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淡淡地扫了一眼顾彦道:“这假死药我可以给你,但此药事关重大你应当慎用才是。”
顾彦忙拱手道:“多谢娘亲。”
顾彦忙随着谢知萱去了正院之中取了假死药。
拿到了封存在瓷瓶之中的假死药丸之后,顾彦便回了房中。
一入内屋,顾彦就见着母女二人恬静的睡颜,低声唤醒了云缃叶。
云缃叶睁开眼眸看向顾彦,恼道:“你惹我生气还不够?还来吵我入睡?”
顾彦将一个小瓷瓶递到了云缃叶跟前道:“这里面便是假死药。”
云缃叶接过瓷瓶,她打开了瓷瓶盖子,取出里面的塞着的红布,看到了里面的药丸,“就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吃了当真能和去世一般?”
顾彦点头道:“嗯。”
云缃叶将瓷瓶放在一旁道:“可惜姐姐不答应假死之事,她不愿假死牵连我与她家人,你这药也白拿了。”
想要姐姐假死出宫,姐姐不愿配合,云缃叶倒也不能强制她假死。
顾彦道:“禾姐姐比你要顾全大局得多。”
云缃叶听着顾彦此话又来了气,“这药也不全是白拿,起码我可以用。”
顾彦闻言皱眉道:“我不同意和离,你也休想吃假死离去,这假死的症状一般大夫看不出来,但是我娘亲是看得出来的。”
云缃叶道:“呸,我才不会自个儿服用假死药,我要是给你吃,趁着婆母不在家时,偷摸着给你吃下,停灵两日就给你送葬去活埋了!”
顾彦轻笑了一声,便上了床榻歇在了云缃叶边上道:“我知晓你舍不得杀我的,这是气话。”
云缃叶怒视着顾彦道:“不是嫌弃我是市井商户吗?快走开,免得被我沾染一身市井商户气。”
顾彦将云缃叶搂在怀中道:“我不是与你说过我娘年轻之时也是市井里边的药坊商户女吗?就我外祖母在离开先皇后所嫁的第二个夫君便是开药坊的,我娘足足做了二十几年的商户女,才知自己是公主殿下的,我又岂会介意市井不市井?”
顾彦在云缃叶耳畔处道:“你一直怪罪我瞒着你三年身份,我是真觉得没有必要说这些,便是因为我娘就是出身商户女,她根本就不会为了你的出身而看轻你,至于我爹,他连我都很少管,满副心思不是在为陛下分忧就是在我娘身上,根本就不会来管你。”
云缃叶道:“谁说你爹不管我的?初三那日我在娘亲院子里碰到你爹,他看向我与糯糯的眼神甚是不悦,甚至还有气恼……他就是不满意我……”
顾彦道:“初三那日……我明白了。”
顾彦无奈道:“那日你是去我娘院子里接糯糯的吧?幼时,我爹因我娘多照顾我都会吃醋,何况我们将糯糯交由娘亲照顾,还是在他难得休沐之日。”
云缃叶愣神了好一会儿道:“你是说公爹当时对我不悦,是因为他觉得糯糯霸占了他与娘亲相处的时间?”
顾彦点头道:“嗯,你别看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但是他在我娘跟前就跟糖人似的,黏得很。我小时候我爹就是这般爱吃醋,我们将糯糯交由娘亲带,占据了他与娘亲独处时光,他能不恼你我?”
云缃叶道:“你说真的?”
顾彦道:“我爹要是真厌恶你,就凭你打我那几个巴掌他就不会只是调侃了。”
云缃叶顿时脸色一红,“我打你之事,公爹也知晓?”
顾彦道:“嗯,我爹他就只在乎我娘,我与静玉幼时黏着我娘,他连我和静玉都嫌弃,与孩子吃醋也不嫌幼稚。”
云缃叶想,顾彦会觉得他爹与他抢娘亲而幼稚,是因为顾彦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爱自己吧?
倘若他能像宁王在乎长公主一般在意自己,怕就也能理解了。
顾彦将云缃叶搂在怀中道:“我爹娘真的都没有嫌弃你,你也别自个儿惹自己生气了,也不要多想了。”
“今日我是自己惹自己生气吗?你都要在你我之间论尊卑了,我能不气?”
云缃叶道:“你想要为尊那你就最好答应和离,到时候我就是一个小小绣坊掌柜,你是高高在上的宁王世子,我自然对你毕恭毕敬,见你我便跪,但倘若我还是你的夫人,我就绝不会以你为尊。”
顾彦道:“我只是说太子殿下所言没错,并没想要你以我为尊。”
顾彦低头看着怀中的云缃叶道:“我若真有这个想法,怎会一次次任你打骂任你逼我下跪?我们家中到底是以谁为尊你难道不知吗?我可有打你四个巴掌?”
云缃叶道:“我又没做错事,你凭什么打我巴掌?”
顾彦道:“是,我的错,但咱们家中显然就是以你为尊的,你还生这些闲气做什么?”
云缃叶呵了一声,“你这一句以我为尊,我是绝不认可的。”
顾彦道:“那日后我就都以你为尊,你可以消气了吗?”
云缃叶道:“以我为尊,就是处处都得听我的?”
顾彦道:“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就处处都听你的。”
云缃叶道:“口说无凭。”
顾彦低头吻住了云缃叶的唇,“敲印盖章……”
云缃叶忙推了一把顾彦,“糯糯还在……你胡闹些什么?”
顾彦轻笑了一声,顾忌着小糯糯在边上,没再胡闹,“没想到糯糯竟然能在两岁时就得一个郡主身份,还是得了封地。”
云缃叶道:“看得出来陛下与娘亲关系甚好。”
顾彦轻笑道:“陛下舅舅与我娘的关系只是一般,他与我爹的关系才好,不是亲兄弟甚似亲兄弟。”
云缃叶听着顾彦说着他家里边的事,渐渐得倒也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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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之中。
赵珵见着跟前比他想象之中情况还要糟些的赵璟,紧蹙眉头道:“为了一个女人,用得着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赵珵看着唇角毫无血色,眼睛之中却布满血丝的赵璟,甚是不解。
为了旁的姑娘也就罢了,就为了那个市井出身不讲规矩的云缃叶,赵珵着实是不明白。
赵璟咳嗽了几声道:“殿下,您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您不知我的感受……”
赵璟从肺腑之中呕出来一口血。
赵珵见着皱眉道:“孤即便爱一个人,也不会将自己折磨成你这模样,这世间万千女子,少了一个又如何?你是有权有势的楚王世子还愁找不到比她要好的千金?”
赵璟道:“别人再好都不是她,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以楚王世子的身份逼迫她。”
太子道:“事已至此,你该振作些,为了一个小女子如此,何其可笑?”
赵璟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又是顾彦……自幼到大,好东西都到了顾彦手里,顾彦一回长安,不需科举,一入朝堂便就是旁人一生难求的御史大夫,他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凭什么还要与我来抢缃叶?”
赵珵拍了拍赵璟的肩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比云缃叶好的女子千千万,你好生休养,孤先回宫了。”
太子轿撵内。
赵珵摸着怀间佩戴的玉佩,想着赵璟因云缃叶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神之中便满是不屑。
皇家子弟赵家儿郎竟为一个女子如此颓废,简直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