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少捏着罗盘碎片的指尖突然发烫，那热度好似烙铁一般，炙烤着指尖的皮肤，义眼虹膜里的十二重同心圆正在加速逆向旋转，旋转的光影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一团神秘的漩涡。
马局长胸前的治安局徽章突然裂成八瓣，“啪嗒”一声脆响，好似瓷器破碎，露出里面青铜色的机关樽，那青铜的色泽在霓虹灯下散发着冷冽的光。
“三清道场的八面青铜樽？这可是在以往的神秘事件中偶尔听闻过的先秦时期的量子加密装置，据说曾被用于守护古老的秘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阎姬的纳米战甲表面泛起波纹，如同水面上的涟漪。
她的话被尖锐的蜂鸣声截断，那声音好似利刃划破耳膜，异常刺耳。
马局长西装爆裂，“嘶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每一个齿轮转动时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抽搐着浮空，在夜空中显得格外诡异。
汤少瞳孔骤缩——那些齿轮咬合的方式，分明是帮派总坛地下密室里的机关阵图。
“趴下！”能量波从青铜樽中央迸发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汤少拽着阎姬滚进路边废弃的自动贩卖机后，身体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霓虹灯牌在蓝白色电弧中熔化成液态，电弧闪烁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街道两侧的全息广告屏接连爆炸，“轰轰”的爆炸声震得人耳朵生疼，数据碎片像燃烧的蝴蝶漫天飞舞，带着炽热的温度。
“寅位三刻，震卦七分。”汤少的机械义眼锁定能量波纹，“阎姬，用女武神系统的纳米云覆盖东南角下水道口！”纳米战甲瞬间分解成银色洪流，那银色在夜空中闪耀，好似流动的月光。
当第二道能量波袭来时，恰好撞上重新聚合的六边形护盾，“嘭”的一声巨响，能量波与护盾碰撞产生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微微颤抖。
阎姬单膝跪地，战靴在柏油路上犁出两道焦黑痕迹，“吱啦”的摩擦声刺耳异常，“能量频率每九秒跳变一次，像不像总坛的九宫八卦阵？”“比那个更毒。”汤少扯开风衣，佛骨舍利子在胸口烙出卍字金印，那灼热的感觉好似火焰在胸口燃烧，“看到齿轮咬合时泛起的紫光了吗？他们在机关术里掺了佛门业火。”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亮起闪光灯，“咔嚓”的声响此起彼伏。
冯记者举着改装过的摄像机大喊：“马局长！这就是你承诺的城市安全吗？”话音未落，第三道能量波突然转向，直奔记者而去。
汤少左手晶化的皮肤突然蔓延至小臂，皮肤晶化时发出“咔咔”的声响，量子太刀自动出鞘，刀锋划过的轨迹在空中凝结成金色梵文，与能量波相撞的瞬间，整个街区的雨水全部悬停在空中，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愣着干什么？”汤少刀尖挑起路边的智能垃圾桶砸向冯记者，“想拍独家新闻就躲远点拍！”青铜樽的八面棱角开始渗出黑血，那血的颜色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阴森。
马局长的眼球在眼眶里高速旋转，喉咙里发出机械合成的诵经声，那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汤少突然笑了——这笑声让阎姬想起三年前雨夜，他浑身是血却执意要给每个兄弟墓碑刻星象图时的样子。
一种复杂的情感在阎姬心中涌起，有担忧，有敬佩，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阿阎，记不记得老五发明的械斗麻将？”汤少突然扯下风衣抛向空中，“东南西北四张牌，总能碰出惊喜。”纳米银丝从战甲指尖激射而出，在风衣表面织出立体卦象，银丝穿梭时发出“嗡嗡”的声响。
当第四道能量波穿透布料的刹那，汤少义眼里的同心圆突然静止。
佛骨舍利子滚落掌心，在纳米丝牵引下精准嵌入青铜樽的巽位缺口。
“就是现在！”阎姬旋身甩出三十六枚暗器，每枚都带着女武神系统的数据流，暗器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
青铜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咯吱咯吱”好似要把人的神经磨断，能量波在半空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汤少左手完全晶化的瞬间，量子太刀突然分解成无数金色粒子，顺着佛骨舍利子烧灼出的坐标轨迹，钻进马局长的机械脊椎。
时空仿佛静止了一瞬。
“当啷——”青铜樽从马局长胸腔脱落，在半空展开成莲花形状的量子投影仪。
汤少单膝跪地，晶化左手正在缓慢恢复，破碎的机械义眼里倒映着三年前的自己：浑身缠满绷带，正在总坛废墟里用太刀刻写《楞严咒》。
“原来那天...”他伸手触碰全息投影，指尖却穿过自己当年的虚影，“我刻的根本不是悼词。”阎姬的纳米战甲重新覆盖全身，女武神系统的警报声却越来越急，那尖锐的警报声好似在催促着什么。
她望着汤少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七十二小时倒计时开始时的机械回响——那声音，与此刻神经云服务器深处传来的齿轮咬合声，分明是同一频率。
一种深深的担忧涌上阎姬的心头，她害怕失去这个并肩作战多年的伙伴。
