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晓,晨曦微露,皇宫乾坤殿内已然灯火通明。
金龙缠绕的朱红大柱傲然挺立,地上的金砖在烛光映照下闪耀着光芒。身着黑色龙袍的皇上赵恒端坐于雄伟的龙椅之上,神情庄重而威严。
皇上身旁的苏公公微微躬身,用低沉而洪亮的嗓音高声宣告:“可有本奏,若无奏,退朝!”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乾坤殿内,气氛庄严肃穆。短暂的寂静后,左班之首的周阁老迈着沉稳的步伐出列,撩起袍角,跪地行礼,声音洪亮:“陛下,臣有本奏。”
赵恒端坐龙椅,目光平静地望向周阁老。周阁老神色忧虑,继续说道:“近日听闻多地农田遭虫灾侵扰,庄稼受损严重,百姓忧心忡忡。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派遣得力官员前往受灾之地,指导百姓灭虫救灾,开仓放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赵恒微微皱眉,虫灾关乎百姓生计,处理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民怨。他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爱卿所言极是。此事就交由户部侍郎叶大人负责,务必尽快安排妥当,不可让百姓受苦。”
话音刚落,御史中丞范磊神色严肃地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要弹劾工部尚书张大人。”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投来惊讶的目光。
范磊顿了顿,继续说道:“近日工部负责的一项水利工程,竟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堤坝渗水,劳民伤财。臣调查后发现,是张大人在工程中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所致。”
朝堂瞬间一片哗然,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赵恒龙颜大怒,猛拍龙椅扶手,喝道:“竟有这等事!来人,将工部尚书张大人即刻押入大牢,彻查此事,若情况属实,严惩不贷!”
张大人脸色煞白,双腿发软,还未来得及辩解,便被侍卫架出了朝堂。其他官员见状,纷纷噤声,心中暗自警醒。
随着一桩桩事务被奏明、决策,早朝已近尾声。苏公公再次高声喊道:“还有无本要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片刻的沉默后,见无人应答,苏公公拉长声音:“退朝——”
大臣们依次退下,赵恒坐在龙椅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皇上对苏公公说:“苏培盛,摆驾御书房。”
苏公公忙不迭地应道:“奴才遵旨。”于是在前引路,赵恒起身,黑色龙袍下摆拖地,缓缓向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下跪请安,赵恒却视若无睹,心思全在朝堂之事上。
进入御书房,墨香弥漫。赵恒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苏公公乖巧地递上一杯热茶,轻声说:“陛下莫要太过操劳。”赵恒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说道:“朕虽惩处了贪官,可这天下之事千头万绪,如这虫灾背后是否还有吏治之失,朕需细细思量。”苏公公垂首听着,不敢多言。
下朝之后,萧远山父子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离宫,而是待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们逐渐散去,两人这才相视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就在前往御书房的途中,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定睛一看,原来是当今太子赵怀熠。只见他身着华丽锦袍,腰束玉带,气宇轩昂地迎面走来。当看到萧远山父子时,赵怀熠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拱手行礼道:“岳父大人安好!”
听到太子如此称呼自己,安国公萧远山连忙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太子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言语之间满是谦逊之意。
赵怀熠微微一笑,接着又开口问道:“岳父大人和大舅子这是准备去找父皇吗?”语气亲切自然,仿佛与萧远山一家关系十分亲密。
只见一旁的萧景深微微颔首,恭声说道:“回禀殿下,确如您所言。昨日回到府中之后,景深反复思量,终于明悟了自己对宁小姐的一片真心实意。因此,景深斗胆恳请陛下能够降下旨意,成全我与宁小姐的这段姻缘。”
赵怀熠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应道:“好!既是如此,此事本也有孤的一份责任在内。无妨,孤愿与你们一同前往面圣。”
然而,站在一旁的萧远山却面露难色,赶忙出言劝阻道:“这……恐怕不妥啊,殿下。若因这件事触怒了陛下,那可如何是好?”
赵怀熠却是一脸坚定,朗声道:“孤既已答应了月儿,要全力相助岳父大人和兄长,自当言出必行。更何况,这宁小姐原本乃是父皇有意赐予孤作为太子侧妃之人。但如今宁小姐与景深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而孤又曾向月儿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自然应当信守诺言。”
听到此处,萧远山不禁满心感动,连忙抱拳施礼,诚挚地道谢:“多谢殿下大恩大德!”
只见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霜的萧景深微微躬身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多谢殿下!”
