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缃叶在叶婉禾答应下假死逃离皇宫后,只觉得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姐姐即将重获自由,乃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锦绣街上的绣坊,工匠们也差不多也修整的差不多了,只待铺设家具了,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开张。
云缃叶便带着糯糯去了一趟长安城隍庙之中,问问城隍庙之中的道士,这何时开业为好。
二月初,前来城隍庙之中烧香供奉的百姓倒是不少。
云缃叶与糯糯穿着华贵,来到这小城隍庙之中,自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侧目。
“这是哪家的贵人?”
“该是商户吧,真若是贵人,怎会来这小小城隍庙之中?不都是去玉清观的吗?”
云缃叶听着百姓们对她的议论,她倒也只是抱着糯糯进了观中,对着城隍老爷叩拜。
“城隍老爷在上,信女云缃叶求城隍老爷保佑我姐姐叶婉禾与她腹中孩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求城隍老爷庇佑她能顺利无忧逃出深宫牢笼,也求城隍老爷庇佑我舅舅舅母一路平安,保佑我糯糯健康长大……”
云缃叶默声许下不少心愿后,倒也大方地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放在了功德箱里面。
云缃叶抱着糯糯前去了一旁给人算命选日子的道士跟前,递上一锭小银元宝道:“劳烦先生为我绣坊开业选一个良辰吉日,最好是在三月三之前。”
道士翻着一旁的黄历道:“二月十九宜开业。”
云缃叶想着这日子倒也不错,便道:“多谢先生。”
算完日子之后,云缃叶便与糯糯去了城隍庙边上的一处早点摊贩上。
糯糯爱吃馄饨,难得带糯糯出来一趟,云缃叶就给糯糯要了一碗馄饨。
馄饨摊边上是一家茶馆,这会儿来吃茶听书的人并不少。
云缃叶喂着糯糯吃着馄饨,倒是听到了边上茶馆那桌百姓们,说着传言。
“听说这几日谢郡王妃与傅家二夫人走的相近,是不是谢时安与傅家二姑娘要成良缘了?”
“傅家清流人家还出了一个太子妃,怎会把长安第一美人嫁于谢时安呢?谢郡王妃瘦马歌姬出身,傅家不至于堕落至此。”
“况且这说不定傅家二姑娘还能成为宁王世子妃呢。”
“怎么可能?这宁王世子不是已经娶妻生女了吗?”
“那只是冲喜而已,无父母之言无成亲六礼,算不得是真娶妻,何况听说宁王世子女儿都不随着他姓顾,而是随着母姓,可见宁王世子都难以接受商户女所生的闺女。”
“我听说宁王世子女儿名叫云苒,这傅家二姑娘闺名之中好似也带有然字,宁王世子连给女儿取名字都以傅二姑娘取名的,用情至深呐。”
“是了,傅家二姑娘名为傅安然,云苒,安然,这显然是宁王世子还惦记着傅家二姑娘。”
云缃叶听着周边茶馆的议论声,微皱眉头。
小糯糯吃着馄饨,听到云苒二字抬眸看向云缃叶:“宝宝。”
云缃叶轻笑着帮小糯糯擦拭着唇边上的馄饨,“乖乖吃馄饨。”
云苒这个名字乃是她自个儿取的,这坊间百姓也真会造谣。
云缃叶倒也明白为何顾彦不管这坊间流言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些多事者搬弄一下口舌,便就认定糯糯的名字是因着傅安然取的了。
这传言可不是一下子能解释得清楚的。
只不过,让云缃叶觉得不明白的是,为何顾彦的小舅舅谢郡王不管管这外边的传言,这么多人都在说他夫人出身瘦马歌姬,但凡抓几个百姓关押起来,许是也无人敢说了。
“爹爹!”
小糯糯看向过来的几人。
云缃叶抬眸看向顾彦,与他边上的谢时安。
顾彦听到糯糯的叫声,走到了她们这一桌。
糯糯见跟前的馄饨递给了顾彦。
顾彦摸了摸糯糯的脑袋:“爹爹不饿,糯糯吃吧。”
糯糯道:“不吃。”
云缃叶道:“糯糯也吃了五六个了,剩余得你吃了吧。”
云缃叶看向落坐的谢时安,即便是谢郡王不管,这谢时安瞧着年岁也与顾彦差不了多少,他如今也都已是弱冠之龄,怎也不管管自家娘亲在外的传言?
顾彦重重咳嗽了两声,见云缃叶目光还在谢时安身上,他便坐到了云缃叶边上,在她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
云缃叶皱眉瞪向了顾彦:“嘶!你拧我作甚?”
顾彦压低声音呵斥道:“云缃叶,我还喘着气呢,你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子?”
云缃叶见到她隔壁茶馆那一桌百姓散去,便对着谢时安道:“我不是在看谢表弟,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堂堂谢郡王妃,还会被坊间百姓议论她的低微瘦马出身,而舅舅与表弟都也不管一管?”
谢时安轻笑道:“我娘本就是瘦马歌姬,此身份又如何?如同祖母生前所说,也不是我娘想要做歌姬的,不过就是生活所迫罢了,我与我爹都不觉得我娘是瘦马歌姬身份有何不妥,自然不必去管。
长安坊间不少百姓对达官贵族家中之事多为热衷议论,实际上也只是知晓一星半点平添他们想象而已,真若要管这些百姓之口,是万万管不住的。
为了别人口中的名声所活,那必定是累得很。”
云缃叶也是朝着谢时安一笑道:“表弟甚是通透。”
顾彦只觉得云缃叶的笑意刺眼得厉害,顾彦望向谢时安道:“你不是还有要事吗?”
谢时安讪笑了一声,“嫂嫂,我先告辞了。”
云缃叶道:“表弟慢走,糯糯,与表叔说再会。”
糯糯朝着谢时安挥挥手道:“叔叔,再会。”
谢时安淡笑着道:“糯糯再会。”
云缃叶望着谢时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虽说为了别人口中的名声而活累得很,但是时安表弟多少也是被谢舅母的名声所连累,否则不至于这把年纪还没有成亲。”
顾彦道:“时安并非是寻不到好的千金成亲,而是好像他早些年心中有一个姑娘,后来定了亲,怕是还没有从那姑娘定亲一事之中走出来,这些年也就一直没有提起亲事来,否则他可是谢郡王之子,哪里就会被娘亲身份所牵连的成不了婚?”
云缃叶道:“倒也是个痴情的,谢表弟早年心仪的是哪家姑娘?”
顾彦道:“这我也不知,他先前不愿说,后来那姑娘定亲之后,就越发不能说了,免得被外人知晓让那姑娘失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