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给张铁柱拿了一包艾条,并详细介绍使用方式。
姜白送走张铁柱夫妻俩后,也没在意今天的事情,但是之后几天陆续有士兵家属来看病。
姜白发现原来根本遇不上这些家属,而这些家属大多看的都是妇科病,有月经不调的、有流产后小月子没做好的、还有一个生理卫生没达标的造成下体糜烂的。
她们大多是来看妇科病的,症状各异,但无一例外都与生理卫生和日常习惯有关。姜白意识到,这里的女性对妇科知识的了解几乎为零,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常识都缺乏。
这天下午,姜白刚整理完药柜,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女子扶着腰,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焦急的士兵。
“姜大夫,您快帮我媳妇儿看看,她肚子疼得厉害!”士兵一进门就大声喊道。
姜白赶紧迎上前,扶着女子坐下,轻声问道:“哪里疼?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子捂着下腹,声音虚弱:“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疼,我以为是小毛病,没在意。结果刚才疼得越来越厉害,连路都走不动了。”
姜白仔细询问了她的症状,又为她把了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最近有没有......”
女子往前凑了一点,以为是自己没注意听见姜白说的话:“姜大夫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姜白让她家属也先出去:“你最近有没有来过月事?”
女子一愣,随即点头:“前两天刚结束。”
姜白叹了口气:“你这次月事后多长时间通的房?”
女子害羞,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道:“三天前。”
姜白听完女子的话,语气严肃地警告:“你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月事未净时同房,导致邪气入侵和内里撕裂,引发了腹痛。再加上你体质偏寒,寒气凝滞,疼痛才会加剧。”
女子一听,脸色更加苍白,声音颤抖:“那……那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姜白安抚道:“别慌,我先给你开一副药,调理一下,驱散寒气。不过,这段时间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更不能同房,否则病情会加重!”
女子连连点头,姜白征得女子同意,把她相公叫了进来。
士兵知道原因后,又羞又臊:“姜大夫,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不会再让她受累了。”
姜白点点头,转身去药柜抓药。他一边配药,一边叮嘱道:“这药每天煎服两次,早晚各一次。另外,我再给你开一副外敷的药,晚上睡前敷在腹部,能缓解疼痛。”
士兵接过药,连连道谢:“谢谢姜大夫,谢谢您!”
姜白摆摆手:“不用客气,不过,你们以后要多注意,尤其是月事期间,一定要避免同房,否则对身体伤害很大。”
女子红着脸点头,士兵也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姜白想着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看妇科的,原先好像一直没看见有女的来这边。
很多事都不经念叨,姜白这个想法还没有退去,几个妇女就结伴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几分尴尬和犹豫。
“姜大夫,我们……我们也有点不舒服,想请您看看。”其中一个妇女鼓起勇气说道。
姜白抬头看了看她们,心里明白,这些妇女恐怕也是来看妇科病的。
“好,你们先坐一下,我给你们看。”
妇女们松了口气,互相谦让了一番,中间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先上前来坐下,其他妇女纷纷坐下等待。
“你们哪里不舒服?”姜白问道。
妇女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刚才开口的那位妇女说道:“姜大夫,我们……我们最近总觉得下面痒,还时不时有异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白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你们平时有没有注意清洁?尤其是月事期间,有没有及时更换月事带?”
妇女们摇了摇头,脸上也是跟林巧同款的茫然:“我们平时都用草木灰,月事带也是好几天才换一次。”
姜白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草木灰虽然能吸收经血,但它本身并不卫生,长时间使用会引发炎症。月事带也要及时更换,最好每天清洗,里面的东西每天勤换掉。”
妇女们听得目瞪口呆,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些知识。
姜白继续解释道:“女性的生理结构比较特殊,如果不注意卫生,很容易有炎症。轻则瘙痒、异味,重则可能导致更严重的疾病。”
妇女们听得心惊胆战,纷纷问道:“姜大夫,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姜白说道:“我先给你们开一些药,能把这些药烧开,放温后,坐浴。之后回去后要注意清洁,只要不来月事的时候,可以每天用温水清洗。如果症状没有缓解,再来找我,对了用的盆子也必须分开,不能和其他的混用。”
妇女们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姜大夫,我们一定按您说的做!”
