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黑夜中,坐在监控室的人看着官荆屋内已经黑掉的监控,打了一个电话。
“抱歉,爷,失败了……”
“知道了,收尾干净了吧?”一双雾蓝色的眸子望着远方,手中夹着一根香烟,不断吞云吐雾。
“您放心……”他连忙说道,“我已经解决干净了!没有被跟踪!”
“蠢材,你当官凌雪是什么人?”收尾干净了?那只是他以为的。
“不、不可能的!”
“没事,我会搞定的……”眸子的主人勾勾唇。
他松了一口气,“多谢爷……”
“砰——”
“呃……”
电话那头,传来倒地的声音。
“爷,已经清理了。”那头,又传来另一道冷漠的声音。
“嗯,回来吧。”他说了,他会搞定的。
眸子的主人露出薄凉的笑。
真是没用……
他渐渐收敛了唇边的冷笑,眼睛里的冷意更甚了。
“休?科赫那边需要动手吗?”他身边的人问道。
“动手?”他冷笑一声,“人家巴不得你动手,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一连三个机会,都失败了。
他目光阴鸷,暗骂废物!
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
经过这一次,官凌雪必定会把官家上上下下都清理一遍,想要再安插人手,可就不容易了!
计划了这么久,功亏一篑!
“可是……万一休?科赫说出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呢?”
“他不会。”他嗤笑一声,灭了手里的烟。
他们既然敢选这个棋子,就不怕休?科赫能说出什么。再说了,他们做了,自然小心抹除一切痕迹,不会将把柄交出去。
“官蘅……最近是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叫做余嫚?”
“可真是巧啊。”他薄凉的唇微微勾起,“官家是我们的眼中钉,她……也是我们的肉中刺!”
敢跟他们作对……早晚都要解决掉!
“先派人接触看看。”
若是能为他们所用,那倒是无所谓,但要是不识相,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
“好的,爷……”
十分钟后,隐秘的地下室被找到,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具尸体。
“家主……去晚了,对方已经被处理了,没留下一点痕迹!”他们向官凌雪汇报情况。
此时此刻的官凌雪戴着拳击手套,一拳头打在沙袋上。
她的额头一层薄汗,冷冷地回应对方:“知道了,尽力查就是。”
对方既然能把休·科赫都收买,那就不会是简单的。
“妻主,要去见休吗?”席振来到官凌雪身边。
官凌雪摘下拳套,放到一边,“不用了,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那边,有查到什么吗?”
席振沉默一会,摇了头,“还没有查到。”
藏得太深,他们一时间也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继续查。”官凌雪眸中闪着冷光。
休·科赫是什么样子的人,这么多年了,就算休·科赫掩藏得深,也能窥见一二。
休·科赫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可以收买的,他在意的东西,可不多……
他对官荆的疼爱也未必不是真的。
休?科赫的身手也不差,虽然比不上她,但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他真的想来一个鱼死网破,自己未必真的能这么快放倒他。
他对自己,对官荆,大概也是有情感的。
官凌雪沉思,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席振道:“很多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曾经提过一句,他……有个妹妹,当时就已经失踪十多年。”
只不过,休·科赫自己也已经放弃了寻找。
“你去查一查!”
席振一愣。
妹妹?这他还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听休·科赫说过。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妹妹估计都消失三四十年了吧?
这要怎么找?
席振抿唇,“行,那我试试……”
“嗯。”
在席振准备离开的时候,官凌雪又问:“阿荆……”
席振停住了脚步,“阿荆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还没有什么动静。”
被亲生父亲背叛,无疑锥心之痛,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何况官荆如今也就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
“嗯……”官凌雪没有说什么。
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中,总得经历一些风风雨雨,挺过来了,那就是翱翔于蓝天上的鹰。
熬不过……就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吧,他们家也不缺这一口饭。
席振叹息一声,“我会看着他,要是有什么情况,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妻主。”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但也是妻主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官凌雪垂下眸子,清冷地道:“等他出来,告诉他,如果他不想继续留在家里,可以出国跟他二哥一起在外深造。”
席振点了点头。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官荆估计是不会留在家里了。
出国也好,有他二哥照顾着,应该也出不了事。
这一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汹涌,茫茫的夜色中,树杈上的鸟咕咕地叫着。
天色渐渐明了。
官家庄园内,佣人轻手轻脚地打扫卫生,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让他们感到心悸。
“咔……”
楼上的一道门开了。
一夜未眠的官荆熬得双目通红,神情恍惚地走下了楼。
佣人们悄悄地看官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
昨天的事情他们不算太清楚,但也听到了些。
官荆走出别墅,站在外头的草地,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
有些刺眼,刺眼得想让他流泪。但是,昨天的泪流得太多了,他现在已经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阿荆……”
席振走到他的身侧,“你母亲说了,如果你不想待在家,可以出国去找你二哥……”
“不……”官荆沙哑着声音,“我不走。”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的坚定。
“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
他不要不明不白地离开。
“席叔叔,我想入军营。”官荆赤红着一双眼,侧目瞧着席振。
他凭什么要走呢?当一个懦夫吗?
他官荆偏偏要留下,总有一天,站在父亲的面前,告诉他,自己不是他随便可以摆弄的人。
他要知道,谁在设计母亲、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