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雪后,京墨来不及伤感,又开始忙着为揽月阁的生计发愁。
虽说现在得了殊荣,但手中无金银,那是真的难以度日啊……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揽月阁忽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小姐有空过来光临寒舍,实在是叫揽月阁蓬荜生辉!”
京墨给坐在对面的李越星倒了满满一杯茶。
“我这茶水粗鄙,李小姐见谅。”
李越星一身白色袄裙,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不嫌弃,然后笑意盈盈的开口了。
“我今日过来,是有事相商,不对,应当说有事相求。”
李越星作为李知县家的嫡女,不论是身份还是家世都比京墨好上太多,有事相求……
京墨讪笑:“李小姐就莫要在这开我玩笑了,我一介草民,如何能帮得上小姐。”
“有的!绝对帮得上!”李越星眼睛亮晶晶的,不似刚来时那大气稳重的模样,“圣上有言,免除你赋税五年,我有意做些生意,想与京老板合作!”
李越星是真的诚心来合作,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不通经营,母亲在我及笄时交予我的糕点铺子,不过一年就被我经营的亏损过半,若是继续亏损下去,只怕待我出嫁,我连嫁妆都没有了。”
李越星说起这个,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着,左右那糕点铺子也要关张了,还不如与你合作,重新开一家食肆。”
“你之前弄的那些吃食我吃过,不管是那烤串还是炒菜,还有你最近弄出来的豆芽,真的都很好吃!”
“有了前五年的免税,再加上你会做的那些吃食,我相信,咱们定能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啊对了,银子,你现在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一些,你不用出银子,银子我出,咱们五五分账!”
李越星给京墨都说懵了。
不过是五年免税,这么有价值吗?
出于谨慎,京墨并未直接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
李越星也不强求,她告诉京墨,要是愿意合作,随时可以到李家找她。
迷迷瞪瞪送走李越星,揽月阁又迎来一位排场极大的主。
这次来人乘坐一辆马车前来,那马车由珍贵的黑檀木打造,纹理细腻而深邃,车架两侧雕刻着精美的祥云浮雕。
马车前后两端各悬挂一盏八角琉璃灯,八角琉璃灯的每一面都绘制有精美的花鸟图案,奢华非常。
马车周围还围绕着数十名家丁打扮的人,将马车前前后后保护的严严实实。
京墨送走李越星后,站在门口发了会呆,就看到了这么个场景。
出于好奇,京墨多看了两眼。
她本来以为这么大排场,是哪个富户来花街找自己相好的了,没想到这车一路行过凝香院、飘花院、满春楼……
最后停在了揽月阁门前。
一道身穿月白色锦袍的身影从马车上蹦下来。
“京姑娘,又见面了!”
京墨一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豪华的排场,最后下来的人,是上次她在铁匠铺碰到那个,上来就夸她漂亮,说对她有好感的登徒子!
那个时候他穿的是什么啊?
麻质短褐,还是最便宜那种!
现在是什么?
那一身一看就不便宜的料子不说,就他腰间那个晶莹剔透的玉佩,价值就不止万两!
“京姑娘,在下孔令洋,上次在铁匠铺,是我唐突了,所以这次来,我带了点小礼品,以示歉意!”
孔令洋这次总算记得自报家门了。
书童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匣子,递到孔令洋手上。
孔令洋微微躬身,满脸真挚的将匣子奉给京墨。
上次确实是他唐突在先,京墨这礼物拿的理直气壮。
“你看你,还挺客气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京墨好奇的将匣子翻来覆去的打量一遍,再次感慨自己的贫穷。
瞧瞧人家的身家,光是一个赔礼道歉的礼物,都用上檀木匣子了。
“我可以直接打开么?”
得了孔令洋的允许后,京墨将檀木匣子打开,入目的东西差点给她惊的将盒子扔出去。
檀木匣子中静静的躺着一对耳坠。
耳坠以黄金拉丝,缠绕成蜿蜒的藤蔓造型,黄金的表面经过精细的打磨,散发着华贵的光泽。
藤蔓的末梢坠着三粒小巧、圆润、饱满的珍珠,与黄金相互映衬,低调奢华。
好看是好看,但是……
“不行,这太贵重了。”
京墨将檀木匣子合上,烫手一般将它塞回孔令洋手中。
“你要是随便送我个银簪子什么的,我肯定收,但这黄金簪子还坠珍珠……不行不行,你还是快拿回去吧。”
孔令洋举着檀木匣子不放下:“不贵重!我娘说了,道歉需得有诚意!姑娘当得起这个耳坠的!”
“不行!”
“可以的!”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拉扯,揽月阁门前忽然又停了一辆马车。
“看来我来的不巧啊。”霍渊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耽误京老板与孔公子谈天说地了!”
京墨一听到霍渊的声音,下意识松开手,一迭声的解释。
“不是,就是我们之前有点误会,所以孔公子过来赔礼道歉的!”
“但是我觉得他送的那东西太贵重了,不肯收而已。”
京墨嘴比脑子快解释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不是,她解释个什么鬼!她做什么干嘛要跟霍渊解释?关霍渊什么事?
本来没什么,这一解释,活像是妻子私会外男被丈夫抓到了……
就这诡异的捉奸既视感,给霍渊整爽了。
他握着腰间的匕首,手指快活的握上匕首刀鞘,将匕首从腰间抽了出来。
“听说你前几日到处打听匕首,我那有一个,给你拿来了。”
霍渊这几日不过来,也并非就放任京墨自己想了。
他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
前几日京墨去铁匠铺,被孔令洋“调戏”的事情,早早就有人报告给霍渊了。
今日孔令洋才出门不久,霍渊就得了消息。
他本来在忙着给这匕首做旧,一听孔令洋要过来,立马就叫人备车过来了。
孔令洋敏锐地嗅到了“敌人”的气息。
他警惕的看向霍渊,得到了霍渊挑眉挑衅。
孔令洋顿时火从心头起。
“京墨,你别要他这个!我回头给你打一个专属于你的!最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