姜白为她们单独把了脉,开上药,又详细讲解了使用方法。妇女们拿着药,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送走这些病人后,姜白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她意识到,这里的女性对妇科知识的缺乏已经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
如果不及时普及这些知识,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受苦。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姜白抬头一看,是陈捷。
“姜小友,我听说你最近看了不少妇人的病?”陈捷走进来,请试着绕个弯,但是没成功,还是开门见山地问。
姜白点了点头,想起原来在医馆打下手的时候,好像也很少有妇人前来,哪怕来也是陪着家人来的。
“是啊,感觉她们好像羞于看大夫,很多小毛病拖成了大问题。”
陈捷叹了口气:“是啊。”
陈捷走到姜白对面坐下,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姜小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确实,大多数的妇女们对妇科疾病知之甚少,甚至有些忌讳谈论。甚至不孕不育后,家里人也知识浅薄一味的怪罪到女子身上。”
姜白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陈捷,无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如何让她们知道这些知识,让她们走出这种困境。”
“我想办一场专门针对妇女的宣讲,讲解一些基本的妇科知识和卫生常识。当然,为了避免她们尴尬,我们可以先从一些常见的、不涉及隐私的病症讲起,比如风寒、腹痛等,再慢慢引入妇科话题。”
陈捷其实很早就看不惯,军队里的家属们那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想说两句,但是作为受益的一方,那些家属在后勤上帮忙良多,自己好像没有很大的立场去开口。
姜白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想法不错,但恐怕没那么容易。这种妇人的病大多羞于公开谈论,更别说参加什么宣讲了。而且,她们的家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陈捷眉头微蹙,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实施,就是因为他们医营都是男的,跟那些家属说这些事情,就有种耍流氓的感觉。
这次有了姜白,本身以为可以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些阻碍。
“那该如何是好?”
“她们反正还要来换药,不如就由潜移默化的我告知他们这些?”姜白也是实在不想看见同为女性,竟然还要遭受这些痛苦。
“也是个方法。”陈捷同意,这事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姜白对这事没多做关注,她再帮也不能过于超前,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人,爱惜自己,达到真正的自爱,而不是为了规训女子所说的虚假自爱。
------
姜白接到段景的邀约时,正坐在窗边发呆。窗外是西北特有的苍茫景色,灰蒙蒙的天空下,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
自从第三场雪过后,那些从南方来的士兵们似乎对雪失去了最初的热情,不再像第一次见到雪时那样兴奋地冲出去打雪仗、堆雪人。
姜白也曾期待看到他们再次在雪地里嬉闹的场景,但如今,雪后的各处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雪地上蹦跳,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段景的邀约来得正是时候。姜白处理完家属的事情正觉得日子无聊得发慌,段景的出现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她心头的沉闷。
他最近好像闲了下来,总是找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带着姜白去探险。不过别说,段景锦鲤本鲤,很多次都有小惊喜。
这次也是段景神秘兮兮地说,他在城西发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非要姜白陪他一起去。
“到底是什么地方?”姜白忍不住问道。
段景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我猜应该是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
段景掂了掂手中的火把,抬头看着姜白笑了起来:“确实阳光不太充足。”
姜白她穿上厚厚的衣服,跟着段景出了门。
西北的冬天,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段景缩了缩脖子,把帽子扣到头上。姜白却似乎毫不在意,跟在段景身后。
两人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渐渐离开了宅院的位置,周围的建筑也变得稀疏起来。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姜白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段景回头看了姜白一眼,笑道:“别急,马上就到了。”
姜白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段景最近清贵病弱的贵公子形象算是彻底没了,一点都不稳重,还爱卖关子。
不过他总是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带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她也习惯了段景的这种作风,反而觉得很有期待。
两人穿过一片荒废的田地,积雪覆盖了原本的荒草,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姜白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雪,忽然想起士兵们见到雪就像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兴奋地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甚至有人还试图用雪捏出南方的山水。
“在想什么呢?”段景的声音打断了姜白的思绪。
姜白抬起头,表情似笑非笑:“没什么,只是想起士兵第一次看见雪是那个兴奋劲儿,他们现在好像对雪没什么兴趣了。”
段景回头看了姜白一眼:“新鲜劲儿过了呗。再说了,西北的冬天这么冷,谁愿意整天在外面冻着?”
姜白点点头,这里的天气确实很冷,谁能一直待在外面也是勇士。两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段景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道:“到了。”
姜白顺着段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砖窑,窑口被积雪覆盖了一半,显得有些破败。
姜白皱了皱眉:“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段景神秘地笑了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白半信半疑地跟着段景走进砖窑。窑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姜白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心里有些不喜:“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段景没回答,只是点燃了一只火折子,点燃后照向窑内的墙壁。姜白顺着火光看去,顿时愣住了。
墙壁上布满了彩色的壁画,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但依然能看出画中的内容。
壁画上画着一些奇异的生物,有的像人,有的像兽,还有一些像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只。壁画色彩鲜艳,线条流畅,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这是……”姜白惊讶地张大了嘴。
段景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这些壁画至少有不短的历史了,可能是某个古代部落留下的。”
姜白走近墙壁,仔细看着那些壁画。她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壁画上的生物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墙上跳出来一般。她忍不住问道:“这些壁画到底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