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骞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酒店会所的全景落地玻璃窗。
室内丽影双双,男女对坐,灯火与夜色辉映,营造出别样浪漫的氛围。
也许是想透透气,那道身影走出露台,仰头看向星空,天鹅颈纤长优雅。
周骞尧嘴角勾出一弯弧度。
就是她,那天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倚着露台,亮晶晶的眼眸放肆地迎视他。
这回她无论如何跑不掉了。
下一刻,周骞尧穿过夜风,向那个方向快速奔去。
会所门口,穿着黑色礼服套装的经理拦住他。
“先生,您有请柬吗?”
“警察办案,需要请柬吗?”周骞尧说。
经理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地拒绝:“对不起先生,今晚的舞会需要验资,没有请柬的人不能入内,如果您在执行公务,麻烦提供盖章的办案证明。”
周骞尧眉峰一挑,“验资?”
“是的。有些人我们不能得罪。不好意思啊。”经理歉意地说。
“手机给我。”
经理困惑,但还是掏了出来,周骞尧拿他手机拨出一串号码:“我要进个场子,他们要验我身家。”
随即一笑,手机一扬直接丢回经理怀中,“验吧。”
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走进了会所。
-
海景露台上。
江晨葳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目标。
她抬手将散落面颊的长发掖在耳后,向送上鸡尾酒的服务员柔声说:“谢谢。”
一只手从身后搂过她的纤腰,丁司辰把她带入舞池,“怎么去了那么久,舞会开始了。”
江晨葳莞尔一笑,“女孩子补妆当然久,丁少,手机收好,别忘在桌上。”
丁司辰接过手机,有些糊涂,好像刚才手机并没有拿出来,怎么会忘在桌上呢?
此时音乐声响起,他也懒得多想,搂着怀中的女孩翩翩起舞。
出乎他意料之外,江晨葳舞跳得很好,她看上去兴致不高,有点心不在焉,舞步却跟随音乐节奏丝毫不乱,完全不输给那些受过社交礼仪训练的千金小姐们。
丁司辰忍不住问:“江江,我实在好奇你失忆以前的生活,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江晨葳心中闪过一丝警觉,“想不起来,除了韩匆一直在我身边,其他人和事,我全都忘了。”
丁司辰温柔地笑:“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你只要记得是我救了你就行。”
“江江,外人总以为我这种人有钱,会玩,大把女人排队等着交往,其实,那得看是什么目的。”
江晨葳眨眨眼睛:“都是什么目的呢?”
丁司辰不说话,目光流连在眼前这张标致的脸蛋上。
她是整个晚宴最美丽的女孩,吸引了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为他挣足了面子,以至于每次一到交换舞伴的节拍,他都舍不得放开,硬生生无视别的男人伸过来的手,牢牢地霸住她。
别的女孩大多戴着羽毛装饰眼罩,但她却将白色羽毛装饰性地贴在眼部,融入整个妆容。
白皙的面颊上,用绯色绘出几片玫瑰花瓣,若隐若现,浑然天成一般,特别衬托她整个人清新甜美的气质。
可偏偏又让人看不真切她的容貌,反而勾得男人心痒痒。
丁司辰喝了不少酒,有几分醉意,“第一是娶回家当老婆,第二就是做情人,我一直对后者来者不拒。但你不一样。”
“江江,你可以任选。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说,别再欲擒故纵了。”
江晨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选你大爷,我才不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
她忽然起了点调皮的心思,想气气眼前这嚣张的太子爷。
有钱是够有钱的,长得也不算丑,说点什么恶心他呢?
她笑了笑,“如果我说,我要你的命呢?”
“什么?”丁司辰表情裂开,“你说什么?”
江晨葳偏偏头,露出俏皮的笑脸,看在丁司辰的眼中妩媚极了。
可谁知她嘴里说:“我的意思是你得先看病。就是刚才在洗手间,有两个女人告诉我,她们以前都和你好过,可是没想到......
她故作神秘,低声说:“她们跟我说,你不能持久。”
最后两个字特别加重语气,一字一顿。
丁司辰本来脑袋昏昏沉沉,听完只觉得一道天雷劈下,酒都醒了几分,“哪个王八蛋胡说?老子撕烂她的嘴!”
就算没醉,丁司辰也完全没怀疑,毕竟他欠下的风流债太多,时不时有个把女人蹦出来骂他,企图造谣让他难堪,也不是第一次。
“胡说吗?可是那俩姐姐说的可有细节了,说你只有一分钟,体力根本不行。”
江晨葳斜睨他,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像掂量一块吊着卖的猪肉。
看丁司辰气得头上冒烟,她心里一阵痛快,也懒得纠缠了。
又到调换舞伴的节拍,她趁丁司辰恍惚推开他的束缚,转身就想离开舞池。
忽然裙摆转动,腕骨被一道炙热的掌心扣住。
男人一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纤腰,把她抱得双脚离地旋了半圈。
她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控制在一个坚实的怀抱中,低沉的磁性声音直落心底。
“再跑试试?”
江晨葳呼吸一窒,嚯地抬头,整个人都怔住了。
周骞尧身材高大,敞开的领口就在她眼前,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强烈袭来。
那张帅脸噙着坏坏的笑,看着终于摁在掌中的猎物。
“我每天都在想,抓到你时怎么收拾你。小野猫。”
江晨葳眼前一黑。
完了!
音乐切到探戈,周骞尧有心戏弄她,搂腰托起她凌空旋过半场,轻纱质地的裙摆飞扬。
旁人看不出暗潮汹涌,只觉得这一对,一个高大帅气,一个娇小甜美,实在养眼得很,自发让出直径三米的圆心。
江晨葳没等站稳就用力挣扎,铁钳般的手牢牢控住她的腰。
“别乱动,否则狙击手锁定你心脏,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江晨葳愣住。
怎么还有狙击手?
周骞尧这疯子,竟然为了一个巴掌就要她的命。
她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这么恨她,会不会是因为当晚和莫名其妙的女人约会被她撞破好事?
江晨葳又气又恼,猝不及防抬腿,高跟鞋尖踢在他西裤内的小腿骨上。
如愿听到男人呼吸骤沉,她得意地挑衅:“周警官是想逮捕我,还是想让我踩着你跳完整支舞?”
周骞尧双眸一沉,凌厉的目光逼视下来。
“你不怕我?”
“让狙击手开枪吧,免得我再扇你一巴掌。”
“对付你用不着狙击手,今晚我会好好审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帮丁盛安做了多少坏事......”
周骞尧虎口捏住她下巴,托起她的脸蛋。
江晨葳呼吸凝滞,第一次无法逃避地,两人正面注视。
男人黑沉的眼眸盯住她,指腹的枪茧擦过那片绯红肌肤。
“这枚子弹,我亲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