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来到椒房殿时,只见殿内早已布置好了七八张精致华美的酒席。萧月跟随着赵怀熠一同入席,她坐在他的身旁,目光好奇地四处张望。
在座的众人皆是皇上的后妃、皇子和公主们,他们个个衣着光鲜亮丽,仪态万千。萧月不禁感到一丝拘谨,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开始用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深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出错。
然而,皇后却一直关注着萧月的一举一动。自从得知萧月怀有身孕之后,皇后对待这位太子妃的态度已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此刻,见萧月吃得如此小心,皇后关切地询问道:“今日这早膳可还合太子妃的口味?若是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尽管告诉母后,本宫立刻命人重新准备。”
其实,萧月目前尚未感觉到妊娠反应带来的不适,而且她向来也不是个挑食的人。于是,她微笑着回应皇后:“多谢母后关心,儿臣觉得这些膳食甚是可口,并无不习惯之处。”
听到萧月这般回答,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轻声说道:“那就好。不过你如今身怀有孕,在日常饮食方面务必要多多留意,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萧月赶忙恭敬地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萧月有喜,皇上也是欣喜不已说道:“皇后说得对啊!好好养身子,尽快给朕生个皇孙出来。”说完,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期待和幸福。
然而一旁的皇后却忍不住差点翻起了白眼,心中暗自嘀咕道:从知道消息后就开始不停地念叨着要抱孙子,如今当着儿子儿媳的面竟然还如此口无遮拦。
这时,赵怀熠赶紧开口说道:“父皇所言极是,但无论是男孩女孩都是儿臣的血脉,都是极好的。儿臣与太子妃尚且年轻,将来必定会为您添丁,让您如愿以偿抱上孙儿的。”
听了这话,皇上不禁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嗯,太子说得确实有道理啊。”
一旁桌坐着的秦王赵怀钊说道:“皇兄,父皇自然是希望皇嫂怀的是皇孙,儿子自然是比女儿好。”
就在这时,只见卫长公主猛地站起身来,她那张俏丽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美眸圆睁地瞪着秦王赵怀钊,娇声怒喝道:“二皇兄,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本公主的身份比不上你吗?亦或是其他方面不如你?”
此刻,秦王赵怀钊被卫长公主当众质问,他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敢与卫长公主公然作对。于是,他连忙挤出一丝笑容,陪着小心说道:“三妹啊,二皇兄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呀!你千万别误会了。”
然而,卫长公主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解释,她冷哼一声道:“哼!不是这个意思?那二皇兄最好给我闭上嘴巴!你不吭声,也没有人会把你当作哑巴看待。要是实在不会说话,那就乖乖地多听听、多看看,别整日里到处炫耀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听到卫长公主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一旁的皇后赶紧开口劝道:“卫长,不得无礼,怎么能对兄长这般讲话呢?”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终于发话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太子妃腹中所怀的无论是男是女,那可都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身份尊贵得很。”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赵怀钊起身赔罪。
卫长公主一脸不屑,她最看不惯赵怀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的是太讨厌了。
终于,漫长的早膳结束了,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皇上开口要太子赵怀熠以及秦王赵怀钊留下,赵怀熠只得无奈地吩咐自己的妹妹卫长公主陪伴萧月返回东宫。
卫长公主尽管对萧月心存芥蒂,但眼下萧月怀有身孕,而且腹中所怀乃是自家皇兄的第一个孩子,这使得她不得不收起那份厌恶之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萧月缓缓前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一路上,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还是萧月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谢谢卫长刚刚能够仗义执言。”
卫长公主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月,淡淡地回应道:“不必谢我,本宫也不过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罢了。等这孩子出生之后,自然得唤我一声姑母。在本宫的心底始终认为,唯有本宫的表姐卫静怡才与皇兄最为般配。”
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椒房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殿内的墙壁上,绘着精美的壁画,色彩鲜艳,栩栩如生。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灯光璀璨,照亮了整个宫殿。