霓虹雨幕中，青铜莲花正在播放最后的影像：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站在总坛血泊里，手中握着的正是汤少此刻使用的量子太刀。
汤少半跪在焦黑的柏油路面上，晶化左手指尖还残留着量子太刀的金色余烬，那余烬散发着微弱的热度。
阎姬的纳米战甲褪去面罩，露出被霓虹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她指尖悬停在他后背三寸的位置——女武神系统的治疗模块已经启动十七次，却始终不敢触碰那道贯穿脊椎的旧伤。
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满是心疼和无奈。
“别跟扫描义体似的盯着我。”汤少突然嗤笑，沾着机油的拇指抹过嘴角，“三年前这伤要不了命，现在更不会。”阎姬收回的指尖蜷成拳头，纳米丝在指缝间织出半截《金刚经》。
她望着街道两侧凝固的雨幕，那些悬停在空中的水珠里，还倒映着三分钟前青铜莲花绽放时的血色佛光。
“你义眼的同心圆，”她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逆时针转了两周半。”
汤少正要起身的动作微滞。
他后颈的械心菩提突然亮起，十八颗电子佛珠在皮肤下游走，将机械义眼捕捉到的异常数据投射在两人之间的雨幕上。
破碎的全息影像里，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正举起量子太刀，刀锋落下的位置不是帮派总坛，而是治安局地下三层的服务器机房。
“他们在篡改神经云记录。”阎姬的纳米战甲发出蜂鸣，女武神系统的红色警示灯照亮汤少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七十二小时倒计时还剩...”“四十九小时七分。”汤少突然伸手扯开领口，佛骨舍利子烙在胸口的卍字符正在渗血，“帮我个忙？”没等阎姬回应，他沾血的指尖已经点上她眉心。
械心菩提的电子诵经声突然清晰，那些悬浮的雨珠开始震颤，每颗水珠里都浮现出不同的星象图。
阎姬感觉有数据流顺着神经接口逆流而上，好似冰冷的水流在身体里穿梭，女武神系统的防火墙瞬间被古老梵文撕开缺口。
“别动。”汤少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绷，“他们在青铜樽里嵌了《楞严咒》第七品，我需要你的纳米云做算力载体。”
阎姬闭上眼睛，任由战甲分解成银色洪流。
当纳米粒子包裹住佛骨舍利子的瞬间，她看见汤少机械义眼里闪过无数记忆残片——暴雨夜总坛地板上用血画的星轨、老五调试械斗麻将时被齿轮绞碎的手指、还有那个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举起太刀时，手腕内侧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朱雀纹身。
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她心中翻涌，她仿佛能感受到汤少多年来的痛苦和坚持。
数据洪流突然剧烈震荡。
悬浮的雨珠接连爆裂，在两人周围炸开细小的彩虹，那彩虹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
汤少闷哼一声，晶化左手抓住从虚空中浮现的青铜莲花，花瓣上还沾着神经云服务器特有的蓝色冷凝液。
“找到了。”他哑着嗓子笑起来，扯断的纳米丝在指间飘散，“三年前总坛地窖的监控记录，被切割成四十九段藏在...”
异变陡生。
青铜莲花突然反向旋转，花瓣边缘伸出带倒刺的量子锁链。
阎姬的纳米战甲瞬间重组，却在即将触碰到汤少的刹那，被莲花中心爆发的紫色业火逼退三步，那炽热的火焰让她的皮肤都感受到一阵刺痛。
街道两侧凝固的雨幕开始倒流，那些燃烧的数据蝴蝶重新拼合成全息投影，画面里赫然是此刻的他们。
“因果闭环。”汤少瞳孔里的同心圆疯狂转动，他突然将佛骨舍利子按进莲花芯，“阿阎，东南巽位！”阎姬旋身甩出七十二枚暗器，每枚都精准刺入倒流雨珠的星象节点。
当纳米丝与量子锁链相撞的瞬间，青铜莲花突然展开成八面体，每面都浮现出汤少不同年龄段的虚影——十五岁初握太刀的他，二十岁在械斗场连胜七十九场的他，还有三年前浑身是血在废墟刻经文的他。
最顶端的镜面突然皲裂。
汤少看着二十五岁的自己从裂缝中伸出手，那食指上戴着的青龙戒，分明是上个月才熔铸进机械义体的新装备。
当两只同样带着晶化特征的手掌即将相触时，阎姬的惊呼与神经云服务器的警报同时炸响。
“小心业力反噬！”汤少却突然松开量子太刀，任由刀柄坠落的轨迹切开时空涟漪。
在刀尖触地的刹那，所有虚影如镜花水月般破碎，青铜莲花发出哀鸣，八面体收缩成巴掌大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治安局大厦方向。
“原来如此。”汤少捡起罗盘，晶化左手被反噬的裂纹正在渗血，“他们居然把密钥藏在...”他的话被治安局方向传来的爆炸声打断。
十二架武装无人机划破夜空，“嗡嗡”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猩红的扫描光束笼罩整个街区。
阎姬的纳米战甲重新覆盖面部，女武神系统的粒子炮开始充能，却发现汤少正望着掌心罗盘笑得肩膀颤抖。
那罗盘的青铜表面正在渗出鲜血，指针在“坤”位与“乾”位之间来回跳动，每次震荡都在空中留下金色的梵文碎屑。
当某个似曾相识的齿轮咬合声从神经云深处传来时，汤少突然将罗盘按进胸口的械心菩提阵列。
“通知冯记者。”他扯下风衣抛向无人机群，布料在激光中燃烧成带火的蝴蝶，“明天头条留给治安局地下三层的服务器机房。”阎姬望着他逆光走向爆炸中心的背影，纳米战甲传来七十二小时倒计时重新计频的提示。
当汤少的身影即将被火光吞没时，她看见那个男人举起晶化的左手，比了个三年前雨夜他们逃出总坛时的手势。
那是“全面开战”的暗号。