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会审。
陆宁时弱小的站在中间,欲哭无泪地承受来自家人的怒火。
“爸妈,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瞒你们的。”
陆宁时从未想过杨承川的身份会暴露的如此之快。
她从小就清楚父母对苗人有多忌讳,其中尤以阴邪的蛊师为最。
距离她毕业还有三年,她原本的打算是瞒着他们,待相处的久了,他们自会清楚杨承川的为人。
可现在...
这题到底要怎么解,她没招啊!
陆宁时愤恨地瞪着病床上的人,该死的大哥,你不讲理,阳奉阴违,阴险小人,不是说好的不说的吗?
陆清钰平静的脸色,此刻也有些阴沉不定。
“爸妈,我...”
“你闭嘴!等会儿再和你算账”,陆父压着怒意道。
陆母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什么情况?不是她哥告的密?
陆宁时眼眸微眯。
“你不是想解释吗?现在我给你一个如实招来的机会。”
陆宁时被打断思绪,连忙道:“爸,你知道情侣间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三人幽幽地盯着她,静静地看她表演。
没有人接话,陆宁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只好自问自答道:“是有人棒打鸳鸯。”
“人都有逆反心理,你们越拆散我们,我们的关系只会越密切,爸妈,你们冷静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陆宁时见他们神色各异,嘿嘿笑了下:“拆散不成反成了助攻,岂不是要气的吐血?”
“依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只看不做,时间一长,说不定我们自个就散了。”
陆宁时说的轻松,好似对杨承川可有可无,完全一副渣女的口吻。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心中暗惊。
“你把你们之间的事详细说说”,陆母忍不住开口。
她之前不问是没必要,现在是必须弄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具体情况。
“我们间的事很简单,就是和朋友去苗寨旅游,看到杨承川时惊为天人,我一见钟情,然后用了些小小的计谋,将人拿下。”
陆宁时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小拿捏的手势。
“陆宜薇,我看你真是胆子大了,什么人都敢招惹!”
陆父听完瞬间暴怒。
一声怒吼,让陆宁时瑟缩了下。
她伸手,试探地安抚,“爸,冷静,冷静。”
“我冷静个屁!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
陆宁时在半空的爪子一缩,悄悄背在身后。
她耷拉着脑袋,乖巧地听他斥责怒骂。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骂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坐下详聊。”
陆母一个眼神过去,陆父瞬间无话。
躺着的病号没有用处,安静地仿若不存在,其余三人围坐在一起,大有大谈特谈之意。
陆宁时深吸一口气,极其坚定地望着二人,“爸妈,你们听我说,我成年了,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认知理解,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无论你们反对也好,赞同也罢,都无法影响我对他的感情。”
“我爱杨承川,这是已定的事实。”
半掩的门外,握着门把的手无法抑制地收缩,握紧。
他再也忍不住开门而入。
屋内的四人齐齐扭头,陆宁时看了眼时间,眉头一皱:“我不是让你先在酒店待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后再找你,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抱歉,不请自来是我失礼了。”
杨承川目光从陆宁时身上挪开,看向威严端坐的二人,镇定地道:“此事既与我有关,我自不会让薇薇单独承受一切,若有不满,不如当面摊开说清楚。”
他顿了下,继续道:“亦可以让你们放心。”
最后一句,是在向他们暗示,薇薇一定是他的,他不会放手。
陆父脸色黑了一个度,他欲开口,却被陆母拦下,“薇薇,你能先出去吗?”
“我出去?”
陆宁时一愣,她看向杨承川,见他点头只好妥协。
她不满地转身离开房间,到了门外,她眼珠一转,没有把门关严,做贼似的偷偷把耳朵贴了上去。
大门从里面打开,趴在门上的陆宁时习惯性的向里跌去。
杨承川一手揽着她,防止她磕倒在地。
“听话,不要偷听。”
背后有三人正默默地盯着,杨承川没有做多余的小动作,只是在她站稳后就把人推了出去。
“哎...”
砰——
病房的大门严丝合缝,完全不给说话的机会,
陆宁时:……
太懂你的人也不好,这就是下场。
“他们在聊什么聊了这么长时间?”
陆宁时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时间,眼见半小时过去,人还不出来,她在外面抓耳挠腮,来回徘徊,恨不得在系统商场中兑换个偷听的道具。
四十五分钟后,只有杨承川一人走了出来。
陆宁时连忙迎上去,踮脚绕过他的肩看向身后,小声打听,“你和我爸妈聊了什么?”
“你该开学了吧。”
“嗯?”
陆宁时一怔,回答道:“对,还有一个星期。”
“我会等你。”
杨承川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攥在手心中温声道:“不管多久,我会等你主动提出的那天。”
病房内的交谈,陆宁时撒娇卖乖,威逼利诱,磨到最后也没能得到答案。
一个星期后,杨承川返回苗寨,陆宁时也正式成为一名大二的学生。
“薇薇,谢学长好像休学了,你身为他的邻居,知道什么内幕吗?”祝艺琳刷着学校论坛的八卦,好奇地问。
陆宁时发消息的手一顿,摇头,“他们一家前几天就搬走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听到什么乐子呢。”
祝艺琳无比的惋惜,为错失一个八卦而心塞。
陆宁时失笑地点了点她的脑袋,“少看八卦,多学习。”
时间一转,六年已过。
三年学生,三年职场人,如今她又想多一个身份——妻子。
“杨承川,我们结婚吧。”
6月21日,她们相遇的那天。
杨承川望着兴冲冲向他跑来的人,眼底波澜起伏,最终归于平静,末了只轻声回了一字。
“好。”
陆宁时结婚了。
对象是谈了多年异地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杨承川。
热闹的婚礼现场,众人欢喜雀跃,快乐的歌曲从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整个会场。
喧闹中,角落里身形消瘦的男人静静地看了片刻,随后扯了扯唇,从侍者盘中端起酒杯。
“学长,医生说你胃穿孔,你不能再喝了。”
任艺馨揪着他的衣袖,面色担忧,不愿放他离开。
谢宁淮不语,只冷淡地推开她的手。
喝酒喝到胃穿孔又如何?
那里是他的客户,是能还债的潜在资源。
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