殿内的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柔软舒适,走在上面,仿佛置身于云端。地毯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皇室的尊贵与奢华。
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从香炉中散发出来的。香炉造型精美,香烟袅袅升起,给整个宫殿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皇上看着自己的儿子们,太子赵怀熠和秦王赵怀钊,脸上露出一丝慈祥之色。他之所以将这两人留下来,自然有重要之事跟他们说。
皇后身着华丽的凤袍,仪态端庄地坐在皇上一旁。她美眸流转间,不时看向皇上,然后又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太子和秦王。
皇上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转向赵怀钊,语重心长地说道:“钊儿啊,父皇觉得你如今也已到了适婚之龄。父皇今年有意为你挑选一位正妃,待你成亲之后,便要收收心啦,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胡闹喽。”
听到这话,赵怀钊心头一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屋内那娇柔妩媚的徐侧妃的倩影。然而,面对皇上的期许,他不敢表露丝毫异状,连忙恭敬地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让父皇费心了。”
安抚完赵怀钊后,皇上转头望向赵怀熠,接着说道:“熠儿呀!太子妃近日遇喜,可喜可贺。但如此一来,你身边便无人侍奉周全。朕寻思着从众多世家女子当中,选出两位德才兼备之人送往东宫。”
未等赵怀熠出言婉拒,皇后便迫不及待地插话道。以前她一心想要把自己的侄女卫静怡送进东宫,但是太子妃肚子里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只见她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却坚定地说:“陛下!太子妃刚刚遇喜,此刻便急于向东宫送人,恐怕不太妥当吧?这样做会让太子妃心里怎么想啊?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还能怎么想?太子妃遇喜,这东宫自然要添新人,此乃一直以来的规矩啊。遥想当年,你怀上太子的时候,朕不也照样纳了侧妃良娣么。”皇上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赵怀熠却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道:“父皇!儿臣并非父皇那般,用不着纳侧妃良娣。”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听到儿子这番话,皇上满脸震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怀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熠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皇上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面对父亲的质问,赵怀熠毫无惧色,他坦然回应道:“父皇,儿臣心里清楚得很。倘若在妻子身怀六甲之时纳妾,于情于理,儿臣都觉得此举甚是不妥。”
皇上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反驳道:“有何不妥之处?自古以来皆是这般行事,从未有人提出异议。再者说了,你可是太子,日后乃是要继承大统、成为一国之君的人物,身边多几个女子侍奉左右又有何妨?”
赵怀熠一脸诚恳地说道:“儿臣只是不想让月儿伤心难过,她如今刚刚有孕在身,这孕期中的女子本就情绪起伏不定,如果因为此事而动了胎气,那可是您未出世的皇孙呐,难道父皇您真能忍心吗?”
皇上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道:“哼,你倒是对她百般呵护、心疼得紧呐!朕看呐,你就是被那个女人给迷得晕头转向了。你可别忘了自己身为太子的身份和责任,这一生怎么可能仅有她一人相伴呢?那些世家大族的贵女,还有朝中诸位大臣的千金小姐们,总归要选几个纳入东宫才好。朕今日就给你提个醒,既然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便绝对不可能随心所欲。”
稍作停顿后,皇上摆了摆手,接着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暂且就这样吧!待到太子妃腹中胎儿的胎像稳固之后,我们再来从长计议。”
赵怀熠赶忙躬身行礼谢恩道:“多谢父皇体谅!”
皇上转身迈步离去,并随口说了一句:“朕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恭送陛下!”
“恭送父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王赵怀钊缓缓起身,朝着上方端坐的皇后恭敬地开口说道:“母后,若没其他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儿臣久留于此,唯恐会打扰到母后与皇兄商讨要事。”言罢,只见秦王赵怀钊微微躬身,向着皇后施了一礼后,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此地。
而此时,太子赵怀熠见状,也紧接着站起身来,同样对着皇后言道:“母后,既然如此,那儿臣也一同告退了。”
皇后听闻此言,脸上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道:“行了,赶紧回去陪太子妃吧!她刚怀孕,现在最是需要陪伴的时候。第一次怀孕,大多都是紧张害怕的,你要多陪陪她,别总是忙政事。奏折是看不完的,也要留点儿时间给她。”
赵怀熠听了皇后这番恳切的话语,赶忙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定当铭记于心。多谢母后关怀提点。”随后,他亦是恭顺地向皇后施礼道别,然后快步走出了宫门。
