生“你忍心让我这么可爱的人睡大街？”
乔楚生笑道“你跟可爱沾边吗你，赶紧的收拾东西我先送你去我那儿”
路垚回到办公室拿着自己的铺盖卷和一堆宝贝疙瘩屁颠屁颠的跟着乔楚生回了家
路垚站在房子门口“你这房子够大的啊”
乔楚生把行李拿下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房子太大也是浪费，你愣着干嘛呢，进屋啊”
进屋后，路垚四处打量着房子的布局“你家好东西不少啊，没有佣人？”
乔楚生搬着行李上楼“之前老爷子送来两个打扫卫生和做饭的，我不习惯就给老爷子送回去了”
路垚在一楼左看看右看看，乔楚生靠在栏杆上“先上来看看房间”
路垚“哦，好”
乔楚生打开门，把行李放在屋里“这间是次卧，你先住在这儿，隔壁就是我的卧室，左边第三间是书房，右边尽头是卫生巾和浴室，厨房和餐厅在一楼，后边有个小院，陌陌在那儿”
说着乔楚生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给你，别给我弄丢了啊”
路垚接过钥匙“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对了家里有菜吗”
乔楚生摇头“我又不下厨，当然没有菜了”
路垚“那你平时吃饭怎么解决啊”
乔楚生“吃外面啊”
路垚有些无奈“行，那我一会儿收拾好了去买点菜，你晚上回来吃”
乔楚生笑了笑“行，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