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玉恍惚的坐在男人的臂弯上,小脸如同那落日的夕阳般霞红。
双手抱住青鹤的脖颈,她将头埋得更低。
好后悔,若早知是这样的姿势,她一定不会同意。
偶尔路过的侍女们偷偷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诧异国师和公主的关系?
时暖玉试图商量,“青鹤,放本殿下来,本殿自己走好不好?”
温文儒雅的国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想身上肌肉的线条这般结实,手臂的力量感十足。
同浮生的一般无二,他们不愧是兄弟。
青鹤大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固定身形,毫不在意下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殿下有伤在身,不可劳累。”
坚定的话语,如同在说今日这人他是抱定了。
时暖玉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方才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天气晴朗,风很凉爽,暖阳明媚,人已微死。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一辈子、几十年、几年、一个小时、几分钟慢慢就过了。
无所谓罢了。
十字路口到了,很快就到芙蓉阁。
“兄长。”
清冷如雪的嗓音就着寒风袭来,浮生手提医药箱迎面走来,平静如波的视线略过纠缠的两人。
青鹤微微颔首,“阿弟。”
两人碰面的气氛着实尴尬,时暖意不得不仰起明媚的笑脸打招呼。
“浮生,你去哪呀?”
“芙蓉阁,为殿下上药。”
“巧了,我们一起去吧。”
时暖玉热情的邀请,手暗自拍拍青鹤的肩示意他放下自己。
“便一同走吧。”
青鹤置若罔闻,嘴角的笑意比往常都要温和。
完蛋了!
一直觉着这两兄弟的相处方式甚是奇怪,仿佛很厌恶对方面上却不做表达。
两人同处一室,会不会打起来?
时暖玉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此刻正端坐在床榻上尴尬的对着床前坐着的两兄弟身上。
珍宝那丫头早不知跑哪里去了,独留她一人面对他们。
“本殿觉着药可以晚些涂,你们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
逐客令都下得这般明显,他们应不会留下吧?
青鹤随手拿起她放在床榻下侧的律法典看了起来。
“殿下若是累了,躺在榻上歇息便是。”
时暖玉傻眼了,自己并没有被人盯着睡觉的癖好。
她咬牙切齿看向另一个男人。
“浮生,你觉着呢?”
浮生整理医药箱的动作不停,他将瓶瓶罐罐拿出来后一一规整的放在床头的春凳上。
“今日为殿下涂抹祛疤的伤痕。”
时暖玉双手摩擦赞同的点头,脸上的笑意都快变得僵硬。
“这倒是很重要。”
见浮生调好药膏,青鹤依旧没有回避的意思,时暖玉皮笑肉不笑的提醒。
“国师大人,本殿要涂抹药膏了。”
青鹤掀起眼皮,“殿下微臣是您的夫。”
好好好,不回避是吧,时暖玉脾气涌上心头强硬的命令。
“既不出去,便来帮本殿更衣。”
两兄弟的眼神顿住,目光齐齐看向床上胆大包天的女子。
时暖玉冷笑挑衅道:“国师大人,不敢吗?”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真当她以为是软柿子。
更何况她是公主殿下,看看几个男模身材的男宠怎么了?
“既有这样的好事,我来凑个热闹殿下许是不介意的。”
一身玄色长袍的俞长风跨步从门外走来,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长椅上,饶有兴趣的评论。
“殿下精力旺盛长风佩服,二夫侍一妻古往今来甚是少见。”
他瞧着哪哪都不对劲,恍然大悟的指了指自己。
“加上我便是三夫侍一妻。”
两个不够,再加上一个捣乱的。
时暖玉怒极反笑,好好好,要这样搞她是吧?
“长风是吧,过来给本殿捏腿。”
随后意有所指的明示,“国师大人还为不为本殿更衣了?”
今后就算社死,今日也不能丢份。
她时暖玉的面子便是天大的面子。
姐纵横打工厂多年,还从未输过。
青鹤放下律法典起身神色自若的开始为其脱下外衫。
时暖玉张开玉臂泰然处之的享受被服侍的待遇。
她心中鼓着气,看谁熬得过谁。
“得,国师既这般主动,我也不能落后。”
俞长风稳健的步伐上前,“殿下躺好吧。”
得,今日一个两个和她过不去了。
时暖玉斜睨俞长风一眼,“没看到国师正伺候本殿吗?”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青鹤,随即扯去时暖玉腰间的丝带。
好好好,到了这一步都不走,来真的。
时暖玉心中的那点涟漪没有了,只剩下强烈的胜负欲。
“国师大人,只解丝带可不行。”
等候多时的浮生淡然开口,“需在半炷香内涂抹药膏。”
俞长风眉毛轻佻,毫不客气的讽刺。
“国师大人莫不是不会?长风愿意代劳。”
瞧他玩世不恭的模样,时暖玉暗骂:这人的嘴怎的这般欠。
“殿下,要骂便骂,憋在心中不好受。”
时暖玉一脸不悦,“本殿何时骂你?”
她是会骂人的那种人吗?
小姨自她少时便告知自己,她是世界上最最温柔可爱的崽。
这人纯粹诽谤。
俞长风低笑,“好歹将您脸上的表情收收,要我拿玉镜给您瞧瞧,您整张脸都在骂人呢。”
时暖玉毫不客气的回怼,“你小肚鸡肠,便觉着别人也小肚鸡肠,莫不是旁人瞧你一眼都是在腹诽你。”
两人吵吵闹闹间,时暖玉肩上的衣裳滑落。
她刚想捂住胸口,便看到青鹤和俞长风整整齐齐的闭上眼睛。
时暖玉得意的仰起自己的脑袋。
小样,敢同姐斗。
姐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
“殿下趴好。”
浮生低眉倒弄手上的药膏,待时暖玉趴好后将薄被盖在她身下,还用被褥将她身体两侧盖好,只留下满身伤痕的背部。
时暖玉朝他投去甜甜的笑意,无声的对他说了句谢谢,随后趾高气昂的吩咐。
“俞长风、俞大人,为本殿捏腿吧。”
浮生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仔细为她涂抹膏药,
听到呼喊声,青鹤、俞长风两人睁眼,入目的不是女人得意的笑容,而是背上触目惊心的鞭痕。
俞长风率先投降,“当我心善,今日便好好侍奉公主殿下。”
青鹤沉默不语坐回椅子,拿起律法典继续阅读,余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时暖玉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