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徐鲸抿了抿唇瓣,十指相扣的手稍不留神紧了又紧,少了一只手的支撑,就连害羞的小举动都做不出来。
她猛地发现忘记给老人家带见面礼了,“谈序吔,出门太匆忙了,我没带见面礼。”
于情于理要带的。
就算将来他们离婚,初次见面的好形象该有吧…
谈序吔长长地“哦”了一声,亲孙子满不在意地上下打量女人,禽着松捏的笑,“有个见面礼。”
徐鲸心头微动,默默夸赞臭男人心细。
“在哪?”声音蕴含着某种惊喜。
谈序吔修长白皙的手指勾漫不经心地玩弄两下她的指尖,还时不时磨人地挠了挠她的皮囊。
“在我面前。”
“……”
男人平缓的声线传递过来:“奶奶一直挺想见孙媳妇的,你来了,大概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阐述事实。
徐鲸杏眼将信将疑地眯了眯,心里欣喜归欣喜,欣喜之后不免有点担心。
她不能说自己有多好,但每次都会拼劲全力做好一件事。
面前的别墅古老美观,欧式雕花的铁门半掩着,透出一抹园内精心修剪的灌木绿意。
女人心神荡漾,梨涡浅绽,耳垂特意装饰的耳钉散发着粉光。
“谈序吔,其实我…”
谈序吔低垂头,“其实?”
徐鲸踌躇了半响,内心做过斗争,她娇艳的脸蛋扬起弧度,恹着眉眼。
“我有个小字,院长妈妈曾经给我起的。”
女人这次声音不疾不徐,字腔圆滑,似是带了点光。
“她喊我,阿软。”
谈序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
几秒过后,指腹缓慢又轻柔地按在了她的右边脸颊。
她的皮肤嫩,脸又软,这一按便微微凹下去了一个小坑。
“嗯。”男人淡淡俯视她,眉梢舒展了些,“我记住了。”
末了,他低笑间声带振动,苏撩又磁性地喊了声“阿软”。
……
两人走进,清一排的佣人。
他们见谈序吔和徐鲸,整齐划一地喊道——
“少爷!”
“少夫人!”
徐鲸鲜少见过这种阵仗,迎接的方式有点…激进,像是古代审犯人的场面,不过也没那么夸张。
款款而来谈老夫人,她身穿一件手工绣制的唐装,颜色鲜亮而不失庄重,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轻轻捻动。
单从五官看,年轻时必是个美人。
“奶奶老了,走路慢了点,你别在意。”看似在跟徐鲸说话,可谈序吔在暗指谈老夫人。
谈老夫人何等的精明,曾经大家闺秀的气概晚年也不输一点,她跺了跺拐杖,一杖打在男人身上。
“混小子!有你这么说亲奶奶的吗?”
谈序吔硬生生地挨了那一下,身形不为所动。
旋即,老人家的眼神在徐鲸身上来回游走,从上到下将她审视了个遍,犀利的眼神未透漏出情绪。
徐鲸紧张地握紧男人的手。
感受到她的举动,谈序吔眉眼软化几分,柔声说道:“奶奶表面凶了点,理由是对我不满。”
他拍了拍徐鲸的后脑勺,略勾着唇,在她掐入自己皮肉的指甲扫了眼,提醒道:“叫人。”
徐鲸面对老一辈人不太会应付,仅露出一个极其自然的笑容,“奶奶好。”
谈老夫人当即换了张脸,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满是慈爱与满意。
她轻轻招手,示意徐鲸靠近些,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孩子,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瞧瞧。”
徐鲸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愣怔,但还是顺从地迈开了步伐。
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她轻轻拍了拍徐鲸的手背,笑道:“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阿吔啊,你这眼光,不错!”
手心的温度忽然消失。
谈序吔冷不防地蹙了蹙眉,盯着奶奶那双老迈的手牵着孙媳儿,微微有些不乐意,傲骨地移开目光。
谈老夫人拉着谈某的老婆进了屋子,一声招呼都没跟男人打。
反而是匆匆来迟的管家察言观色地开了口,“少爷,外面稍凉,一起进屋吧。”
谈序吔慢悠悠掀眸看了眼,神情转变之前的平淡,不近人情,“嗯。”
谈老夫人跟徐鲸有说有笑,全然没有老一代和新一代的代沟,相处其乐融融。
谈序吔双手展开自顾自地椅在沙发,他慵懒交叠的长腿,时不时望向右前方的两人。
谈老夫人直接询问徐鲸她和谈序吔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委身嫁给谈序吔的。
这就发挥徐鲸胡扯八道的能力了,她匆匆看了眼男人,得到他昂首同意的模样,徐徐道。
“谈序吔追我的!”
“……”
“一眼钟情!”
“……”
“废了好多口舌把我骗去领证结婚!”
“……”
谈序吔闻言,下意识朝徐鲸看一眼,他目光有些深,漆黑夜色掩藏了他眼底的情绪,薄唇微动正欲。
该相信小波斯猫胡说八道的实力。
谈老太太瞪了眼自家亲孙子,从孙媳妇口中得知,越想越觉得离谱,得亏长了张女人都爱的脸,不然孙媳妇骗都骗不去…
“没事鲸鲸,下次我让阿吔每天不带重样给你准备礼物!”
徐鲸蓦然不好意思。
谈序吔分别给二人倒了杯水,气定神闲地准备听小波斯猫的回答。
“不…不用,阿吔有把工资卡给我,我想要的都会自己去买,不习惯麻烦别人…”女人挎着脸说。
“……”
谈序吔看着徐鲸温和的眼睛,缓缓勾唇,抿了口水。
谈老夫人这才放心下来,她瞪了眼悠闲自得的亲孙子,“混小子算有点自知之明!懂得把工资卡给老婆!”
她瞪够了,又转头拍着徐鲸的手,“孙媳儿得注意点,千万别让他留有私房钱!不然时间长了,房事不当,容易出轨!”
老人家特意强调了“房事不当”四个字,成年人懂的都懂,变相在问徐鲸他们的房事进展的顺不顺利。
徐鲸绊住嘴,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和谈序吔清清白白,白得比白纸还纯粹,一点污迹都没有,哪来的房事进展?
这该怎么答…
徐鲸那双湿润的星眸看过来,莫名的无措和紧张。
愁眉莫展之际,男人的眼睑被杯中的水汽很快侵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清凉浓郁的味道强行将那股溢出薄唇的笑意压了下去。
他嗓音澄澈,耳不红心不跳地轻喘息,“我和阿软的房事,一般我都比较被动,好在一切深得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