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见顾彦没有答复,轻笑了一声道:“倒是真被我给说准了。”
赵睿又是一笑,见顾彦瞪他,赵睿便望向着赵珵道:“皇兄,既然邀了傅二姑娘,不如也将皇嫂一道约出来游湖吧?左右你们四月里就要大婚了,皇嫂也难得在宫外游湖了,您要不也跟着我们同去?”
赵珵应道:“好,你们都退下吧。”
顾彦拱手便退下,回了公主府。
刚进清风苑,顾彦便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他仰头一看便见天上有好几只纸鸢。
小静茹的声音最响:“哇,我的纸鸢好高,比姐姐的还要高。”
顾静玉拽着纸鸢的线道:“是,静茹的纸鸢最高了。”
糯糯拉着云缃叶的衣袖道:“娘亲,高。”
云缃叶浅笑了一声道:“不能再高了,再高的话,你会拉不住线的。”
“哥哥,”顾静玉见着门口入内的顾彦道。
顾彦走到了云缃叶身边,拿过糯糯手中的纸鸢线,将线放得极长道:“爹爹带你将纸鸢放得高高的。”
糯糯朝着顾彦一笑。
一旁的小静茹皱眉看向顾彦道:“我的纸鸢最高,你的纸鸢不许高过我!”
顾彦皱眉看向小静茹,“你怎么可以如此霸道?”
小静茹皱眉跑到了云缃叶的后边,“嫂嫂,大哥哥好凶。”
云缃叶半蹲下对着小静茹道:“不怕,嫂嫂帮你将纸鸢飞得高高的。”
云缃叶倒是和顾彦对上了,两人的纸鸢都是越放越高。
直到顾彦的纸鸢线放得太长,断了纸鸢的线,纸鸢随风而飘走。
糯糯见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小静茹忙走到了糯糯身边道:“糯糯不哭,我的纸鸢给糯糯玩。”
糯糯这才止住了哭泣声,从小静茹手中拿过纸鸢线。
云缃叶看了一眼顾彦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彦对她的话语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对着云缃叶道:“过几日二月初二赵睿想要与傅安然相看,时安会安排画舫游湖,到时候以静玉的名义邀请傅安然,你我也同去画舫游湖。”
顾静玉在一旁道:“睿表哥要相看傅安然?”
云缃叶道:“赵睿是谁?”
顾彦道:“赵睿便是我小姨母与我湘王舅舅之子,也就是当初来说服你给我冲喜的姨母与舅舅。”
云缃叶理清了关系道:“他去相看傅安然,你我去做什么?傅安然还与你提过亲,你表弟要去相看,你还前去做什么?”
即便如今傅安然已是对顾彦深恶痛绝,可到底也是提过亲的关系。
顾彦前去多少有些不适合。
顾彦道:“左右那日也无事,且你也从未游过长安的湖,就去散散心。”
云缃叶还是不大情愿去,但细想想,来长安之后,确实也真正无忧无虑地出去游玩散心过。
也不知长安城的画舫与永兴城的画舫有何区别。
顾静玉看向顾彦的眼神,走到了云缃叶边上,圈着云缃叶的胳膊道:“嫂嫂,你就陪我们一起去吧,既然是让睿表哥与傅二姑娘去相看的,倒是去的人越多越好。”
云缃叶轻笑道:“好吧,那就一起去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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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寝殿之中。
才黄昏,叶婉禾就有些昏昏欲睡。
如今她已不是东宫大宫女,不用再像以往管着偌大的东宫后院,至于清扫好寝殿,伺候好殿下便行,倒也清闲了下来。
东宫其余众人倒是不得清闲,毕竟离太子妃入东宫四月初六日也就只有两个月多几天的功夫了。
殿下即将大婚,正是忙碌之际。
叶婉禾也就不出寝殿,省得她一人清闲招来怨怼。
向来无事,叶婉禾便绣着一个荷包。
听到外边宫人的行礼声,叶婉禾忙起身到了屋外相迎:“殿下。”
叶婉禾接过了赵珵褪下的氅衣,她将氅衣挂了起来,便到了一旁给赵珵倒了一杯温水。
赵珵抬眸看向了叶婉禾道:“过两日就是二月初二,孤要出宫游湖,你可要随孤出宫去?”
