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迩姐———”
留守的岳晨暄刚从一堆受害者家属那儿溜出来,事情影响之大,施局亲自去了。
“怎么啦小岳~”钟弥迩正吃着午餐,还是一样的挤番茄酱手法,看的况野一阵恶寒。
这碎尸案出了后,况野就没再吃过荤菜,刚吃完一大碗沙拉的他肚子正咕咕叫着。
“刚才在一楼看到你的朋友了。”岳晨暄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才在工位上坐下。
岳晨暄说的朋友,正是那天见过的方慈俭。
“哦,他来接我。”钟弥迩这才记起来,“明天的拍卖会邀请我做他女伴。”
“不是吧钟弥迩…咱们在查的就是拍卖会,你还敢去?”况野凑了过来,“如果你要去的话,能不能让你的朋友把我和小岳也捎过去。”
卧底的冷队李老师,前线的陈进,拥有好朋友的钟弥迩和留守的岳晨暄况野。
“不可以。”钟弥迩拒绝的很快,“冷金旗这样安排自有道理,我把你们带过去…呵呵,挨骂的是我。”
“不去就不去,你注意点啊———那个方慈俭。”
“注意什么?”
“注意啥?”
况野此话一出,钟弥迩和岳晨暄都好奇起来。
“什么大学学长出差工作还天天约你吃饭啊…”
“你的意思是…”岳晨暄两眼放光,“弥迩姐~”
“别,我和他纯纯同门师兄妹关系,而且他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他更没有男朋友,所以我们这段时间只是短暂的,纯洁的交涉。”钟弥迩用小臂比了个叉,坚决否认况野和岳晨暄的想法。
三两下干完饭,钟弥迩脱了白褂就准备下去了———她倒是没想到方慈俭来这么早。
昨天方慈俭给她发消息,说晚宴的礼服做好了,让她去试试。
下到一楼时远远就看见那个儒雅的男人,钟弥迩收起了自己的手机,朝那边挥了挥手。
“学长!”
…
十二楼落地窗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把脸贴在玻璃上想出门,一个站在他身后扯着衣领叫他听从安排。
想出门和冷哥进哥一起干活的岳晨暄不会懂况野这种社恐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分配任务时,陈进和冷金旗都不允许自己去会场。
“你说明天可以抓到方块吗?”
况野仍扯着岳晨暄的衣领,他摇摇头,“不知道。”
“我也好想去,他们是因为我是新人才不带我吗?我和进哥的关系已经好很多了啊…”岳晨暄还在碎碎念,况野看着楼下两个人物小点进了车内扬长而去,这才将人扯回了沙发。
“你知道今天市局出了多少特警还有便衣吗?”
“多少?”岳晨暄并不知道,不过今天局里确实陆陆续续开出去十几辆车。
“都是为明天的拍卖会做准备的,你以为冷队是去玩的吗?”况野啧啧了两声摇摇头,平常守家的只有况野一个,今儿个多了一个小岳,他便给他解释了起来,“这场拍卖会是上面联合办的,来的都是各地富甲一方的大佬,不单单是有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万一出事,会影响到上面?”岳晨暄张大了嘴巴,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查案,没想到牵扯那么多。
“所以他们不让你去,是为了你的安全。”况野一看这孩子明白了,心里暗道孺子可教也。
“话说…小岳。”况野放小了声音———即使重案组只有他俩在,“打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你是走后门进的重案组,你…后面是谁啊?”
头一次被问起这个,岳晨暄想开溜,但被况野拉住了。
“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我真的好奇!你不说我开挂去查你了!”
“别啊别啊!”他拦住要往自己工位上去的况野,“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他凑近况野的耳朵,只见况野一听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你你”半天蹦不出下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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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航如愿和李山换了组,今晚最后一次培训时,他远远看着冷金旗旁边的李山,眼里都是感激。
侍应生一组和二组的服装不一样,虽然男女都着统一的西装,但作为接待来客的二组,口袋上的酒店标志都是红色的,冷金旗和李山所在的一组,皆是蓝色。
“有好几个换了的。”冷金旗记忆力很好,立马就发现了不止赵一航,还有其他三个人换了过去。
“听刘思恺说交上去了人数,但没有交名单,所以交换组别很容易。”李山解释道,“一共换了四个人对么?”
冷金旗点头,还想再说什么,被身后出现的主管吓了一跳。
“你们俩别在这里交头接耳!我在说注意事项呢!”
主管斥责了两人几句又双手背后,迈着步子走回了第一排。
“二组的同事们呢…明天一定要把自己弄干净整洁,等第一天拍卖会开始,都给我整齐划一地站酒店大门口去!一组的!这些天说也说了!练也练了!要不是甲方要求我们也不会招你们这些什么都没学过的临时工!但是———”
“没关系!我相信这半个月的培训是有用处的!还是那句话———都给我机灵点儿!虽然工资拿得容易!但扣的也容易!要是得罪了哪个大佬———你们就自求多福!”
“李山,原来工作这么磨人吗?”冷金旗很想抓耳挠腮,自第一天开始,他就不想听主管训话,虽然说端端盘子倒倒酒确实不累,但心累啊…
要求太多了…
以往冷金旗都是作为客人的一方被别人服务,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作为服务的一方有多么累。
这位从小到大只吃梦想的苦的京城第一野玫瑰,头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苦。
“以前享受到的一切,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形成的。”李山轻笑,这爷这段时间改变也不少,员工宿舍也是一点都不嫌弃了。
“宴会上吃的甜点,酒水,保持干净的卫生…这些事需要耗费的人力都是巨大的。”
“我以前总觉得伸手就好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冷金旗回了一句后就没再说话了。
“…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域,万一有谁不舒服的马上和我报备,我好找人替上去!拍卖会和宴会期间不要擅离职守!更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
“你们不该去的地方我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拍卖会场,你们不准进去!”
…
主管还在继续滔滔不绝的讲着,冷金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冷队,正在按计划进行。】
“最后一件事———不准在上班期间玩手机!”
主管的怒吼声又传来了,冷金旗叹了口气将手机揣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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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比上学时胖了不少。”镜子前的钟弥迩身着Elie Saab高定礼服裙,繁复到极致的华服在她身上显的恰到好处。
“不胖。”方慈俭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读书的时候辛苦,瘦一点是正常的。”
勃肯蒂红将她雪白的肌肤衬的娇艳。看惯了穿着白大褂的自己,一时间换种风格,还真有些不认识了。
钟弥迩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个头发也要弄一下吧。”
“造型师已经来了,今天试好妆明天可以避免出错。”方慈俭点点头,打了个响指,“弥迩,你的上司对于你请假参加拍卖会的事没有意见吧?”
说起这个,钟弥迩转过身来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他能有什么意见?我和他彼此彼此。”
“我刚来津州不太了解,这几天才知道你们重案组的组长是冷金旗?”
“你认识?”听到方慈俭说起冷金旗,钟弥迩来了兴致,“也对,就他这招摇的性子,你就算在港市应该也听过———京城那位金随的小儿子放弃家产誓要从警。”
“他是金初的弟弟。”方慈俭嗯了一声答道。
这位方先生前段时间才挤下金初荣登青年企业家榜第二。
“不说他们了,待会儿带你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我?法国红酒鹅肝。”钟弥迩笑着答道。
想到每个死者食管内的残渣,钟弥迩到想看看,这肝和肝———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