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没什么人在,只有王叔的儿子还在和船长商量杂事,李迁和吕百川两个自有谋划,徐幼宁在屋内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王叔带着他们两个越走越深,从外面看倒看不出来,没想到屋里布局可以称得上是一句蜿蜒曲折。
直到在尽头的一间会客厅前停了脚步,王叔略微鞠躬,说道:“我们老爷就在里面等着二位。”
推门而入,只见那华贵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这位就是丁家的主人,丁憬的父亲。
大概是因为保养得当,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眉眼之间的疲惫怎么也掩盖不住。
“你就是徐幼宁吧?”丁傲天视线落在徐幼宁身上,突然起身,热情的伸出手与他相握,“感谢你这么多天来对我们小憬的照顾,我已经听她说了,要不是你,我们小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仔细说来也怪我,没想到小憬闹起脾气来这么倔,幸好有你照顾。”
“啊,这个都是应该的!小丁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们是好朋友。”徐幼宁吓了一大跳,慌忙说道。
“不用紧张!就把我当成朋友的家长来随意相处就好。”丁傲天笑眯眯的说道,看着徐幼宁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满意,反倒对一旁的顾临空冷落至极。
顾临空也不在意,脸上带着笑意,坐在徐幼宁旁边,轻声问道:“不知道丁憬回来感觉怎么样?”
“才回来没多久,你们就追上来了,她能有什么感觉?”丁傲天似笑非笑,“要不说你顾临空动作迅速,头脑也精,如果你一开始阻拦丁憬回来,我的那一队保镖估计就全往你脸上招呼了。”
顾临空听见这话也不恼,淡笑道:“是吗?那还真是我走运了,当时我可什么也没想,只想着能够借此来见一见您,有些事还是需要咱们两个来谈。”
“咱们两个?谁同你咱们两个?以前的你倒是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现在的你……”丁傲天把剩下的话咽下,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但您不是很怕我又成了以前的我吗?”顾临空笑呵呵的说道。
一句话,把丁傲天噎的脸色难看:“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嘴这么厉害!”
顾临空耸耸肩:“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嘛,人实力不足,总得从别的地方补上。”
丁傲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多说。
他要是不怕以前的顾临空,就不至于让王叔的儿子在码头等着,也不至于让王叔一直候着。
以前的顾临空可不仅仅是顾临空,代表着整个商圈。
都说十年寒窗比不上三代同商。
就丁傲天来看,一个顾临空顶得上十代从商。
“我很好奇,”丁傲天缓缓说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邢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把你给绊倒了?”
谈到这个,徐幼宁有些坐立难安,他们都不知道真实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
顾临空对抗的从来不是邢辰,是整个天道,可这事又不能明说,她尴尬不已,又从尴尬中抿出一丝心疼。
顾临空完全不在乎这个,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翻篇吧,咱们还是聊聊现在要怎么样您才能让丁憬回到我们公司?”
他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叙旧的意思。
三个人坐在这里各怀鬼胎,但怀的又分明是一个。
那又何必你拉我扯,拖延时间,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省事省力。
丁傲天本来就淡的笑意更是直接消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还不死心?我丁家的女儿不必在外抛头露面,她的未来我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丁憬是个人才,为我公司做出了不少贡献,我们当然要记得她的这一份功劳,以后要是发达了也好分红。”顾临空轻笑着说。
徐幼宁看了看一旁的顾临空,又瞧了瞧脸色异常的丁傲天。
会客厅内的。气氛凝重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来气,无声的硝烟弥漫。
她也不笨,稍微想一想就能想明白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丁傲天还在忌惮顾临空,担心顾临空回到以前的位置,所以不敢闹得太僵,更不敢撕破脸皮。
顾临空也就是仗着这一点,以及自己一定会重回巅峰的信心,向丁傲天开条件。
丁憬在他公司干了一段时间以后,第二天发达了,要不要记这一笔功劳?
就看丁傲天愿不愿意把丁憬放回去。
丁傲天深深的看了顾临空一眼,倏忽笑道:“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但很多时候,不是你有能力就能够办成事的。”
“您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顾临空神色不变,整场下来他就像个石头雕的雕塑一样,从容淡定,和一旁的徐幼宁十分相像。
丁傲天被他堵的一口气不上不下,胸口发闷,冷冷说道:“我丁家也不是什么浑水都贪,只要你能让我看见你们公司发展前景,我就让丁憬过去。”
“你想要怎么看?”
“只要你们公司规格在一个月内能够达到云起那样,我就让丁憬回去!”
顾临空毫不犹豫点点头:“没问题。”
王叔站在门前,静静地,偷偷地,听会客厅里面的动静,丁家好歹也是有钱人家,隔音效果做的杠杠的!
王叔肯定不是在偷听,他是在等丁傲天的指令。
如果谈崩了,他就会立刻推门而入,将顾临空,徐幼宁两个请出去。
眼见着半天丁傲天都没有发号施令,他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也快到晚饭时间,便急匆匆的走出去,偶然碰见佣人,随口问道:“有没有看到我儿子?”
“没看到他回来,应该还在码头那里吧?”
“还在码头?”王叔顿时心生疑惑,客都接完了,这小子怎么还在码头?
码头到底有谁在?
码头有李迁和吕百川在。
他们两人都是自己领域的佼佼者,心里憋着口气,没办法直接找丁傲天的麻烦,自然要想个办法解解闷,停在码头的王叔的儿子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俊俏青年愣愣的看着面前两个有名的人物,咽了咽口水,不禁发问:“您二位这是?”
“来都来了,门又不让我们进!要不,咱仨玩扑克怎么样?”吕百川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包扑克,看的其他两个人目瞪口呆,李迁更是直接骂道:“你他娘的,随身揣这玩意儿?”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吕百川随口说道。
李迁翻了个白眼,懒得管,他扭头看着青年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你是东道主,你坐庄,我们两个打你一个,至于压钱,就玩一块的吧?”
一张一块叠加起来也不便宜,青年只是丁家管家的儿子,身上也并不富裕,听闻此话面露难色。
李迁摆摆手:“别推辞啊,我和老吕千里迢迢来你们这,连门都没进去,现在连个扑克都玩不了吗?”
青年听闻此言,咬咬牙:“那就来!”
“没问题!”
“那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