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鸟鸣声传来,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夜朗庭看着叶无双,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星星,这让他心情又好了几分,
回答时忍不住弯了唇角:“我在牢房中留了诱饵,”
“钓到鱼了?”
夜朗庭点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此事自然不能在此处说,所以他们默契的闭了嘴。
二人说话时,洪毅等人已经到了近前,
他已经听云松说了刚刚的事情,正要对那几人搜身,却被叶无双及时拦住,
“且慢,有毒,先服药。”
她语气很淡,将药一一派发出去,这才快走几步,来到祖母身旁。
老太太不愧是想上战场的巾帼,虽然刚刚被人用刀逼着,此时也没有吓到失智,
只是被叶思恩扶着,默默站在路旁。
她已经听儿子说了佛堂中的事,此时眼中满是后怕,
她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叶无双开口道:
“祖母,您为何会被掳走?”
老夫人眼中讳莫如深,轻叹了口气,
“祖母没事,回去再说。”
让祖母如此避讳,以叶无双的了解,她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原因——是父亲回来了,
如此隐秘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再问,只是轻声应下,
老太太无事,叶无双快步走到锦衣卫身边,
看着还在搜查的锦衣卫,叶无双开口,
“圣上如何得知殿下有危险?”
洪毅双手抱拳,向皇城方向举了举,
“我只执行命令,其余并不知情。”
夜朗庭则是快步走了过来,“代替本王多谢御史大人。”
洪毅眼神中的意外一闪而逝,依旧拱手,“属下遵命。”
难道此事与张御史有关?叶无双看了一眼夜朗庭,
而对方似乎知道她的困惑,轻轻点头,算是回复。
“大人,有东西!”
“可是东宫信物?”此时洪毅手上正摆弄一个木质令牌,
看材质,像酸枝木,能用这东西做令牌,这人品味还真独特。
令牌上的纹路被火把照的很清晰,上面是一只赑屃,
只是这一只身上并未驮碑。
“龙生九子,老大赑屃,喜负重……”
几人面面相觑,却想不出此物出处,
太怪异。
不过能为了账本难为他们,想来与皇家脱不了关系。
不是太子,便是幕后之人。
又或者,这两者是同一人。
夜朗庭正要将东西收入怀中,却被洪毅出声阻拦,
“殿下,此乃重要物证,还请留给属下。”
夜朗庭挑眉,却也没再坚持。
洪毅与张御史是皇帝心腹,无论是在他手上还是洪毅手上,东西都会到皇帝手中。
他将东西递过去后,老夫人走了过来,
“老身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夜朗庭意外,“洪大人不是外人。”
老夫人没继续坚持,但也没再开口,洪毅自觉将手下带到了远处,叶无双几人也在旁侧警戒,
夜朗庭实在太高,老夫人深吸口气,“殿下,老身得罪了,此事重大,还请殿下身量低一些。”
夜朗庭意外,但这老太太年轻时与太后的情谊他也知道一些,再加上她是叶无双的祖母,
所以他并不反感,当即矮了一些身量,
等老夫人附耳将大皇子与叶思源的事情说了之后,夜朗庭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他眼中的纠结在夜色下并不明显,但身上不正常的气场却让老夫人一下感知到了,
“殿下?”
夜朗庭在这声呼唤下回过神,他轻声开口,
“我会亲自去潭拓寺,与曾祖母说明此事。”
老夫人在去潭拓寺的路上都能被抓,足以见得此时皇城中早已布满对方眼线。
敌在暗他在明,即便有锦衣卫保护,可依旧不能完全保证安全。
他想到之前的那次刺杀,那样周密的行动,若他没有提前准备,很难脱身。
而他这几日查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足以让对方道尽途殚,
若到时候真的拼死要将他弄死,那他的处境便十分危险。
想到此,潭拓寺还真是一个好去处。
毕竟皇孙可以有很多个,哪怕这个皇孙很厉害,也可以有替代品,
但亲娘不一样,没了就真没了,皇帝在乎得很!
潭拓寺一定有高手把守,而他去了潭拓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麻痹对手,让卢静笃更加安全几分。
想到此,他不再犹豫,对叶无双开口:
“你们回去吧,我要去一趟潭拓寺。”
他与云松向潭拓寺赶路,此时月亮已经爬到了正中,
二人一路疾驰,马蹄声如闷雷碾过官道,惊起枯树上的寒鸦,发出扑扇翅膀的声音。
看了眼天色,此时大概已过丑时,估计能在天亮前赶到潭拓寺。
此时距离潭拓寺百丈远之处,夜云逸与暗卫坐在一处树杈上,百无聊赖,
夜云逸口中叼着一片树叶,闲适靠在树干,一旁护卫看向天边,欲言又止。
如此几次后,夜云逸瞟了他一眼,
“说。”
“主子,他们会来吗?”
一声嗤笑声传来,暗卫低声开口:
“属下不该质疑主子,属下该死!”
“若他不来此地,”夜云逸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那便白白浪费了本王一番图谋。”
“刚好本王今日要验证一件事!”
他眼中带着狡黠,有种运筹帷幄之感。
夜朗庭在袁家村吃苦找证据时,他也没闲着。
先是找到白莲教的人,告知他们有一处阵法被皇家发现,让他们赶快去大公主的庄子,
又传信给宫中,透露消息,说换命的阵法马上要被破坏了,
他倒也不是想给夜朗庭找麻烦,只是想将证据顺其自然的送到夜朗庭手上,
有些证据,还真不是那些人身上原本就有的,而是他精心放上去的。
这些日子,他为了这些事情,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就在主仆二人各自想着心事时,忽有马蹄声不断传来,
夜云逸眼神一亮,将面罩向上提,
“按计划行事。”
云松与夜朗庭依旧全力赶路,忽然在路上感受到一股威压,让他们下意识感受到危险。
“吁——”
马匹嘶鸣声在空旷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按理说,昏暗的夜光下,身着黑衣十分隐蔽,
但不知为何,夜朗庭就是能看清拦在路中央的黑衣人。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云松便持剑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