皇后望着赵怀熠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宫门外的身影,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御花园
太子赵怀熠在回东宫的路上,路过御花园,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前方拐角处闪现而出,原来是先行一步的秦王赵怀钊。
秦王赵怀钊拱手行礼后,便开始与太子赵怀熠交谈起来。秦王面带钦佩之色,真诚地说道:“太子皇兄,愚弟着实对您心生敬佩啊!父皇欲为您纳入侧妃良娣以充实东宫,可您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一提议,只为了太子妃一人。这份深情厚意,实在令弟弟望尘莫及。”
说罢,秦王不禁微微低头,面露一丝惭愧之意,接着说道:“不似我这般懦弱无能,心中虽有钟情之人——徐侧妃,但面对父皇的旨意,却不敢有丝毫违抗,更别提像太子殿下您这样,勇敢地去拒绝纳妃之事了。而且,就连想要向父皇请旨,将我的徐侧妃册封为正妃,我都没有那份胆量。唉……”说到最后,秦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失落。
赵怀熠虽与秦王赵怀钊是敌对关系,但还是忍不住安慰他,拍了拍秦王的肩膀,:“二弟莫要灰心,父皇如今心思都在朝堂大事与子嗣繁衍之上,你寻个合适时机再慢慢劝说。”
秦王苦笑一声,“但愿如皇兄所说。只是徐侧妃出身低微,父皇一向瞧不上,想要说服他谈何容易。”
二人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循声望去,竟是云贵妃正在呵斥一个小宫女。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手中捧着的花瓶也碎了一地。
赵怀熠皱眉道:“云母妃这脾气也该收敛些了。”
秦王却道:“贵妃娘娘生性直爽,只是有时过于莽撞。”
赵怀熠无心多管闲事,与秦王匆匆告别后往东宫赶去。
东宫 梧桐院
东宫之中,宁静祥和的梧桐院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影。
屋内,萧月正端坐在桌前,专注地绣着一幅精美的图案。针线在她手中穿梭飞舞,如灵动的彩蝶般翩翩起舞。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迎了上去。
只见赵怀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见到萧月,他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轻声说道:“月儿,快快坐下,莫要累着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榻边,一同坐了下来。
萧月微微低头,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说道:“多谢殿下关怀。妾身见您归来,理应行礼问安。”赵怀熠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以后在孤面前,无需如此多礼。你我之间,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萧月感受到他眼中的宠溺,心头一暖,乖巧地点点头道:“好,妾身都听殿下的。”
萧月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今日父皇留下你与秦王,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赵怀熠迟疑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并无什么要事,不过是些朝中之事罢了,你无需为此挂心。”
萧月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流露出些许疑惑。然而,他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柔声道:“那就好。”
稍作停顿后,赵怀熠又关切地问道:“方才在椒房殿用膳时,你可有吃饱?若是没有,孤吩咐小厨房再去做些你爱吃的菜肴来。如今你身怀六甲,可万万不能饿着,否则对你和腹中的孩子都不好。”
萧月闻言,不禁感动得眼眶微红,她紧紧握住赵怀熠的手,柔声说道:“殿下放心,妾身吃得很好。现下不饿,不用再吃了。不然这样下去,臣妾要变成小肥猪了。”
闻得此言,赵怀熠微微一笑:“怕什么?难不成你觉得孤会嫌弃你?”
萧月面露疑色,轻声问道:“殿下会吗?”
只见赵怀熠满目深情地凝视她,郑重说道:“不会的,在孤心里,孤的月儿一直都是最美的。”
萧月也担心自己有了身孕,不能服侍他,甚至会变胖变丑,他会嫌弃自己。
而且,他好像该纳妾了?这东宫总要添新人的,不可能一直都只有自己。
念及此处,萧月不禁开口说道:“殿下可不要骗臣妾。”
“我骗你做什么?”赵怀熠轻柔地捧着她的小脸问道。
“殿下是太子啊!这东宫马上就……”
萧月还没说完这话,赵怀熠便堵上了她的唇,充满了柔情,轻轻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
她的香甜,她的美好,这一刻只有他知道。
赵怀熠轻柔地、缓缓地松开了怀中的她,两人的身躯微微分开,但彼此的额头却依旧紧紧相贴。他凝视着她的双眸,深情款款地道:“往后,切不可再讲出这般话语,孤定不会让此类事情发生。此生此世,拥有你一人便足矣。”
她娇嗔地望着他,轻声问道:“殿下所言可是真心实意?”
赵怀熠剑眉微蹙,反问道:“难道你竟不信孤么?跟孤这么久了,还不明白孤的心吗?”
见她沉默不语,赵怀熠微微一笑,将她拥得更紧些,柔声道:“即便你此刻心存疑虑亦无妨,那孤唯有倾尽这一生来向你印证孤的誓言了。”
听闻此言,她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应道:“那妾身便静心等待,看看殿下如何践行这诺言了。”
赵怀熠爽朗一笑,颔首应道:“甚好!”紧接着,他伸出双臂,轻轻揽住她纤细的柳腰,一只手则温柔地抚上她隆起的腹部,喃喃低语道:“就让咱们的孩儿一同见证孤对你许下的承诺吧,孤定然言出必行,绝不会背信弃义。”
她满含幸福地点点头,回应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