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雷蓓抬眼注视着斜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她知道外面有人看着她。
她的供词和许乐桃说的别无二致。
间接证明了两人没有说谎。
计划开始之前,许乐桃就说过,会把她哥哥叫来当目击者。
而她哥哥,有一个学心理的好朋友。
所以她们练习了千百遍,即使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也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跋扈的霸凌者,懦弱的贫困生,娇气的大小姐。
一场巨大的戏,只为在杀掉江鸣后混淆警方视线,只是事情的发展脱离了掌控。
雷蓓说完边哭边笑。
“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害死了爱我的人!茉茉…茉茉!警察!你们一定要查到杀害楚茉的凶手!”
“如果事情发生时你们就来报警,楚茉或许不会遇害。”冷金旗语气冷淡,这个千金小姐不像刚开始那样光彩照人了,这段时间被关押在警局的她迅速衰败,心理压力加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憔悴了不少。
雷蓓愣住了,没有接他的话。
“江鸣是怎么被带进寝室的?”他冷金旗继续问道,许乐桃说的话,他不全信。
“你们还没想到吗?很简单的。”
她解释道,“和我一起进去的确是江鸣,而乐桃则是从后门翻墙进去,等我放了一大瓶江鸣的血后,她带去了沧县…我想你们应该查到了她去沧县的车票吧。”
“许乐桃…去了沧县?”冷金旗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动作,不是他忘记查到这一点…而是他查了这三个女孩子所有的行程。
不论是火车高铁私家车,并没有许乐桃去沧县的记录。
脑子里那根弦蓦地收紧,冷金旗死死盯着雷蓓。
那天开车到沧县的,明明只有楚茉。
许乐桃…又是哪一环?
…
雷蓓看着冷金旗表情的变化,立马改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是茉茉带过去的。”
“楚茉开着出租车把你们送到学校就立马去了沧县。”冷金旗拆穿她,“雷蓓,你最好把全部的真相告诉我们。”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我不过是记错了一件事…警官,这也不行?”雷蓓的神色难掩悲哀,“茉茉的死呢?你们为什么不去查,在这里揪着我不放?”
“想要查清楚楚茉死亡的真相,你就不能有所隐瞒。”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怎么判怎么判!”雷蓓把头别过去,不再看冷金旗。
“美甲的图案。”冷金旗开口,“楚茉是你们的辅导员安琳杀死的,可惜其中的缘故我们一概不知。”
一听到名字,雷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再次看向冷金旗。
“辅导员?”
这次的惊讶不像是装的,冷金旗见人不知情,便也没再继续问。
…
江鸣案告破,但这一次的事情还未水落石出。
雕塑藏尸案,只是这个案子的开始。
“津州大学雷蓓,因死者江鸣劈腿、强奸,而蓄意报复,于津州大学女寝408中杀害江鸣,并将尸体藏入雕塑内。”冷金旗坐在局长办公室。
津州市局长施向东边听边点头。
“另一个死者楚茉,生前曾遭受死者江鸣多次侵犯、遭受辅导员安琳多次不公平对待,安琳因害怕事情暴露而杀害楚茉,而后畏罪自杀。”
“死者安琳因职务之便多次收受贿赂,私自篡改学生综合成绩,私自更改评奖评优名单,被楚茉收集证据,她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杀人灭口。”
这些…是安琳的遗书上交代的。
众人以为的谋杀案,在侦破的过程中被确定为自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与安琳没有任何交集。
他只是个附近工厂的工人,没钱治病也没钱生活,走投无路想入室抢劫。
只是刚到人家家里就听到了岳晨暄的敲门声,想溜却被发现了。
他喝了百草枯抢救无效死亡,又是死无对证。
…
冷金旗汇报的不情不愿,刚才局长和他说,要结案。
雷蓓杀死江鸣,安琳杀死楚茉,安琳自杀。
结案。
“许乐桃是不是去过沧县?盗窃为什么要选看起来破败无比的老楼房,盗一个大学辅导员?楚茉在沧县旧仓库布置那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冷金旗一声声质问,“我们都没查出来,你和我说结案?”
施向东在冷金旗眼里其实是个好警察,以往多少涉及牵扯极深的案子,他都说让重案组查、非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可这次施向东的做法倒让冷金旗意外。
“这次的事就在这里结束。”施向东在纸张上盖上了公章,“你也不要再过问。”
“施向东!这么多疑点,就这样结束你问心无愧吗?”
“无愧啊。”施向东笑着看向冷金旗,他没看错人,冷金旗有他年轻时的样子。
“还有啊,我和你师傅是同学,你不叫我局长,也该叫我一声施叔。”
“好的,局长!”冷金旗拿起文件夹起身,“如果是我师傅,他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案。”
直至冷金旗背影消失,被他用力关上的门甚至晃悠了两下。
施向东收起了笑意,喃喃道:“如果说不让你继续查的,是你师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