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此事万万不可。”沈睿泽一听宋父说让娘子和他同去省城,并在省城照顾他,就连连拒绝。他面上震惊,语气有些着急。
“儿子是去省城寒窗苦读,怎可让人陪同伺候?再说爹娘年纪大了,两位兄嫂都在家中侍奉,娘子理应一同,且如今家中事忙,爹娘兄嫂日日辛苦,儿子一人躲了清闲已觉愧疚,如今怎可让娘子也陪同?”
沈睿泽一番话说得漂亮,不仅沈父沈母心中熨帖,沈家两个儿媳心中舒坦,也挑不出错来。
沈母听儿子这话,心下又喜又急,喜的是儿子事事以他们二老为先,然而又害怕老头子真被儿子说服。“睿泽,娘听说那些大户人家都有书童伴读,让你媳妇陪你怎就不行?”
沈母这话一出,沈睿泽倒是无法反驳。
宋父这时也适时开口,“睿泽,年后秋闱你便要下场,这身子自是要养好,如今家中事忙,我们也都脱不开身,无法顾及到你,现下让你媳妇同你前去自是再合适不过的。”
沈家众人一听,也甚觉有理。沈老大当即表态,“睿泽,爹娘说的对,你的身体最为重要。以前咱家没那条件,只能委屈你吃住都在书院,如今家里富裕了,让弟妹去照顾你再合适不过,你就别再推拒了。”
沈老二也紧跟着说,“睿泽,你和弟妹且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和大哥,你们就莫要操心了。”
沈睿泽见众人真心实意,便也不再推拒,顺从应下。“爹娘兄长事事为睿泽着想,睿泽感激不尽,请受睿泽一拜。”说着沈睿泽对着沈家人行了一礼。
晚间,沈睿泽将这事问了宋攸宁,“娘子,昨日岳父岳母临走时,岳母对着你眨眼,可就是因着今日一事?你可是早就知道爹娘会提出让你与我同去?”
闻言,宋攸宁倒也并不震惊,沈睿泽本就观察细致,瞒不过他,也实属正常。
宋攸宁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其实对她而言,去不去都无所谓,她不是那种离了相公就活不了的人,即便留在沈家村,她亦可以过得好。只是正如她娘所说,如今沈家日日繁忙,就连沈父沈母一把年纪尚不得闲,而她却整日在家无所事事,难免落人口舌。之前她刚嫁入沈家,新妇不干活还说得过去,可如果她一辈子不干活,闲言碎语就饶不了她。
但这原因自是不能向沈家人透露,她抿了抿唇,将她娘对沈母的那套说辞说了出来。“相公,妾身私心里自也是想和你同去的。”她抬眼打量着沈睿泽,这厮似是被她这坦诚的模样所震惊,竟是嘴唇紧抿,不再言语。
“这省城富贵,各色美人众多,妾身与相公新婚不久,自是害怕相公被这乱花迷了眼睛。”她语气无辜,显得格外单纯。
这边沈睿泽确实被震惊到了,娘子据实以告,已是不易,更让他震惊的,是这缘由。他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才幽幽开口,语气仍旧温和,却难得的带上一丝无奈。“娘子……”唉,岳母一番苦心,他终是辜负了。
“为夫是去寒窗苦读的,怎会有你所说那事?”他嗓音低哑,拉过宋攸宁白嫩如玉的手,“再说为夫对你之心,你难道不明白?纵使外面繁花再美,在为夫心中已是不及娘子,家中已有最美的娇花,外面如何与为夫何关?”
他言语笃定,神色间带着一种誓言般的镇重感。
“再说,娘子为何无孕,娘子难道不知缘由?竟由着爹娘误会?”他扶了扶额,眼睛斜睨着身前的人,暗暗苦笑。
其实,听到宋攸宁的解释,沈睿泽紧张一日的心情才放松下来。虽说他与娘子琴瑟和鸣,但得知娘子不愿待在家中,他亦是心中一紧,唯恐娘子不喜家人,那他夹在中间,确实不知该当如何。如今知晓缘由,虽说这缘由有些可笑,但只要娘子是真心愿与他过日子,他就不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