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手下留情!我大哥不会说话,他最近被家父的事情影响了,大人手下留情!”梁嘉荣难得声音都大了些,他祈求的看向黑衣女子,明显她才是做主的那个人。
齐闻笙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魏廷琮,示意他把人放开,同时还收回了缠绕的鞭子。
一被放开,空气猛的涌入使得他开始咳嗽,脸色也变得苍白,梁嘉荣立马接住了他。
“多谢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他礼貌的问道,同时祈求的看向一旁看戏的老大夫。
杜瑾轻咳几声,到底还是上前来查看梁嘉耀的脖子,伸手给他把着脉。
“不必多礼,我对有礼貌的人还是很温柔的,我叫齐闻笙,这是我的随从。”齐闻笙微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却将某人的身份一笔带过了。
她又看向老大夫,“有什么好看的,阿琮都没用力,这些地方少爷惯是娇生惯养的很。”
这句话充满了反讽,她意味深长的看戏梁家众人。
“目前还好,明天可能会肿,我一会给你开点药。不知齐捕快让我看的病人在哪?”杜瑾对着齐闻笙眨眨眼,一脸敬佩的看着她。
齐闻笙轻哼一声,抬了抬下巴指着呆立在一旁不知在哪里神游的梁嘉树,“呐,那边那个,他来的那天就不太对劲,如今状态时好时坏的,麻烦您看看吧。”
梁家人听到这话,齐齐看向梁嘉树,只见他仍然呆呆的眺望着远方。
梁嘉荣急忙将缓过来的梁嘉耀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走到小弟面前挥了挥手,“阿树?阿树!怎么了,和二哥说说?”
见小弟只呆呆的看着他的手指,有些迟疑的叫道,“二哥怎么了?是找到阿雪了吗?”
“还没呢,你哪里受伤了吗?让杜大夫看看好不好?”梁嘉荣也不敢刺激自己的小弟弟,只是慢慢拿起他的手腕递给了身后也凑上来观察他的杜瑾。
杜瑾一手给他把着脉,一边让他伸出舌头看看。梁嘉树还是有点迟钝,但还是乖乖伸出了舌头。
梁嘉荣在一旁小声问道:“杜大夫可看出什么了?”
“不好说,可能得放点血看看。”杜瑾凝重的看着梁嘉树的舌头,还伸手扒开他的眼皮观察着。
他回头询问齐闻笙,“齐捕快可否找人拿刀和干净的碗来?”
齐闻笙点点头,一个梁家人急忙跑出去找人了。
“在等候的时候,不知我可否问些问题?”齐闻笙笑眯眯的看向梁嘉耀。
只他却不敢轻视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女子了,他后怕的捂住脖子,沙哑着低声回答,“好,您问吧。”
“前几日不是你们小弟的婚礼吗?为何我听着你们居然都没参与吗?”齐闻笙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也是她觉得最奇怪的一点,按理说这梁嘉树明明是梁家族长的幼子,看目前这样梁家的话事人也是族长这一脉的,怎么会办婚礼躲在山里族地就算了,连亲兄弟都不来吗?
甚至他的名字也有些不太对劲,虽然是按字辈取得,怎么前面又是“耀”,又是“荣”的,轮到幼子却起名叫“树”呢?
梁嘉耀咳嗽了一下,接过身旁人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才说道:“我和二弟不在官府任职,索性带人出去做生意了,城主给我们介绍了一条去北疆的商路,我们这是第一次走,因此去的时间长了些。但是前几日一回来,就听说了家父的惨案,当时你们还没来,族地已经被城主封锁了,说要等你们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被勒了脖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有些费劲,但还是一口气说完了,甚至有些祈求的看向两人,试图得到一些答案。
齐闻笙也露出些许悲伤,沉声说道:“据我们目前调查,几乎去参加婚宴的梁家人都没了,只有外围的孟家人估计跑了几个,但是你们可能也听楼侍卫长说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外来袭击的痕迹,这件事似乎是从主桌发生的。”
她说到这里,见梁家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开了双眼,只看向魏廷琮,让他把大油纸包递过来,继续低声说道:“还有一事。”
梁嘉耀茫然的看向她,他还沉浸在刚刚出乎意料的消息中,只呆呆的问道:“何事?”
“我们今天在院落里发现了一个人头,看起来似乎是你们的亲属,我想让你来辨认一二。”齐闻笙有些迟疑的说道。
她是想试探一下这些梁家人,但是又怕这个刺激过大了,因为在她看来,这颗头很大可能就是那梁家族长的。她还是不想把人吓疯或者吓死的。
见齐闻笙有些迟疑的看向他,梁嘉耀急忙回答,“我可以,让我看吧,其他人可以不看,我都认识。”
“你确定吗?我们发现的时候,这个已经在土里埋了几天了,实在是,要不我还是让仵作房的人去检查吧”她似乎改了主意,又将包裹递给身后的冷漠男子。
两人趁机对了个眼神,魏廷琮见状就准备拿着包裹离开。
“不!我确定,麻烦齐捕快了,我可以的,其他人出去吧,嘉荣?”梁嘉耀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弟弟,如果真是他想的最坏的结果的话,要不还是不让弟弟在这了。
梁嘉荣抓住了大哥的手,“我也可以,要不别让嘉树受刺激了吧?”
“既然你们都在,不如让他也留下吧,指不定能刺激想起来什么。”杜瑾有些犹豫的看向齐闻笙,用眼神询问着行不行。
齐闻笙只好有些犹豫的答应了,这却让梁家兄弟坚定了决心,不管是什么,他们都要亲眼看一看。
“行吧,还是稍微离远点先吧,毕竟味道也比较刺激。”说是怕刺激到他们,其实齐闻笙是想离远点观察。
她叫来魏廷琮,让他帮助打开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裹,一层层打开外面绕紧的麻绳和油纸,直至彻底展开了这个包裹。
最先露出的是干枯花白的头发,她一下拨开,紧紧盯着面前几人的表情。
梁嘉耀瞪大了眼睛,梁嘉荣大张着嘴,满眼不可置信,但是奇怪的是梁嘉树,齐闻笙紧紧盯着他,只见他眸光微动,似乎完全不认识面前的人。甚至还微微侧开头,有些厌恶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