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陈羽顿时脸现崇拜之色,但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
“那这么说来,他们是不是已经在这周边,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陈钩脸色微变,他只是瞎编而已,但孙子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难不成他们真的已经在周围了?
想到这里,爷孙俩不由四处张望起来,然而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随着时间推移,东旭朝阳逐渐爬至头顶,开始散发出炽热光芒,山间迷茫雾气被驱之一空。
此时已近当午,陈钩他们所在地方毫无遮挡,冬天的暖日虽不灼人,但几个时辰照晒下来,也让陈羽感觉有些吃不消。
摇了摇手中水囊,里面咣当作响,已经被喝得只剩下一小口。
他正准备再喝一口时,突然记起,这壶水基本都是自己灌到肚子,而一旁的爷爷根本就没有喝过几口,顿时挠了挠头:
“爷爷你喝!”
陈钩摆了摆手,他内功修为较高,自然不在意这点水,不过看孙子有孝心能想到自己,也是十分欣慰。
陈羽见爷爷不要,拔下水囊上的软木塞子,轻抿一口。
小心塞回软木,陈羽拿起一旁斗笠扇了几下:
“爷爷,要是他们一直不来,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时间都过去半天了?”
陈钩也不答话,慢悠悠地抽出烟杆,纳上烟丝点燃,抽了一口后才吐着烟气笑道:
“小羽你还是年纪轻,想当年你爷爷我在江左伏击黑煞双怪时,可是在大冬天的沙地里埋了三天三夜,才找到机会,一击杀掉黑煞老大,从而解决这臭名远扬的黑煞兄弟两人。”
“现在这次机会百年难遇,很多知名高手接到消息都为赶不及到此观战,这才半天时间你就等不得啦?”
陈羽闻言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
“这不是等的心急,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他们……”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惊呼之声。
陈钩嚯地站起,只见江面之上,远远飞来一只偌大神雕迅速朝这边接近,浑身羽毛在阳光照耀之下反射出金色光芒。
“是烈阳神鹰!”陈羽开心呼道:“是烈阳道主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把低沉声音响起,回荡在群山之间。
“姜义你总归是来了,可知道这十年我是一刻都没能忘记你。”
在陈钩爷孙惊骇目光中,他们头顶悬崖上,一道身影拔空而起,竟然是越过十几丈的空间,就向对面孤仞山峰掠去,衣袂飘飘间若一只就如一只庞大的苍鹰一般飞行。
陈羽顿时脱口而出:
“武尊毕玄!”
他没想到堂堂武尊毕玄,居然就在自己头顶处。
陈钩也是心中一凛,他对突厥外族向来没甚好感,因此对于毕玄也是有些敌视。
不过好在他向来谨慎,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因此也不在口舌上言语别人。
此时正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毕玄的闲话,若不然,自己爷孙俩性命只不过是人家翻掌一敷之事。
对于毕玄来说,陈钩两人只是蝼蚁而已,突厥向来是强者统治弱者,只要实力到达一定程度,自然享受相应的尊重和待遇。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少年之时只是一个小部落头人之子,游荡草原上各部落中从未受到多少重视。
但随着他武力逐步增加,各部落的对他的态度越发恭敬,无论他平日里是杀人如麻还是善行救人,都是如此。
从那以后,他就懂得只要自己武力强大,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权势财富以及美女。
而随着他达到宗师境界,成为当世三大宗师,突厥唯一武尊之后,他就已经成了突厥之神。
只要他一声令下,不论是什么宝马名刀,亦或是土地美女就算突厥可汗的女人,他们都会高高兴兴奉上。
虽然对于这些,毕玄早已厌倦,但他武道已至当世顶端,除了宁道奇和傅采林两人与他不相伯仲之间再无敌手,因此也只奢靡享乐。
但姜义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
他还记得当时王帐内酒宴正欢,突厥可汗和许多头人都在使劲吹捧自己。
正酒食酣畅之间,帐帘被人撩开,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人进来打量自己。
“你就是毕玄?”
这一句带着不屑失望的话语中,一道刀光落下,斩破了自己武尊泡沫,落荒而逃。
在这十年时间内,毕玄无数次从噩梦中被刀光惊醒,而那句话则无时无刻提醒激励自己,但一直苦修却进步甚微,对于姜义那惊神一刀自己是毫无接下把握。
但如今却已不同,自从三年前在大漠迷窟中得到神火之石后,自己的身体就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开始进化,乃至武功修为也是一日千里。
仅在短短三年时间,突破了宗师境界不止,更演化出了种种神异招式。
毕玄想到此处,不觉意气风发,就在半空中大喝一声,两臂张开,各自幻出一道火红真气,全力催动之下,竟然长出三尺有余,若两道火红羽翼一般在空中滑翔。
这从未见过的招式,乍一出现顿时引得众人惊呼连连。
毕玄滑落孤仞山峰,在悬崖边上站定,身侧一株小树被其真气沾染,顿时燃起点点星火。
宋缺看到这一幕,顿时瞳孔一缩,他虽然名列宗师之下,但早有宗师实力。
更在姜义帮助之下,武道修为有了极大进展,从昨日至此观察以来,宁道奇已不是自己对手。
但毕玄这一手真气外显,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自己根本做不到这点,而且这炽热到能引燃苍翠树木的真气,更是超出他的想象。
此时梵清慧眼神不断示意,宋缺知道,她是在询问自己,姜义与眼前的毕玄相比,实力孰强孰弱。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磨刀堂同姜义一试,只觉对方高深莫测,自己刀意如同面对深不可测的大海一般,根本无从下手。
从自小练刀以来,宋缺从未遇见如此情况,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人。
眼前的毕玄就如大日烈阳一般,让人感觉高不可攀的同时又随时会灼烧自己。
只是有一点,姜义动手皆为武道手段,从未展露过这种异兆的真气,这让宋缺感到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