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融化,肚子就没有痛感,但也在慢慢开宫口。
因为刚开始,所以沈嘉岁并没有开始表演,而是留着力气。
“小岁,感觉怎样?”慕青阳关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眼里有些慈爱和担忧。
慈爱,是对即将出生孩子的。
担忧,则是对沈嘉岁的。
沈嘉岁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妾身暂且无碍,殿下不必太过担忧。”
慕青阳将她搂在怀里,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生孩子可是大事,孤怎么能不紧张?”
见他那般紧张,沈嘉岁无言,只能握住他的手假意害怕:“据说生孩子很危险,殿下,妾身一想到这个也有些紧张害怕了。”
“殿下,妾身会不会死?”她漂亮的眸子里泪光闪闪,让男人心中怜惜不已。
赶紧捂住她的嘴:“不可胡说。”
“孤可是太子,你身为孤的女人亦受上天眷顾,定不会有事的,放宽心!”
他此时心中暗暗后悔。
身为男人,他最应该做的就是缓解小岁的紧张情绪,可他反倒自己紧张引导了小岁也害怕了,这不是帮倒忙吗?
不过还好,很快翠娘就带着两个稳婆进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沈侧妃!”她们二人福身行礼。
沈嘉岁抬头一看,一个是圆盘子脸比较微胖,一个瓜子脸相对较瘦一些,看起来都很老实敦厚,面相也不错。
不过,经历上一世的第一次生产惊险,她对稳婆都格外留心,所以内心并没有放松警惕完全相信她们。
只是颔首,露出一抹浅笑来,什么也没说。
慕青阳却没有这个担忧,这两个稳婆是母后亲自指派来的,是长期为宫里的贵人接生,很让人放心。
“都起来吧,给沈侧妃瞧瞧是否要生了。”语气很淡,却并不冷。
胖的那个稳婆连忙点头:“是,那奴婢就先为侧妃娘娘检查一下!”
说完,她看向了沈嘉岁,满眼恭敬道:“娘娘,您平躺在床上,让奴婢瞧瞧。”
沈嘉岁也没有不好意思,点点头平躺了下去。
帷幔拉上,稳婆开始检查。
不过一小会儿,就伸手拉开帷幔走了出来,还满脸笑意。
“回殿下,侧妃娘娘的羊水已经破了,今天之内就能生产,需要耐心等待!”
听说的确要生了,慕青阳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他控都控制不住。
“好,你们就守在这里,需要什么提前准备好!”
两个稳婆不约而同道:“需要热水,剪刀,干净的棉布,以及孩子的衣物!”
那个瘦一些的稳婆提醒他:“生产不易,奴婢也只能负责接生。”
“以防中途侧妃娘娘体力不支亦或是其他情况,还请太子殿下提前找好太医守在外间,以备不时之需!”
生产对于这里的女子来说,可以说是万分凶险的。
准备太医提前候着,很有必要。
稳婆这么说,众人并不会认为是在诅咒沈嘉岁,故而也不会怪罪。
慕青阳听她这么一说,手不自觉握紧,看向欢儿:“快去,让杜太医过来随时待命!”
“是!”欢儿立刻去请了杜太医。
想到了什么,他又吩咐了身边的姜公公:“你去将此事通知给父皇和母后。”
倒不是他事多,实在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父皇和母后一定都很期待。
其他皇子倒是有生过皇孙,但到底不是太子所出,就是身份上也差一大截。
若是男孩,那就是嫡长孙,身份是无比尊贵的。
就算是女孩,那也是最尊贵的郡主。
总之,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是其他皇孙比不了的。
姜公公去了之后,慕青阳也没忘记沈嘉岁的父亲沈密,派了心腹去沈府,将其接了过来。
听说沈嘉岁即将生产,皇后杨锦和沈密都第一时间赶来了未央阁。
“小岁啊,你放轻松,太过紧张反而不好。”
杨锦将准备好的东西端起来,递给了欢儿:“来,吃些东西补充体力,生产的时候也好有力气。”
欢儿接过碗,一勺一勺喂给了她,沈嘉岁笑着点头:“多谢皇后娘娘,真好吃!”
皇上还要处理公务,并没有急着赶来,只是吩咐了姜公公多带几个太医过去。
“生产凶险,还是多准备几个太医吧!”
沈密因为是男子,并没有进去,和太医们一起,候在了外间。
他心中也异常紧张。
当年夫人生产时便凶险无比,甚至还大出血了。
当时他吓得腿软,几度以为要失去妻子,好在最后救了回来,也算是大难不死。
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却以为他要被斩首,自戕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难过起来。
既担心女儿,又想念夫人,他一时不知如何待着才好。
沈嘉岁吃完东西不久,因为之前吃了流汗丸的缘故,汗水越出越多,肚子的宫缩也越来越强烈,她开始面露痛苦。
看见她的不适,慕青阳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别怕,有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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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阁。
相对于未央阁的热闹,文熙阁这边就显得冷清了不少。
被废了太子妃之位的白舒月,现在的身份无比尴尬。
既不是太子的女人,也不是东宫的婢女,更没有休了她放她回侯府。
这样无名无份要被一直幽禁着,不许踏出文熙阁一步。
这是慕青阳的报复。
此刻的白舒月,身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华衣美饰,一身普通的衣裳穿在身上,但至少干净。
她就那么坐在屋子里发呆,没有交流,没有感情地发着呆。
文熙阁的下人们被调走了不少,只剩下干粗活和每日负责打扫屋子的。
她们时常会抱怨,一看到白舒月就会阴阳怪气地辱骂和嘲讽,还会狠狠瞪她。
白舒月从天堂到地狱,受不了他们的态度,再不敢去院子里走动了,只能成日将自己关在这屋子里。
这一待就是九个月,吃的又是婢女的普通餐食,没有了食补和药喝,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
本就瘦弱的身体变得更加瘦削,几乎要瘦脱相了。
脸色,更是透着不正常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