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姨娘,沈今宛猛地回头,手上方才还血淋淋的鞭子,经过水洗,还残留一丝血气。
那娘俩方才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被满眼腥红的沈今宛发现。
若说沈万里还尚有一丝用处,那金姨娘,沈今宛绝不会留情。
“别杀我,别杀我.....”她坐在地上摇头,不断往后面挪动,直到背抵住了墙壁,眼里的惊恐才乍然迸现出来。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
沈今宛一步步逼近,脚下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金姨娘的心上。她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轻轻挥动,带起一阵冷风,直逼金姨娘的面门。
金姨娘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死死捂住脸,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狼狈不堪。
沈今宛却突然停住,鞭子在离她脸颊不到一厘米处停下,金姨娘的尖叫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偏院里回荡。沈今宛的眼神如同寒冰,她缓缓开口:“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
她缓缓蹲下身子,金姨娘瑟缩着,几乎要缩进墙里。
沈今宛伸出手,轻轻捏住金姨娘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她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你以为,你的眼泪和哀求能改变什么?在你下药毒害我母亲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刻。”
说着,沈今宛的手指用力,金姨娘吃痛,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
沈今宛的鞭子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金姨娘浑身一颤,仿佛那鞭子已经穿透了她的肌肤,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沈今宛冷冽的气息和金姨娘颤抖的呼吸声。
“别杀我.....我可以把齐王的秘密告诉你!”
“哦?”她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起身背对着她,忽然,手上的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鞭尾正好划过金姨娘的脸颊,飚出一道血花。
“啊——”
“你与齐王的那些腌臜事,我不感兴趣,也没心情知道.....”
啪——
又一记鞭子凌厉地划破空气,重重击落在金姨娘的另一侧脸颊上,不巧的是,这回的鞭尾划过了沈灵香如花似玉般的脸蛋上,少女的肌肤娇嫩,哪能经受得住这般狠厉,一触之下,细嫩的皮肉即刻绽开,鲜血丝丝缕缕,宛如蜿蜒的赤蛇,迅速铺满了她的半边脸颊,触目惊心。
“啊——我的脸——”
沈灵香双手掩面,难以置信地哀嚎。
金姨娘本就衣衫不整,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本就单薄的衣物,此刻更是破碎得如同几片勉强挂在枝头的枯叶,只能勉强遮掩住她颤抖的身躯。
“啊——我的香儿!你别伤她!我全都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金姨娘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紧紧护住怀中的沈灵香。
沈今宛冷眸微眯,长鞭在空中挥舞,带起一阵劲风,眼看就要再次落下。
“我说了,没兴趣!”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若是与沈家存亡有关呢!”
她手上一顿,长鞭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稳稳的收回掌心,语气妖冶:“哦?既你如此热情,不妨说来听听?这关乎沈家存亡的秘密,到底值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金姨娘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她狠下心来,开口道:“沈家与叛军会是殿下........”
支箭矢划破夜空,带着急促与凛冽,猛然钉在了院墙上,堵住了金姨娘的接下去要说的话。
那箭上沾着丝丝血迹,竟是毫不留情的穿颈而过,擦着沈灵香的脖颈射到了后头的墙上,入墙三分。
力道之大,手段之狠厉,连沈今宛都不禁刮目相看。
只是她此刻再来不及去细思,一挥手,身旁小竹早已追着那人跑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啊!娘——”
沈灵香这才反应过来,捂着金姨娘脖颈上的血窟窿,放声哭泣。
泪水浸着血水从脸上滑下来,狰狞又恐怖。一双空目死死的盯住沈今宛,将她视为死敌。
“来人!”沈今宛稍一挥手,“将他们都带下去。”
沈今宛站在院中,月光洒落,映照着她冷峻的面容。她目光如炬,扫视四周,随后轻轻挥手,示意下属上前。
两名黑甲士兵悄无声息地出现,架起沈灵香,她挣扎哭喊,却无济于事。沈万里早已昏死过去,只剩下沈老夫人大气都不敢多出,颤颤巍巍的随着侍卫下去了。
此时,一阵风吹过,带动沈今宛的衣袂飘飘,她缓步走向院中那棵老槐树,树下,金姨娘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与夜色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刺眼。
沈今宛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鞭梢上的血迹,动作优雅而决绝,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
“这尸首,呵。”沈今宛冷笑一声,“摆个好看点的姿势,送去齐王府罢。”
第二日清晨,齐王府小厮自后门出门采买,刚一推开门,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吊死在门前,瞪着眼睛望着他。
“啊——”
小厮惊叫一声,当场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女人已被匆匆抬到后院。
“殿下,何人做的?”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侍卫站在齐王身旁,神色凝重。
反观齐王,戏谑地背着手,眼底闪过一抹凉意,对金姨娘的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自顾自道:“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本王定是要好好感谢的。”
“殿下!”一名侍从急匆匆的跑进门来,“后院…..后院爬过来一个女人…..称是….沈家二姑娘!”
李瑾神色依旧自若,昨日夜里他下令放箭之时就已知晓,沈灵香必定会来投奔他。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一挥手,沈灵香就被两个侍从架着,带到他面前。
她的脸庞已被斑驳的干涸血迹涂抹得难以辨认,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如同蜿蜒小径,赫然横亘在她的面容之中。浑身脏污不堪,口中低语呢喃,言辞含混不清,那模样,活脱脱是一个迷失心智的疯子。
李瑾的目光中满是嫌恶。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刺鼻恶臭,迫使他不得不以手掩鼻,眉宇间尽是难以掩饰的厌弃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