叶婉禾低声道:“奴婢听殿下的。”
赵珵拉过叶婉禾的手,将她拉入了怀中道:“那就随我一起前去画舫之中游湖。”
叶婉禾抬眸看向着赵珵,低声问道:“殿下怎么有闲情逸致出宫去游湖了?”
赵珵道:“是赵睿对傅安然动了心思,时安说要做媒撮合他们,就在二月二那日上画舫游湖让他们二人相看,那一日傅倩然也会去。”
叶婉禾低声道:“那奴婢还是不去了吧。”
赵珵低眸看向了叶婉禾。
叶婉禾低声道:“这几日奴婢有些身子不适。”
赵珵低头看向叶婉禾道:“哪里不适?”
叶婉禾低声道:“小腹有些隐隐作痛,许是癸水要来了。”
许是用避子药的原因,她的癸水向来不准,而这一次已然两个月都没有来癸水了,这几日里赵珵也有些不加节制,她只能日日服用避子药……
也不知是不是日日服用的缘故,这几日小腹微疼,但一直不见癸水前来。
赵珵将手放在了叶婉禾的小腹上,问道:“可好些了?”
叶婉禾一时间难以习惯赵珵这般温柔,她低声道:“嗯,好些了。”
赵珵道:“那日里还是随我一起前去游船,云缃叶也会前去。”
叶婉禾道:“是,殿下。”
叶婉禾是想要见见云缃叶,毕竟上回元宵节前,缃叶带着糯糯离开长安,还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算算日子,她也有大半个月没有见云缃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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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苑内。
入夜,云缃叶见着进来房中的顾彦道:“你怎么还不去书房?”
顾彦低声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云缃叶陪着小糯糯玩着沙包,不理会顾彦。
顾彦示意着曹奶娘将小糯糯抱下去,小糯糯有些不愿,毕竟跟着娘亲一起睡了这么多天,她已是习惯黏着云缃叶了。
顾彦看向闹腾的小糯糯道:“你和奶娘去睡,明日给你买糖葫芦。”
小糯糯却是不愿意走:“不要,要娘亲。”
云缃叶将小小糯糯抱在怀中,看向顾彦道:“我不能对糯糯不管不顾,这话可是你说的,日后我只会与糯糯睡在一起。”
小糯糯闻言开心地朝着云缃叶一笑。
顾彦从身后取出来了两封信道:“那看来,你是不想看舅舅与妹妹寄过来的信了。”
“顾彦!”云缃叶忙将糯糯放下,前去抢着顾彦手中的信。
顾彦将信高举道:“叫夫君。”
云缃叶怒视着顾彦道:“快将信给我!”
顾彦见云缃叶真气恼了,便将两封信给了云缃叶。
云缃叶先是打开了妹妹寄过来的信,妹妹在得知顾彦的身世后,也是不敢置信自个儿成了皇亲国戚。
妹妹在江南一切安好,刚查出来有孕,不能前来长安了。
妹妹倒也担忧她在长安城公主府之中的处境会不会艰难,让她不必忍着委屈,永兴城绣坊永远都是退路。
云缃叶看着一页页的信,不禁湿了眼眶。
“姐姐,我这里一切都安好,勿念。
舅舅舅母在得知禾姐姐留在宫中不能归来时,几度晕厥,万分思念,故以抛弃永兴城生意,已带着表弟表妹二人上路前来长安,盼能见禾姐姐一面。
舅舅舅母许三四月里到达长安,舅舅一家所乘的乃是皇商运送布料官船,若舅舅舅母到达长安,还望姐姐前去相迎。”
云缃叶握紧着信纸,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顾彦在云缃叶边上看着信纸道:“既是坐着官船来的,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忧,我派人去接舅舅舅母。”
云缃叶打开了舅舅所寄来的信件,里面的纸张似有泪渍。
盼了十二年,以为能与女儿团圆,最终却是得到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消息,二老岂能不伤心欲绝。
云缃叶看着信中寥寥几语,泪眼婆娑。
顾彦将落泪的云缃叶揽入了怀中道:“等舅舅舅母到了长安,我定会安排禾姐姐能见到他们一面,快别哭了。”
小糯糯也走到了云缃叶边上,“娘亲不哭。”
云缃叶用手背擦着眼泪,忙对着顾彦道:“你快派人去接舅舅舅母,多派些人手前去。”
顾彦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