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苏公公迈着小碎步匆匆赶来,向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行礼后,轻声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安国公以及萧世子一同前来求见。”
听闻此言,皇上不禁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自言自语道:“呵,这倒是有趣,今日怎会这般凑巧,都聚到一块儿来了。罢了,传他们进来吧。”随着皇上一声令下,苏公公赶忙转身前去传话。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阳光洒在御书房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伴随着一阵轻微而又沉稳的吱呀声,御书房那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只见太子赵怀熠身着一袭华丽的蟒袍,脚蹬黑色云纹靴,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率先踏入房内。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的,则是萧远山与其子萧景。这三人一字排开,步伐整齐划一,动作优雅利落,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他们恭恭敬敬地走到距离龙椅数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齐刷刷地双膝跪地,俯身叩头,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赵恒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听到下方传来的请安之声后,他微微抬起头来,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之中射出两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迅速地扫视了一遍眼前跪着的三人。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平身吧。你们三个今日怎么会一同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啊?方才早朝之时怎不见你们提起?”
皇上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萧景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借此平复一下自己紧张激动的心情。他先是用双手撑住地面,缓缓站起身来,随后挺得笔直的腰板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纹丝不动。此刻,他那明亮有神的双眸之中充满了真挚和恳切之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用略微有些颤抖但依旧平稳清晰的声音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与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宁小姐相互之间心生爱慕之意,彼此情投意合、两心相许。还望陛下能够成人之美,恩准我们二人的婚事。”尽管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其中所蕴含的那份紧张与期待还是难以完全掩饰。
皇上轻轻挑眉,这一细微动作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轻易出声,生怕一不小心触怒龙颜。
紧接着,皇上缓缓地将那深邃而威严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太子赵怀熠。只见赵怀熠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且神色坦然自若。
他先是恭敬地向皇上行礼,然后才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此前已然明确表示过,此生只愿与太子妃携手相伴、共度余生。如今,既然宁小姐与萧世子彼此真心相爱,儿臣又岂会横加阻拦?儿臣愿意成全他们这段美好的姻缘,成就一段佳话。”说罢,赵怀熠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显得豁达大度。
萧远山见此,也赶忙上前一步补充道:“陛下,犬子对宁小姐一往情深,绝无二心,定会给宁小姐一生幸福。”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信任与期望。
皇上听闻,沉默片刻。这短暂的安静让气氛愈发凝重,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突然,皇上放声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朕本就无意勉强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感情。既然萧世子与宁小姐情投意合,朕也不好做这个恶人啊!”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大喜之色。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接着神色一正,看向萧景深,认真地说:“不过,萧世子,朕要你好好对待宁小姐,若有差池,朕绝不轻饶。”语气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景深忙不迭地跪地磕头谢恩,言辞恳切:“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此生定护宁小姐周全,让她幸福安康。”
只见皇上微微颔首,面带威严之色说道:“朕这就来书写圣旨。”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案前,提起朱笔,准备挥毫泼墨。
一旁的赵怀熠见状,赶忙躬身行礼道:“父皇圣明!”
不多时,皇上便已将圣旨书写完毕。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轻轻吹了口气,待墨迹稍干之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培盛吩咐道:“苏培盛,你速速前往宁大将军府宣读这份圣旨。不得有误!”
苏公公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应道:“奴才谨遵圣上旨意,定当不负所托。”说罢,双手接过圣旨,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未曾出声的安国公萧远山见机行事,连忙向苏公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苏公公,此次有劳您跑这一趟了,实在辛苦了。”其语气十分诚恳。
苏公公则微微一笑,谦逊地回应道:“安国公言重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理应如此。”
紧接着,安国公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圣上已经为犬子下旨赐婚,那我父子二人就不再叨扰陛下您了。微臣父子就此告退。”说完,他拉着儿子萧景深一同向皇上施礼道别。
赵怀熠也紧跟着附和道:“父皇,儿臣也先行告退了。愿父皇龙体安康、万事顺遂。”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道:“你们去吧。”
得到皇上的许可后,三人转身缓缓退出了御书房。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温暖柔和的阳光如碎金般倾洒而下,正好落在他们身上。
沐浴在这片金色光芒中的三人不禁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这笑容里蕴含着满满的轻松和愉悦之情,仿佛心头压着的千斤重担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随后,萧远山父子迈着轻盈而欢快的脚步离开了皇宫。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心情格外舒畅;而另一边,赵怀熠则直奔东宫而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