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欢是天黑才回去的,裹着衣裳,头发也有些发乱。
因为天黑了,也看不清,李翠兰只是朝着她的方向骂到:“你还敢回来,怎么?这么看不起我们家,你回来做什么?”
宋天欢咬着唇,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这老毒妇死!
她回到房间里,顾青云果然不在屋里,她这才埋着头哭了起来,可摊开手掌,手中捏紧的几两银子又让她笑了起来,原来女人赚钱这么容易吗?她将银子砸到了地上,外头李翠兰又骂了起来:“你爹娘死了!又是哭又是笑的,还敢在屋里砸东西!”
宋天欢没说话,只是心中对这个家更恨上了几分,可她更恨宋天喜,要不是因为顾青云说她不如宋天喜,她就不会跑出去,若不跑出去,她就不会碰上那三个人。
那三人提起裤子的时候,丢给她银子的时候,还讽刺她:“我告诉你,你别想着去报官,我们仨倒是没什么,可若是顾家知道了,铁定让你沉塘!顾青云家里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吗?你让爷几个舒服了,这几两银子就当赏你了!”
她恨,她好恨,她一定要让这些对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宋天喜和孟长青出了县城,她便说起了,想让他教她算账的事情。
当得知宋天喜在安宁镇开了铺子,孟长青也有些意外,一个农家女,又是和县城的铺子做生意,又是自己开铺子的.....
很能干!这是他总结出来的三个字。
“那你想什么时候学?”
“越快越好!”
“行,那这两天我抽出一些时间来。”
宋天喜点头:“还有个事,就是,我想找你买一些对联。”
“这有什么,我这些日子在家中写了好些,你要的话,我送你一对就行了。”
宋天喜摇头,笑着解释道:“我表哥最近要做生意,所以想定一些春联,我当时就想到了你,所以想找你订一些。”
孟长青如何能不知道她这是在帮他。
“看着我干啥?我脸上有东西?”
孟长青回过头来,脸上有些发红,声音都结巴了:“没...没有,他想要多少?”
宋天喜想了想:“先订五十幅可以吗?”
当然可以,一副对联三文钱,五十副对于他来说都能赚一钱多的银子了,比他抄书都划算。
“那我这两天抓紧写好,到时候给你们送到村里去?”
宋天喜本想点头,可想到上次许婶子说的话,微微咬唇说到:“你上次让我给许婶子带的话,我给她说了,她很高兴,可是....”
孟长青看着她。
宋天喜停下脚步:“许婶子让你过年别去看她。”
孟长青眼中闪过一丝难过,扯出一个笑容:“那我就不去。”声音无比的落寞。
继续往前走,见他许久都没说话,宋天喜小声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啊,婶子不让我去,我也明白,她不想我去看张家脸色。”
“你明白就好,这毕竟走亲戚就是走节礼,你今年难得赚了一些银子,留着明年考秀才不是更好?可能许婶子也是不想你多花钱吧。”
“嗯!”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宋天喜笑着说到:“到时候你就到安宁镇找我,教我算账,你放心,我会付你工钱的。”
孟长青笑了笑,没接这句:“到时候我将你要的对联带过去。”
两人分开,宋天喜朝着家里走去。
接下来的好些时间,她要么在镇上跟着孟长青学算账,要么在家里指导做胭脂水粉,这生意稳定下来以后,每天都看的到进账,她也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中间还遇到一个外地来的商人,觉得她东西不错,定了好些,想拿回家乡去卖,那几天宋天喜可谓眼睛都没休息一下,带着孙荷花她们没日没夜的做这胭脂水粉,这才将他定的量给做出来,不过这结果也很满意,她赚了不少钱。
而孙方的卖货郎生意做的也很好,先前定的五十副对联还不够,她后面好帮忙找孟长青帮他再定了一些。
眨眼间,就是过年了,宋天喜穿着孙荷花给她做的新衣裳和孙荷花一起守岁,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一盏桐油灯,还有花生、糕点干果之类的。
“转眼,都一年了。”孙荷花感慨的说道。
宋天喜挽着她的手臂:“娘,如今你可后悔跟宋明清和离吗?。”
孙荷花知道她打趣自己:“你这丫头,这大过年的提那晦气名字做什么?”
说完拍着宋天喜的手背:“娘如今最不后悔的,就是跟你爹和离了!”
说到宋明清,那就不得不说说他近日的状况了,还有宋家现在的模样。
他从遇到宋天喜以后,回去就想过,要不,去将她们母女俩接回来?重新过日子,可想了想,心中又不甘心,若是将她们接回来,自己就真的绝户。
自己又去宋家闹,可不管怎么闹,他娘陈寒秋都不理会自己,被打了几次,他也死心了,最后还是隔壁王福生劝他好好过日子,因此,他就想着自己今年好好种地,等到时候卖了钱,大不了自己给自己娶一个,他自己节衣缩食的,总算是凑够了二两银子,心想黄花闺女,他这点银子是娶不到的,可娶一个寡妇还是有希望的,连忙去找了媒婆帮他说亲,可哪曾想婚事都说好了,彩礼也给了,那寡妇却跟别人跑了。
他气的上门找说法去,那寡妇的婆家还讲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他被他们赶出了村子,他那个气啊!
只觉得自己命苦!
如今他当真是人财两空,粮食没了,媳妇也跑了,又一次沦为了村里人的笑话,这不大过年的,看着别家都热热闹闹的,可就只有他家里冷冷清清的,就又想起了孙荷花她们两母女的好来,看着碗里的清汤寡水,心想,要不还是去把她们母女接回来吧,就算是将来没有儿子,可至少还能有个暖被窝的。
而宋家在大年三十这一大早,一家人就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