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娘,你这野兔准备卖多少钱?”
万美珍看着她,面容憨厚:“东家,你出个价吧,山上的野货,也不是自家养的,给钱就卖。”
林盼儿问:“你平时卖多少?”
“3块4块都卖,看个头大小。”
林盼儿沉吟,“这只野兔个头不小,万大娘,我给你算4块吧,往后你再逮了野鸡野兔,你都卖我。另外,村里其他人有逮到野味想卖的话,你也可以让他来找我,我给好价钱。”
“好好。”
万美珍连连点头,喜出望外。
她原本想着野兔能卖个3块5就差不多了,这只野兔不算特别大,最大的她逮过7斤多的。
孰不知,林盼儿是有意开的高价,目的是让万美珍帮她找野味。
她做一餐荤菜要用4斤猪肉,这只野兔剥了皮去了内脏,差不多也有四斤的肉,足够她烧一餐荤菜。
只是烧兔子比烧猪肉要费油一些,但综合算下来,还是比猪肉的成本低不少。
自这天后,万美珍隔三岔五就会给林盼儿送野鸡野兔上门。
有万美珍自己逮的,也有村里打猎猎的,知道万美珍卖价高,都托她帮忙卖给林盼儿。
这些野味,林盼儿全都做成了美味的盒饭,鞭炮厂的职工吃得很尽兴。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份量太少,每顿只能吃到四块肉。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份盒饭林盼儿才收2角钱,却得保证要有3两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
每份荤菜有四块肉,已经是极限,再多一块肉,林盼儿都得往里贴钱。
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五。
傍晚,等鞭炮厂的职工都吃过饭后,林盼儿便拿着出餐单去找高雪结账。
“高主任,明天你们厂就放假了吧?”
“明天是最后一天,但是不上工,主要是搞卫生,还有发工资,所以明天你就不用送盒饭过来了。”
“好。”
高雪把钱递给她,笑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再有几天就三十了,你也该准备回老家了吧?”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还得谢谢高主任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
对于回老家过年,林盼儿避而不谈,转手将两包麻糖放到高雪办公桌上,“这是我自己做的麻糖,一包是给高主任您的,另外一包麻烦高主任替我给高哥,感谢他替我介绍这单生意。”
“哟,你还会做麻糖呢?”
高雪打开其中一个油纸包,看着色泽乳白莹润的麻糖,没忍住的尝了一块。
“味道真不错,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也替二弟谢谢你。”
“自己做的零嘴,不值什么钱,承蒙高哥一直照顾我的盒饭摊,我很感谢他。”
高雪看着她,眼神多了几分看晚辈的欣慰,“你有心了,明年有什么打算吗?”
林盼儿道:“我已经拿到了个体户执照,明年还是继续卖盒饭。”
高雪道:“你留个地址吧,明年厂里如果有需要订盒饭,我就找你。”
“好,谢谢高主任。”
看到从高主任办公室出来,张晓慧有些高兴的迎上前,“结完账了?”
“嗯,我们回家吧。”
“好!”
放寒假后,张晓慧就住在了小院,和林盼儿一块做饭送饭。
回到小院,两人把三轮车上的锅碗瓢盆的卸到井边,等明天一早万美珍过来清洗。
简单吃过晚饭,林盼儿拎了个炭盆到房间里,一边烤火一边算账。
张晓慧在炭盆上架了铁网,烤花生和胡豆吃。
算完账,林盼儿将账本递给张晓慧,她自己则坐到炭盆边,一边剥烤熟的花生吃,一边同张晓慧说道:
“今年我们总的利润是308块7,除去租房、修缮院子、办个体户执照和万大娘的工资,账面上本该剩下156块9,我买床、桌子和棉被提前支出了47块,所以我们手上还剩109块9块9,你的分成按156块9算,你拿47,剩下的归我。”
张晓慧道:“棉被和床我也睡了,应该都算在支出里面,按109块9算,我拿三成是33。”
林盼儿将削好的花生米喂到张晓慧嘴里,笑着说道:“那也行,等明年账面上的钱宽裕了,也给你买一张床,一套棉被。”
“嗯。”
张晓慧嚼着花生米,“这红皮花生挺好吃的,是冬梅从老家带来的,分了我两斤。”
林盼儿自己也剥了吃,边吃边道:“等明天我们剥了花生社,炒了做花生糖怎么样?”
说到花生糖,张晓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还想吃米花糖!”
林盼儿笑:“那明天去看看有没有爆爆米花的,有我们就爆五斤大米做米花糖。”
“五斤米?那得做多少米花糖啊?”
“多做一些,我要送人用。”
“哦,好。”
分完钱,林盼儿拿输液瓶灌了两瓶热水,放被窝里暖着,和张晓慧泡完脚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万美珍结了工钱离开后,林盼儿和张晓慧拎上米准备出门去找爆米花摊,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了个老头。
“干爹?!”
刘老爹胡子拉茬,戴着雷锋帽,林盼儿差点没认出来。
“您怎么找到这的?快进来!”
“我自有我的办法。”
刘老爹边跟着林盼儿进门,边回她,眼睛也不歇着的将院子里里外外打量一番,嘴上继续说道:
“这房子不错,户型方正,屋前有水屋后有山,依山傍水,住这里面的人会有财运。”
一番话让林盼儿和张晓慧都喜上眉梢。
得知刘老爹还没吃饭,林盼儿连忙给其煮了碗挂面,还用猪肉和泡菜炒了半碗浇头。
等刘老爹吃饱喝足,林盼儿才关心起对方这些日子的去向。
刘老爹只用了一句“往西南方走了走”搪塞。
刘老爹不愿细说,林盼儿也不勉强,她和张晓慧去买了床和棉被,花了半下午将空屋子布置出来,给刘老爹住。
晚上,林盼儿特地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又打了两斤高梁酒,给刘老爹接风洗尘。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林盼儿和张晓慧也各倒了一小碗,陪着刘老爹小酌。
张晓慧喝酒就上脸,两边脸红得像抹了胭脂。
她将酡红的脸凑到刘老爹面前,“干爹,你也给我算一算,看我我这辈子能不能发财!”
“你的福气在后头。”
张晓慧高兴的直拍桌子,咧嘴冲林盼儿乐,“听见没?听见没?干爹说我有福气!”
林盼儿忍俊不禁,“听到了,你轻点,桌子都要被你拍塌了。”
“哦。”
张晓慧摸摸被拍的地方,“对不起哦,拍疼你了。”
林盼儿抚额:这个小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