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道:“倘若东宫要有侧妃的话,早就该有了,不至于让殿下二十三的年纪还没有子嗣,先前没有侧妃,待太子妃进门后,也不会有侧妃。”
云缃叶不解道:“殿下终究是殿下,等陛下万岁之后,殿下难道也是六宫只有一个皇后?”
顾彦道:“这有何不可?如今我舅舅后宫之中也就皇后娘娘一人,甚至于皇后娘娘生殿下时伤了身子,就殿下这么一个独苗,舅舅也未曾想过再找嫔妃生子。”
云缃叶道:“陛下是痴情,可殿下未必,他倘若日后真能做到六宫就只有一个皇后,这会儿招惹我姐姐做什么?”
顾彦道:“不说殿下的事了,圣意不是你我二人能揣测的。但卫姩绝不会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的,此事你放心便是。”
云缃叶挑眉看向顾彦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顾彦道:“我外祖母曾说过表亲之间是不得通婚的,至少三代以内的表亲不可通婚,太子殿下与卫姩是亲表兄妹,必定不会成亲。”
云缃叶疑惑道:“为何亲表兄妹不能成亲?这表兄妹可不就是亲上加亲的喜事吗?”
顾彦说着:“听我外祖母说若是表兄妹成亲,生出来的孩子易得傻病,寿命也不长久,左右外祖母生前就不许三代以内的表兄妹成亲的。”
云缃叶道:“那你不同意南安郡主与卫姩对你的提亲,也是因为此?那你又为何不答应林薄蓝与镇北侯府千金的提亲。”
顾彦道:“当年我就没有想过要成亲,那会儿也不过才十八的年纪,没想着这么早就成亲,何况我与她们都不熟,又怎会答应提亲与她们过一辈子。”
云缃叶道:“可你后来不就是十八岁时娶了我吗?那时你也与我不熟,你已经是不是后悔了?倘若当初答应了你师妹与徐家千金的提亲,你就不会娶我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小门小户女了。”
顾彦见着云缃叶因为哭过泛红的眼眶,低头又看到了云缃叶跃跃欲抬起来的手。
顾彦握住了云缃叶的手,无奈笑道:“你倒是还打上瘾了?也不怕手疼。”
云缃叶道:“你就是后悔了吧?”
顾彦道:“没,当时成亲时我虽是重病不愈,却也不是毫不清醒,倘若不愿娶你,我也不会答应冲喜,娶你一事我从没后悔过,第一日在湖中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面善,当时之所以我是头一个过去救你的,是因我一直盯着你。”
云缃叶道:“登徒子!”
顾彦笑了笑道:“头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是熟悉,许是我们前世就见过。”
云缃叶回到了清风苑,倒也没有继续做衣裳,而是抱了刚与静茹一起玩回来的糯糯,许是有了同龄人小静茹陪着她一起玩,糯糯已是会说不少字了。
云缃叶给糯糯小脸上涂着香膏道:“过两日,你就是两岁的糯糯了。”
顾彦在一旁拿着拨浪鼓逗弄着糯糯道:“糯糯想不想要一个弟弟妹妹?”
糯糯抱紧了云缃叶道:“不要!”
云缃叶轻笑了一声,将糯糯抱在了怀中,“好,我们不要弟弟妹妹,娘亲有糯糯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糯糯朝着云缃叶淡淡一笑。
顾彦摸了摸糯糯的脑袋道:“为何不要弟弟妹妹?是怕弟弟妹妹抢你的东西?”
糯糯看向顾彦道:“糖葫芦。”
顾彦轻轻一笑道:“好,那让你娘亲生个弟弟妹妹,就有糖葫芦吃。”
小糯糯看向了云缃叶道:“娘亲,弟弟妹妹。”
云缃叶轻笑着揉了揉小糯糯的脸,“小馋猫。”
云缃叶让曹奶娘将糯糯抱下去,糯糯一出房门,顾彦便就将云缃叶搂在了怀中,“这就着急给糯糯生弟弟妹妹?”
云缃叶皱眉道:“别闹,我来癸水。”
顾彦道:“那你为何让曹奶娘将糯糯给抱下去?”
云缃叶道:“你倒是还说在乎糯糯?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拿糖葫芦诱惑糯糯,日后只会让糯糯养成什么事情都要换取糖葫芦的习惯。”
“这有何不可?”顾彦道,“让糯糯早日明白事事都有代价不好吗?”
云缃叶只觉得顾彦是歪理。
顾彦低声问道:“你当真来癸水了?”
云缃叶道:“我骗你做甚?”
顾彦拿起糯糯留下来的拨浪鼓轻转着。
云缃叶看着顾彦手中的拨浪鼓道:“堂堂宁王世子竟也是个小贼。”
顾彦轻笑道:“对,我是小贼,偷你的心了。”
云缃叶皱眉道:“谁被你偷心了,我心里可没有你,只有你女儿一人。”
顾彦听着云缃叶这话,紧皱着眉头,脸上微恼。
云缃叶瞧着顾彦的神情觉得好笑,他心中就没有自己,又何必为了自己心中没有他而恼?
“你这拨浪鼓是偷了我的。”
云缃叶从顾彦手中抢过拨浪鼓道,“顾彦小贼。”
顾彦道:“这拨浪鼓我幼时就有了,怎么会是偷你的?”
云缃叶将自个儿袖口上所绣的叶子纹样给顾彦瞧着,“你看,这纹样与你拨浪鼓上所画的纹样一模一样,你就是偷盗了我的拨浪鼓。”
顾彦笑了笑道:“你幼时在江南,我幼时在长安,我怎么可能偷得着你的拨浪鼓?你夫君我可没有日行千里的本事。”
云缃叶道:“你幼时就没有去过永兴城?我记得我约摸着五岁的时候在永兴城见过长公主殿下。”
顾彦道:“三岁时候的事情我哪里还能记得?我当时也不至于偷你一个拨浪鼓,许是纹样相似罢了。”
云缃叶倒也觉得可能便是纹样相似的巧合而已。
顾彦继续在云缃叶耳边问道:“你当真来了癸水?”
云缃叶道:“当真,你怎就不信我呢?”
顾彦只得抱着云缃叶慢慢平息着,好一会儿,他才从一旁取来了膏药。
顾彦将药膏递给了云缃叶道:“你帮我抹药吧,从小到大我爹娘都不舍得打过我半分,你倒是好,短短一月内就足足打了我四巴掌,也是我脾气好良善,换了一个男子,你这一介孤女动不动就动手打夫君,你早就不知死在何处了……”
云缃叶接过药膏,给顾彦红肿的脸上涂抹着,只是动作好不轻柔就是。
云缃叶轻哼道:“你本就是该打,还有什么叫做你良善?你所说那些欺负孤女,欺负自己夫人的是没良心的畜生,你好好的人不要当,倒还去向着畜生看齐了?”
云缃叶抹药手势极重,顾彦吃痛道:“你轻一点。”
云缃叶手下抹药的力道不减:“我让你轻些的时候,你也从未轻柔过,想要轻些你就自个儿抹药。”
“顾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